他的心想將她當成妹妹,他的身體卻將她當成女人,這種複雜的感受,除非是曾親身體驗過的人,否則根本不會瞭解那種感覺有多難受,偏偏她什麼都不知道,還火上加油的向他提什麼洞房花燭夜和做愛做的事,簡直就想把他給害死。
其實他根本用不著掙扎,只要把她當妻子就好了,而事實上,她也的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嗎?
這樣的念頭不只一次出現在他腦中,但是他又怎能這麼做?因為她雖是嫁給了他沒錯,但那完全是逼不得已的事,而且她又是如此的年輕,他怎能利用這個不得已,就此逼迫她和他生活一輩子?尤其她根本就不愛他,至少據他所知,那不是男女之愛。
這些想法自與她結婚後,便一直沉重的壓在他心中,他本來沒打算要跟她說的,但看今天這情形,不說也不行了。
「小雪,你聽我說。」他開口道,「從一開始我就把你當成妹妹看待,雖然後來發生了那件事讓我們的關係起了變化,但是自始至終我都當你是我的妹妹,我……」
「但是我自始至終都不是你妹妹。」蒙伊雪打斷他說,「而現在我已經是你老婆了,你還硬要我當你妹妹嗎?」
「小雪……」
「我不想當你的妹妹,我想當你的妻子。」她直視他雙眼,直截了當的對他大吼。
刁覃遠啞然了半晌,這才小心的詢問:「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她就知道直接也收不到效果。蒙伊雪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認真的盯著他,改用另一種較為正當且和緩地理由來說服他。
「刁大哥,既然我們都已經結婚了,為什麼不能試著努力做一對正常的夫妻呢?難道你從來不曾想過要給孩子一個正常的家庭嗎?」她吸了口氣繼續說:「但是我想,我想要孩子有一對恩愛的父母,想要孩子有弟弟或妹妹,而不是一個孤單的獨生子或獨生女,像我一樣。我這樣說你懂嗎?你能幫我達成這個願望嗎?」
刁覃遠卻愣在一旁完全答不出話來。
第五章
她說給他時間思考,所以他們安靜的吃完晚餐,看完晚間新聞後,他立刻躲進工作室裡思考,而她則在接連看完八點檔連續劇之後,才回到房間洗澡,為睡前做準備。
站在蓮蓬頭下,讓熱水洗淨一整天在外頭沾染上的塵沙,蒙伊雪擦乾身體後,拿起先前事先準備好的精油潤膚乳液擦抹全身,然後再穿上性感睡衣,而睡衣內不著片縷。
淡淡的芳香氣息有種催情的作用,加再上她身上這一席黑色薄紗睡衣的誘惑,她相信遲了一個多月的洞房花燭夜,應該能在今晚成事。
雖然說要給他時間思考,但是從他們停止對話到現在少說也有三個多小時了,應該夠他想了吧?況且他也甭想了,因為她是不會接受好以外的任何答案的。
走出房間,她先將屋內稍微巡視了一下,確定大門、後門及陽台的落地窗都上了鎖,廚房的水龍頭沒有落水,該熄的燈也都關上後,她走向他的工作室,沒有敲門便直接的扭開房門走了進去。
他沒有在工作,事實上他正四平八穩的躺在工作室內用來休息的沙發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的瞪著天花板發呆,而室內瀰漫著淡淡的酒味。
他喝酒了?
她在他工作的電腦桌檯上看見一個空杯子,杯底還殘留著淡黃色的透明液體證實了她的猜測,可憐的他一定為了她丟給他的問題而傷透了腦筋吧?
唉,真是辛苦他了,早就知道以他的遲頓是絕對不可能察覺到她堅定的決心的,但她偏偏就是不想這麼快的翻開底牌,故意要讓他傷傷腦筋,因為都是她一個人在傷腦筋那多不公平! 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她倒是有點捨不得,畢竟他平常設計程式已經夠花腦筋了,她卻還要逼他想這些她早已決定的事,好像有些太殘忍了些,不過幸好她只讓他傷了三個小時的腦筋,而不是三天三夜。
蒙伊雪帶著柔和的微笑走向刁覃遠,後者仍是不知不覺的對著天花板發呆。
「刁大哥。」她喚他。
聽見聲音,仰躺在沙發床上的刁覃遠轉頭看向她,接著卻在下一秒有如出水蝦子般,猛然從沙發床上跳了起來。 「你……」他的聲音在看清楚她身上的穿著時戛然止住,雙眼則驚瞠得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她蓮步輕栘,婀娜多姿的走向他,薄如輕翼的黑色薄紗睡衣隨她的移動,在她身上造成了驚人的效果,刁覃遠不知不覺的嚥了下口中的唾液,目光完全離不開誘人的她。
她踮起腳尖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低垂的領口大方露出她美麗的渾圓請他吃冰淇淋,一種催情的淡淡香氣頓時瀰漫在他鼻端,讓他的下體在一瞬間便完全的硬了起來。
他像是中邪般的完全動彈不得,但身體卻像有自我意識般的伸手圈住她,然後低頭吻上她袒露在睡衣外的如脂雪膚,由頸部、肩膀,然後彎蜒而下的撥開擋住她欲意所取的美麗布料,直接吻上她的蓓蕾。
她渾身一震,不由自主的輕吟出聲。
呼吸由緩至急,心神也逐漸恍惚,她所感覺的只剩下他的氣息、他的心跳、他綿密的親吻和他游移在她身體每一寸的熱烈撫觸。
不確定她在什麼時候上了床,只知道從他身上傳來的灼熱感不停的襲擊著她,讓她毫無抵抗之力的覺得渾身發軟,喘息不已。
隱約感覺他移到她身上,沉重的體重直接壓在她身上,以及她敞開的雙腿間。他俯身以嘴覆蓋住她的,他的舌頭激烈的戳刺著,她張開唇接受他的攻擊,而他不僅以舌頭攻擊她,在同一瞬間,他堅硬的男性亦激烈的衝刺進她體內,讓她完全遏止不住的尖叫出聲,而她的尖叫盡數被他的唇吞噬進口中。
性慾猛烈而激情的席捲兩人,以最迅速的方式達到了高潮。
事後,兩人都疲憊的緩緩沉入瞌睡狀態。
刁覃遠醒來的時候,室內一如先前他煩躁不堪的仰躺在床上沉思那般明亮,只不過此刻在他身旁卻多了一個與他一樣渾身赤裸的她。
血色迅速的從他臉上褪去,他小心翼翼的從她身旁爬起下床,然後就這樣站在沙發床邊瞪著沉沉入睡的她,震驚的感覺自己的慾望竟然又升了起來。
他驚顫的迅速往後退去,直到自己赤裸的臀部抵到了冰冷的桌緣才停下來。
老天,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混蛋?怎麼可以一錯再錯?第一次錯如果他不肯負責還可以推於她喝了酒,而剛剛那一次他若再想逃避責任,也可以說是他喝了酒,但是現在呢?他此刻下半身的反應又算什麼?
他是個混蛋,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說什麼只把她當妹妹,絕不利用這個她不得已才會下嫁於他的機會綁住她的一生,結果呢?他又做了什麼?
自責與罪惡感重重的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狼狽的在地板上撿拾自己的衣服,迅速的穿上之後,頭也不回的逃離開這個家。
☆☆☆
「喂,老刁,你半夜把我們從被窩裡挖出來,不會就是要我們陪你發呆吧?」盛志綦哈欠連連的看著始終沉默不語的刁覃遠瞇著眼問道,雖然他的語氣是輕鬆揶揄的,但他深邃的雙眸中卻明顯地寫著擔憂,與其他在坐的翟霖和梅兆曳一樣。
他的神情沉默憂鬱的就像世界末日即將到來一般,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不是工作上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梅兆曳問道,因為他知道近來他都在忙工作的事,想必他的煩惱來源也是工作。
刁覃遠沉默的搖搖頭。
「拜託,你把我們找出來,好歹也說句話好不好?」盛志綦受不了的吼叫。
「讓我來猜一猜,你的鬱悶是不是跟你的小老婆有關?」翟霖忽然開口,因為刁覃遠動不動就會提到她年紀小,所以他們幾個便故意暱稱她為他的小老婆。
正端起水杯準備喝水的刁覃遠猛然一震,杯內的水禁不住這劇烈的一震,瞬間濺出了杯口,弄濕了桌面。
「看來我猜對了。」翟霖以好整以暇的表情盯著他。「說吧,你們倆又怎麼了?你若什麼都不說的話,我們怎麼知道要怎麼幫你呢?」
「我今晚又做了。」刁覃遠痛苦的低語道。
「做什麼?」盛志綦問出眾人的不解。
「做愛,我和她上床了。」他僵直的回答。
「和你的小老婆?」盛志綦眨了眨眼。
刁覃遠痛苦的閉上眼睛點頭。
「那很好呀。」盛志綦不明白有什麼問題。
「那根本就不該發生的!」他倏然睜開眼,怒不可遏的低聲吼叫。他在對自己生氣。
「為什麼,你們是夫妻不是嗎?做愛是正常的,為什麼不該發生?」盛志綦明知故問的說,有些受不了他至今仍下放棄的垂死掙扎,老婆娶都娶了,也將孩子放在人家的肚子裡了,就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經不對,硬要將老婆當做妹妹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