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淒慘的痛呼聲從床下了出來。
「哎喲,痛死我了!」
冉香漓抱著棉被坐在床上,一臉防備與心有餘悸的表情。
「我的腳斷了,好痛呀!」
她怔了怔。腳斷了?
「哎喲,好痛、好痛呀。」
不會是真的吧?
「哎喲、哎喲、哎喲……」
不會吧,真有那麼痛,有必要哀叫得這麼大聲嗎?
冉香漓終於按捺不住,稍稍的移動了一下位置,伸出頭探視床下的他。
「拜託,求求你,送我到醫院去,我的腳好痛呀。」宇文絕眼明手快的立刻對她伸出求救的手,一臉痛苦不已的表情。
冉香海懷疑地瞪著他,可是除了哀痛的叫聲過於誇張,顯得有些在騙人之外,他額頭冒出的冷汗與臉上疼痛的神情卻一點也假不了。
難道他的腳真的不小心被她給摔斷了?
「你哪裡痛?」帶著些許懷疑,她迅速地跳下床,來到他緊壓著的一條腿旁邊,蹙眉問。
「我的腳好痛。」
「你坐得起來嗎?」現在的他還半躺在地上。
「我盡量。」宇文絕咬著牙,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才一移動,便又抱著腳大叫,「啊,好痛!」
冉香漓的眉頭連打了數十餘個結。
「怎麼會這樣?」她問著自己,昨晚推他——不,是踹他下床時都沒事,怎麼這回才一推,他的腿就斷了?
看他痛苦的樣子似乎連動一下都有困難,她該怎麼辦?
「你……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好了。」惟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她說著轉身就走。
宇文絕一聽,瞬間瞠大雙眼,急忙伸手拉住她,大叫道:「等一下。」
開什麼玩笑,救護車一來,他的戲耍怎麼演下去?
「怎麼了?」她蹙緊眉頭,擔心的望著他問。
「不要叫救護車。」
「嘎?」
「不要叫救護車。」他又說了一次。
冉香漓不解的眨了眨眼。一為什麼?」
「太丟臉了。」
這是什麼答案?她直瞧著他。
「這又不是多嚴重的骨折,卻大驚小怪的叫來救護車,實在太丟臉了。」宇文絕一邊解釋,一邊冷汗直流的做出強迫自己從地板上坐起的動作。
「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他咬著牙給了她一個虛弱的微笑,然後繼續拚命的想從地板上站起來。
冉香漓急忙奔上前幫他。
「你別太勉強,如果真的不行就讓我叫救護車。」她蹩眉說,頓了一下又接著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為剛剛睡醒突然見到一個男人躺在身邊,才會一時受不了驚嚇的把你推下床。我不知道會害你變成這樣,對不起、對不起。」
宇文絕搖了搖頭。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睡到你的床上,只記得昨天為了替當新郎的好朋友擋酒,好像喝得滿醉的,後來我怎麼會跑到這裡呢?」他一臉痛苦與茫然交錯的表情。
聽他這麼一說,冉香漓時更自責了些。
原來他昨天是為了替剛結婚的好朋友擋酒,所以才會喝得那麼醉,可是她卻當他是個酒鬼,雖收留了他卻讓他睡地板,在他憑著潛意識尋找到舒適的床睡時,她還一腳將他踹下床,現在又害他的腿骨折,她實在是大不應該了。
「昨天我在回家的路上遇見喝得醉醺醺的你想開車回家,便忍不住的管了閒事,坐上駕駛座打算先將你送回家自己再回家,可是後來竟糊里糊塗的將你載回我這兒,而你又睡得不省人事,我只好將你扶進來,所以你現在才會在這裡。」她簡單的說了一下 昨晚的情況。
「是我自己爬上你的床的?」宇文絕苦笑的問,臉上又多了一種抱歉的神情,「對不起,我喝醉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
「算了,別提這件事,你的腳現在怎麼樣了?」她打斷他問。
「不瞞你說,很痛。」他齜牙咧嘴的說。
冉香漓的眉頭瞬間又多打上幾個結。
「你先坐著,忍耐一下,我馬上換件衣服送你到醫院去。」她扶他到床上坐下後,迅速的從衣櫃抓了套衣服便奔進浴室換裝。
浴室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床上的宇文絕立刻咧嘴而笑,一掃臉上原本痛苦的表情。他拍了拍完好如初的右小腿,又伸了伸懶腰,差一點舒服的呻吟出聲。
真是好玩,原本只是想嚇她一下而已,沒想到她竟會這麼緊張他,連救護車都差一點派上用場,害得他想揭穿這個玩笑都捨不得。
捨不得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個原本無傷大雅的玩笑該怎麼結尾?如果他真想要追求她的話,最好不要考慮不打自招這方法。
隨著門鎖彈開的聲音,冉香漓以牛仔褲加T恤的裝扮迅速的出現在他面前,他臉上原本輕鬆愜意的表情也隨之像變魔術般,迅速恢復到先前冷汗直冒的痛苦狀。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她放下手上的睡衣,從皮包內抽出幾千塊放人口袋中後走向他,伸手幫他站起來。「小心點,慢慢來。」
宇文絕一臉承受著莫大痛苦的模樣點了點頭。兩人邊走邊聊著。
「讓你見笑了,我比較怕痛。」
他為自己過份誇張的表現解釋了一下,免得從此被她歸類為娘娘腔或孬種,連一點疼痛都受不了。
「有什麼好見笑,如果我是你的話早就哭出來了。」她安慰他說。
宇文絕扯了扯嘴角,有點想說你是女人而我是一個男人,但想一想還是決定不要加深他在她心中孬種的形象比較好。
「很痛嗎?再忍一下我們就快要到停車的地方了。」見他不再說話,她對他說道。
就讓她這麼認為吧,他可以乘機想一想待會到底該怎麼辦。
讓她將他載到醫院去嗎?或許他的戲可以演得很逼真,連醫生都騙得過,但是X光一照下去,他不照樣露出馬腳,現出原形?
不行,不能去醫院。
但是不去醫院他的馬腳不更早露出來?
他真是自作自受。
快想辦法呀,像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作繭自縛呢?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想一想,或許他可以用錢買通醫生,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不是嗎?
可是問題是,如果剛巧碰到世界惟—一個清廉的醫生呢?他是不是就準備等死?
不行,這個辦法行不通,除非由他自己來選醫生,選……
宇文絕倏然睜大雙眼,難以置信自己竟會笨成這樣。他居然忘了在他的朋友圈子裡就有一名現成的醫生,而且這個醫生肯定百分之兩百會幫他回這個謊,因為她老公正好有求於他。
呵呵……他就說嘛,天無絕人之路。
嗯,就這麼辦吧,去找蘭鈴!
☆ ☆ ☆
冉香漓一直不瞭解為什麼宇文絕都已經痛得冷汗直流了,卻仍然堅持捨近求遠的來到這間醫院,直到親眼目睹為他診治的女醫生之後,她才恍然大悟。
好一個氣質出眾的女醫生呀!
不過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女醫生現在正待在X光室,蹬著三七步,斜眼瞪著平躺在二光合上的宇文絕。
「還不起來,你想裝死到什麼時候?」蘭鈴道。
「哎喲,好嫂子,你別這麼凶嘛。」宇文絕不疾不徐的坐起身。
「誰是你嫂子?」她不悅的皺起眉。
「唉,別這樣嘛,你老公平常老是愛跟我稱兄道弟的,你是他老婆,我當然得叫你一聲嫂子。」他笑笑的討好。
「哼!」蘭鈴冷哼一聲。「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想要做什麼,攤開來講。」
「幫幫忙,跟陪我一起來的女孩說我的右小腿骨折了,然後幫我的小腿打上石膏。」沒想到她會這麼乾脆,宇文絕迅速地說。
「一句話,」她看了他一眼,緩緩的道。「做、不、到。」
他當場愣住,他以為……
「為什麼?」他問。
「我為什麼要幫你?」蘭鈴反問。
「因為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大美女。」
「哼,收起你的三寸不爛之舌吧你。」她斜睨著他,「你自己們心自問,我老公前前後後不知道請你幫忙了多少次,你曾經幫過他嗎?現在你又憑什麼要我幫你?」
真是不想不氣,愈想愈氣!
除了眼前這個混蛋外,另外還有三個混蛋,四個人平常明明閒得要命,剛好身手、各類專長又嚇死人的好,卻不願意幫助她老公為世界人民的福祉效力,害得他一個人總是忙得焦頭爛額,夫妻倆聚少離多。
這樣也就算了,如今這個混蛋竟然還敢大刺刺的跑到她面前要她幫他?
她見了鬼才要幫他!
「如果我答應下回你老公來找我幫忙時,我一定幫他,這樣的話你願意幫我嗎?」宇文絕收起玩笑的心,一本正經的盯著她。
蘭鈴訝然的輕佻了下眉頭,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怎樣,你考慮得如何?」
「她是誰?」她開始對外頭的女孩感到興趣。
據她所知,有老婆的是狠酷冷三人,而眼前的絕嘛,別說是老 婆,就連女朋友都沒聽說過,怎麼這回竟為了一個女孩連自己都 能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