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根兒不想承認,但是他沒忘記自己還欠了門外那傢伙的老婆一次人情,他只好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聞言,冉香漓立刻伸手開門。
「你好,請問……」
任威砉臉上掛著客氣的微笑,在見到門後出現的第二張瞼時,得意得嘴差點兒咧到耳朵後面去。
他果然躲在這裡!
「嗨,宇文老弟。」他伸手招呼道。
「你跑到這裡來幹麼?」宇文絕沒好氣的開口。
「你真是不夠意思,換地方住也不先通知一聲。」
「你這麼神通廣大,沒告訴你你不也自動找來了?」
「那是幸好我老婆那邊留有冉小姐的基本資料,否則的話你叫我從何找起?」
「我的基本資料?」冉香漓忍不住開口問。
「蘭鈴,幫我治療骨折的女醫生就是這傢伙的老婆。」字文絕為她解釋。
「骨折?嘿嘿嘿。」任威砉突然陰險的笑起來。
宇文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說話最好小心點。
「哎呀,我們幹麼全都站在門口說話,進屋裡來,快點。」冉香漓忽然想到的說。
於是,三人隨即進屋,砰的一聲後大門關了起來。
第八章
「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回想要知道什麼?說吧。」進屋坐定後,宇文絕不想廢話,立刻開門見山的說。
「如果你們四個每次都能像你這一次這麼乾脆的話多好。」任威砉看了他一眼,有感而發的說。
宇文絕瞪著他。
「我說宇文老弟呀,你老哥我向來不喜歡拿別人的把柄來要脅別人,可是你知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逼不得已就只能用非常手段。」說著,他瞄了正忙著為他倒茶的冉香漓一眼,然後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宇文絕冷冷的看著池,不置一言。
雖說他向來是狠酷冷絕中最常笑面迎人的一個,也不愛用狠厲的眼神嚇人,不過老虎不發威可別把它當成病貓,他若真發起火來,絕對是他們四人之中最絕情的一個。「你不是說今晚要洗頭嗎?先去洗,嗯?」他突然轉頭對冉香漓說。 她看了他一眼,明白他是要她暫時離開,她點了點頭,壓下心裡為此而萌生的疙瘩,說了句,「你們聊。」之後,轉身回房。 「看來你是認真的。」任威砉笑盈盈的看著他。 「你大概從沒見過我發火吧?」將背靠向椅背,宇文絕突如其 來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什……」任威砉笑嘻嘻的本想接口,卻在與他那絕情冷然的雙眼對上後,嚇得差點兒停止呼吸。
拜託,怎麼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宇文絕不笑的時候是那麼的令人膽戰心驚。
那凌厲的目光,以及那渾身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人感到畏懼,他連動也沒動一下的坐在沙發上就這樣了,如果他行動呢?
任威砉不由自主的吞嚥了口口水,哈哈傻笑了一下,企圖沖淡週遭似乎隨時都會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
「幹麼突然變得這麼嚴肅,你知道老哥我年紀大了,不禁嚇的。」他輕鬆的開玩笑道。
然而,那雙冷然絕情的目光絲毫未見有軟化的跡象。
僵持了三秒,任威砉終於投降的垂下肩膀。
「好吧好吧,我放棄就是了,你可不可以別再用那足以殺人的可怕目光瞪我?」他認輸的說。
過去他一直很懷疑,愛笑、愛間又絲毫讓人感覺不到威脅性的字文絕怎可能會是個殺手,因為從他身上根本感覺不到一丁點危險的氣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狠酷冷絕四人之中,說不定最高竿的人就是他了。
「你可以說出你今天來的目的了。」宇文絕淡淡的說。
提到工作,任威砉臉上的表情一整,立刻恢復他平日幹練的姿態。
「近來在東南亞地區出現了一個名為『戰神』的販毒集團,短短兩個月內,毒品交易量已超過過去破獲的販毒集團販賣一年毒品的數量,而且據消息指出,那些毒品其中有三分之一是流向台灣。」任威砉說。
「你要我幫你找出『戰神』?」字文絕問。
「我們收集了不少情報,知道他們最常出沒在泰國、馬來西亞和菲律賓三國,但不管我安排了多少人馬在那三個地方,卻始終抓不到他們,尤其最近他們似乎知道了我們的行動,甚至於還反過來捉弄我們,我真的是……」任威砉氣得咬緊牙關,半晌都沒再 出聲說話。
「除了知道他們的出沒處外,你們還知道些什麼?」
「他們毒品的來源是由一個代號叫『野狼』的集團或是個人供應。販賣的毒品則以大麻和安非他命為主,至於運送的方式則是威脅或利誘漁民為他們運送入境,再轉交給買方。」
「連絡方式呢?」
「熟人介紹,我所布下的人馬即使幸運過關斬將,卻依然不見得能見到各地負責連絡的人,試了很多次結果都一樣。」
「我要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單。」
任威砉點頭。「還需要什麼嗎?」
「我會找你。」
「大概需要多久的時間?」
「你覺得呢?」
任威砉倏然一呆。
「這……」難道說時間可以由他來限定?
他猶疑不定的看著他,有股衝動想說愈快愈好,卻又擔心過份的要求會引來反效果。
「我會盡快把結果交給你。」字文絕說。
任威砉驚喜的看著他,想不到他竟能瞭解他的心急。
「讓這份人情債多壓在心裡一天就多痛苦一天,還是早些還完好。」宇文絕自言自言的說,霎時將任威砉的驚喜完全粉碎。
「你就不能稍微關心一下社會嗎?」他沒力的問。
宇文絕不為所動的瞄了他一眼。「目的既已達到,你可以離開了。」他下起逐客令。
任威砉不滿的朝他皺了皺眉頭,卻什麼也沒說的站起身,準備離開。
「對了,你要的東西要我送到這兒來嗎?」他突然想到的問。
「送到我家去,我明天就會搬回家住。」
「為了幫我這件事?」聞言,任威砉感動的盯著他。
「你想得美。」宇文絕嗤聲笑道。
「不是?難不成你們倆吵架了,所以你才會被踢出去?」見熟悉的笑容又再回到他臉上,任威砉放心的與他開玩笑。
「別把自己悲慘的遭遇往我身上套。」
「嘿,我又沒對不起我老婆,怎會有這種悲慘遭遇。」
「那你呢?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對不起我未來老婆了?」
「的確,我是沒看見。」
「那就是囉。」宇文絕得意的說。
「可是我有人證,證明你欺騙了她,因為你的腿壓根兒就沒斷過,卻為了把美眉而……」話才說到一半便嘎然而止,任威砉一臉驚嚇的瞪著他身後。
宇文絕反應迅速的轉身,只見冉香海愕然的站在房門口,呆若木雞的連動也不動一下的看著他們倆。
☆ ☆ ☆
屋內一片靜默,沒有人開口。
「你的腿根本就沒斷?」目不轉睛的看著宇文絕,冉香漓冰冷的開口問。
他皺起眉頭,黑眸迅速閃過一抹驚慌,但瞬間又被他堅定的決心給壓了下去。
「在宛妍婚禮上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等待了一輩子想守護的人,我一直在製造機會想認識你……」
「所以你就製造了假裝醉酒的事件接近我,又假裝骨折住進我家?」冉香漓截斷他的話道。
「不,喝醉的事是真的,那天我的確為一個剛結婚的朋友擋酒,在他婚禮上喝了不少。」
「這一點我可以證明,當天我也在場。」任威砉急忙插口,本想為自己犯下的大錯贖罪,卻沒想到會愈幫愈忙。「他真的喝了不少酒,一般人如果像他這樣喝,早就不知道醉死在哪裡了,他卻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跟我們談笑風生,然後……」
他在一記冰冷的目光掃來時,吶吶的閉上了嘴巴。
「呢,我想我該走了。」說完,任威砉腳底抹油,飛奔離去。
「面不改色、談笑風生?」冉香漓嘲諷的輕笑出聲,「原來從頭到尾根本就是一場騙局,你沒有醉,醉的人是我。」
「香漓……」他想走向她,卻被她厲聲喝止。
「你別過來!」
他定在原地,深深地望著她。
「難怪我從你說你愛我那三個字裡感覺不到真心,難怪你從未想介紹你的朋友給我認識,難怪你朋友來了,卻還要特地將我支開,我現在終於全懂了。」冉香漓直視著他泊嘲的說。
「我愛你。」
「哈哈,現在才加料會不會嫌太遲了?」她嘲諷的問。
「除了骨折是假的外,我並沒有欺騙你什麼。」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當然,很早以前我們倆之間就已經沒有秘密了。」她諷刺的說。
宇文絕聞言抿了下嘴巴。
「我承認我還有許多秘密沒有告訴你……」
「哈!」冉香漓大笑一聲,笑聲中只有苦澀與哀傷。他終於親口承認這一切都是欺騙。
「但那是因為我不想把你嚇跑,不想失去你。」他看著她說,眼中洩露出一直被他隱藏於笑容背後,不為人知的痛苦與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