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過得幸福嗎?」其實他最想問得是…你還愛我嗎?
「很幸福。」金優娜點點頭。
「難怪,你變漂亮,也變成熟了。」孟凡衷低頭笑道,低頭是想讓頭髮蓋住他輕輕糾起的眉頭,他矛盾的希望她過得幸福,卻又因聽到她幸福而心痛。
「我知道,你也會過得幸福。」
他的幸福?她的不幸才是他的幸福……啊!他真是個自私的男人,他到底對她期待什麼?
「怎麼會想要來台灣?真想對她說,他的幸福早在五年多前就隨著她飛走了。
「想來看你幸福啊!你會請我去參加你的結婚典禮嗎?」金優娜彎著眉眼笑道,似乎他要結婚這檔事不能對她造成任何打擊。
「你想來嗎?」孟凡衷深深的凝視著她。
金優挪笑著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靜靜的看著他。
孟凡衷站著與她對望,感覺兩人心裡似乎都有很多話沒有說,但是他們都很脆弱,他們都沒有勇氣說,五年前結局和五年後的現在一樣,擁有了卻又消失,下一個五年還是會一樣,同樣是短暫的一場夢。他在找他的白雪壞公主,找到了,可他身邊已有一個白雪公主。
第十章
緣分,很奇怪,也很奇妙,這是否就是韓愈所謂的:「天者誠難測,而神者誠難明矣!」安排你該愛誰就愛誰,不該愛誰就不該愛誰,沒有邏輯,沒有道理,毫無脈絡可循。
董詩倩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白雪公主,老爸老媽覺得她是個美麗得體的好媳婦,親戚朋友們則是讚不絕口、無法挑剔,同學同事個個眼睛裡充滿祝福與欣羨,但是……他並不包含在「很多人」裡面。
他不愛董詩情,娶她只是一個義務,為了給老爸老媽交代、給她交代,因為她是他身邊最喜歡的女性,但喜歡並不是愛,他不願她傷心,卻不愛她。
他偷偷去韓國很多次,找上大金集團,卻找不到她,也許金優娜就像雪花一般,融化了,或者飄到更北的冰天雪地流浪了。
孟凡衷勸自己看破,中國人都習慣這樣自我安慰,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麼強求也強求不來,一切端看自己的造化跟老天爺的安排。
他又何必去攪亂人家平靜的一池春水,也許她已兒女成群,他不必再往春水裡頭倒下一桶骯髒 臭水,放心吧!認命吧!放手吧!他跟金優娜注定無緣,即使他們曾經跨過空間跟時間。
可是,越接近結婚的日子,孟凡衷越是惶惶不可終日。
他沒有辦法定下心來去打官司,也沒有辦法提起興致準備婚禮的一切事宜,他唯一能做的是到酒店前的噴水池守候!
小雨細濛濛的下,在他黑亮的發上凝結許多水珠,也灑得他的西裝有些濕潤。
「我來拿請帖給你。」孟凡衷在酒店門外守了一個下午,金優娜才坐計程車回來,他欣喜異常的迎向她。
「交給櫃檯人員就好啦!他們就會轉交給我。」金優娜嚇了一跳。「你在這裡等多久了?」
「從下午三點開始等起。」孟凡衷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
金優娜抬頭看了看滿星星月亮的天空,又低頭看了眼手錶。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他不就等了五個多鐘頭。
她故作面無表情的接過發皺的請帖。「這個禮拜六晚上七點,就在這裡,我會準時出席,你快回家吧!」金優娜轉身就想走進酒店。
「優娜!」孟凡衷忽然抓住她的手。
她轉過頭來,臉上閃過一絲倉皇的神色。「你快回家吧!」
「我有話跟你說。」孟凡衷神情狂亂,他彷彿漸漸失去了理智。
金 優 娜定定的看著他,「我太瞭解你了!你是個很善良的人,我不認為你會去傷害人。」
他知道她是在提醒他,別說錯話,別做錯事,別去傷害即將嫁給他的女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理智,我一直以為你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
「人不能老在原地踏步,要向前走才對得起流去的光陰。」
孟凡衷輕輕的鬆開手,「你向前走,我也應該向前走,但是,我準備要向前走的這條路是對的路嗎?」「你怎麼能問我?」我需要一個導師指示我人生的道路。」
「那個人不是我。」她連自己的道路都不知到怎麼走,又該如何去指示他的人生道路。「你快回去吧!」
孟凡衷站在原地不動。
「回去吧!金優娜催促著。
他轉過身,走向人車忙亂的道路,金優娜卻在他身後濕了眼眶。
「我也想叫你留下,可是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我們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年輕,不能再無所顧忌了!」她捂著嘴哽咽道。
※ ※ ※
凌晨三點多,金優娜被所住的酒店經理打來的電話吵醒,他說有一個叫孟凡衷的人在樓下大廳吵著要見她。
她不想見他,可是她聽到話筒中他傳來的呼喊,「金優娜,沒錯,我成長了!我不是縮頭烏龜,我來找你了!」
她掙扎了好久,決定讓他上來。
金優娜打開門,一陣刺鼻的酒味襲來。
「你喝酒了?」她皺著眉問道。
「我只喝一點點!」孟凡衷在她眼前伸出右手,用食指跟拇指比出大約一公分的狹小距離。
「你要喝酒了才能把頭伸出烏龜殼嗎?」金優娜扳開眼前的手。
他走進豪華的房間,反腳將門踢上。「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我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要做什麼!」
金優娜搖搖頭,轉身想倒一杯開水給他。
孟凡衷卻從她身後緊緊的抱住她。
「孟凡衷,放開!」
「不放! 他把頭埋在她頸肩處,貪婪的聞著她身上的香味。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大律師,你不是不做有違良心的事嗎?你再三天就要結婚了,可是你現在卻摟著別的女人這樣對嗎?你沒有罪惡感嗎?」金優娜在他懷中掙扎著,是她發現他力氣大得可怕,多年不見,沒到他變得這麼強壯,她根本沒辦法扳開他一根手指頭。
「呵……」他低笑。「這才像你,才像我的壞公主,優娜,是我的壞公主。」他懷念她的咒罵,她可能不知道,一千八百多個日子裡他有多想再挨她的罵。
「那麼你以為你是個壞王子嗎?」金優娜又急又氣的說。孟大律師,你有什麼能耐使壞?你決定讓你的家人失望?讓你的未婚妻傷心?讓你的朋友們看笑話?」
」我不管,我為什麼要管那麼多?那些人都不是我!誰知我真正要的是誰?我要的是你!是金優娜!」孟凡衷更加收緊雙臂困住她。「我不怪你當初的離去,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試著找你,你得如此徹底,讓我完全失去你的音訊,優娜,你能想像這幾年我是怎麼過的嗎?我人唯一有趣的事就是回憶有關於你的一切。」
這是句遲來的我愛你,但是,她好高興、好感動,即使被他得快喘不過氣,她還是覺得待在他的懷裡好幸福。
孟凡衷把頭放在她肩上,他能清楚感覺到她的顫抖:「為什麼不可以傷害人?不傷害人就要讓自己被傷害,我不能再度眼睜睜的看著你從我身邊溜走!優娜,不管你有沒有結婚,我都不管,我們遠走高飛好不好?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生活好不好?」
「你以為你在演偶像劇嗎?男女主角不受眾人祝福、孤注一擲私奔?」她發著抖,他說的話多讓人心動,但是,她怎麼得了爸爸那一關。
「人生就像一場戲,現實就是戲,戲就是演繹現實,有什麼不一樣?金優娜,你從前的氣魄哪裡去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歲月把你所有的稜角全都磨掉了嗎?現在誰才是縮頭烏龜?是你!是作!」他在她耳旁大聲說道。
要不是怕爸爸對付他,她又何必這麼畏畏縮縮?今天她的怯弱,全是為了他啊「我結婚了,我不能跟你走。」 她欺騙他,其實,她一直想盡方法拖延婚期。
「跟他離婚。」孟凡衷咬著牙說,他的雙手移上她的胸,緊緊罩住她柔軟的雙峰,他難以忍受有個男人碰觸她這麼多年。
「我有沒有聽錯,你叫我跟我老公離婚?」她知道他企圖引誘她,但是金優娜卻絲毫扳不開他的手,孟凡衷真的變了,他變得蠻橫多了。
「我不想再扮什麼君子!我也不屑再扮個君子!沒錯,我是叫你離婚,你的老公只能是我一一孟、凡、衷!」
孟凡衷挑開她睡衣的鈕扣,雙手伸了進去,她並沒有穿內衣,所以他的掌心能直接融化她的蕊心。
「我不要!我不想離婚!」金優娜扭曲著胴體,她不能隨著他起舞,只怕在氣息交換間會流洩太多愛意。爸爸還是要她跟大榮財團聯姻,若是讓爸爸知道孟凡衷就是她一直拖延婚期的原因,她不敢想像爸會怎麼對付他?或許……叫保鑣殺掉他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