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個頭啦,這傢伙在耍你!」伍惡敲了紗紗一記。
又是一陣大笑從室內傳出來,芷丞靠在牆壁上,她閉了閉眼,一陣酸酸的感覺從她心底湧出來,原來黃若傑已經跟他們相處地那麼好了,這裡,似乎已經沒有自己進入的餘地了。
吸了吸鼻子,她幽幽然地歎了口氣,黯然地離開了學生會,室內仍在談笑著,渾然不知有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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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堂課的鐘響了,江忍、紗紗、章狂都回教室上課去了,與江忍同班的伍惡還在做垂死掙扎,他東摸摸、西摸摸的,就是不願意太早回教室,而空堂的殷邪又煮了壺咖啡,意態閒適地坐下來喝咖啡。
「嚴學長,你送我回教室好嗎,」黃若傑盈盈一笑問,團體相處之後,接下來的就是要製造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了。
嚴怒皺皺眉,坐在位子裡沒有動,他煩得要死,哪有心情送什麼送她,教室那麼近,她不會自己走回去嗎?
「送啦!又不是多遠,人家一出院就來看你了那,情深義重哪!」伍惡又在起哄了。
「學長,我有件事要告訴你。」黃若傑不輕不重地又加了一句。
殷邪拿出德文原文書來,莫測高深地說:「怒,你就送學妹回教室吧!她確實有事要告訴你。」
嚴怒盯著殷邪,怪了,他又知道黃若傑想說什麼了?
他倏地站起來,悶不吭聲走了出去,黃若來欣喜地追了上去。
「學長,謝謝你送我,我真高興,這樣不會太麻煩你吧!」她微笑著與嚴怒並肩而走,這樣的畫面,想必明天又是大家談論的焦點,太好了。
「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他很直接地問,希望她真的有事要說,不然他會去揍剛才亂給他誤導情報的那個長髮傢伙。
「哦,這個呀!」黃若傑嫣然一笑,那雙明媚的大眼,結結實實送給嚴怒一記秋波。「當然是關於往後我們交往的方式嘍!」
「你在胡說什麼?」他挑起眉毛,這女生還沒對他死心嗎?
「我怎麼會是胡說?」黃若傑看著他,浮起一抹篤定的笑,很認真也很自信地說:「既然我們要交往。就要
協調出一個最好的方式,這樣感情才會突飛猛進,不對嗎?」
「不對!」嚴怒停下步伐,斂去僅有的忍耐表情,換上一臉「少煩我」。「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個,那麼,恕不奉陪。」
「等等! 」 黃若傑拉住他手臂,好不容易到手的愛情,怎麼可以讓它飛了?「你都已經跟紀芷丞那個笨蛋分手了,理所當然要跟我交往。」
嚴怒看著她,他從未對她示好過,真不知道她的自信從何而來?「誰說我跟紀芷丞已經分手?」他又沒托夢給她,這女人!
「你們當然分手了,怎麼可能不分手?」黃若傑得意地微揚嘴角。「我告訴過紀芷丞,你已經接受我的感情了,和我一比,她一定會知難而退,不是嗎?」
「你告訴她?你憑哪一點告訴她?」嚴怒憤怒極了,聲音也跟著高了起來。媽的!這個自作主張的女人,他會被這女人給搞瘋!還有芷丞,她那單純的腦袋一定相信黃若傑的鬼話了。
「學長,難道你真的不喜歡我嗎?」她覺得自己受傷了,也覺得自己受到屈辱,原本她以為嚴怒只是不好意思甩了紀芷丞,由她代勞甩了紀芷丞之後,他們就可以放開胸懷,好好愛一場了,不是這樣的嗎?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你。」嚴怒死繃著一張臉。
「那是因為你害羞!」黃若傑退了一大步,口氣開始霸道起來,太過分了!他不喜歡她?他居然不喜歡她?她三番兩次、低聲下氣地給他機會,到頭來,他竟還是不喜歡她?
「不,那是因為我確實不喜歡你。」說完,他折回學生會的方向,將張牙舞爪的黃若傑遠遠地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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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都整理上車了,芷丞環顧一眼這間住了十六年的房子,心中有股依依不捨的感情包圍著,因為她已決定不回來了,就算手術成功,她能夠恢復健康,她也將留在美國,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台灣的一切都將隨著飛機的起飛而淡忘,漸漸在她記憶裡褪色,然後消失。
「小姐,吃早餐了。」西式早餐上桌後,偌大的餐廳裡依舊只有一個小主人用餐。
「高姨,我會寫信給你的。」芷丞安慰著老管家,她知道高姨捨不得她,雖然高姨對她看管嚴厲,但高姨還是最疼她的人。
「小姐,你真不回來了嗎?」高姨眼眶都紅了,這個小姐就像是她的女兒一般。「是不是阿馭那個小子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會好好管教他。」
「不是的,高姨。」芷丞溫柔地一笑。「高大哥對我很好,這次去美國,是我自己想換個新環境。」
「這樣呀……」如果是這樣,那麼她也不便再多說此什麼了,換個環境也好,說不定會對小姐地病情有幫助。
於是,這一頓早餐在感傷的氣氛中結束了,七點整,芷丞要起程去機場的時候,高馭一臉懊悔,一眼血絲地出現了。
「芷丞,你……你肯原諒我嗎?」他知道自己的衝動害慘了芷丞,他愛她,但她的愛情也被自己害得夭折了。
「別這樣,高大哥。」芷丞搖搖頭,她心中一點恨意都沒有,一切都是緣分,也都是宿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的身體狀況本來就很差,你告訴嚴怒的只是事實罷了,如果你沒說,我也會親自告訴他,這對他來說才是公平的。」
「可是你這麼愛他,如果不是我告訴他那些混話……」他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芷丞眼中一片祥和,她微微笑著,好溫柔好溫柔地說:「其實,看到他現在過得好,我已經很滿足了,即使不是跟我在一起,有別的女生好好照顧他,我也覺得很快樂。」
是的!就是這樣,有黃若傑陪在嚴怒身邊,這已是最好的安排。
把心中那份微微的酸楚甩開,她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閉上眼,虔誠地給予嚴怒最大的祝福,再見了,嚴怒,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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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是八月颱風季,但今天的雨勢強勁,頗有風災之勢。
伍惡賣力地邊抄江忍的作業邊哼唱著,「好大的風、好大的雨;我的愛在風雨裡飄蕩……飄蕩……飄蕩……」
「飄得也太遠了吧!」章狂掃他一眼。
紗紗擔憂地看著窗外。「怒今天還沒來耶!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她幫嚴怒準備的早餐都涼了。
說人人到,紗紗才剛講完,嚴怒就一身雨水地走進來,前額劉海還滴著水珠,不苟言笑,一臉的酷勁。
「哇!淋成這樣!」伍惡嘖嘖有聲。「小寶貝兒,沒有雨傘跟我講嘛!我買給你,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呢?」
紗紗連忙找出大毛巾給嚴怒。殷邪微笑著端來一杯熱茶。
「沒找到人?」殷邪似笑非笑。
嚴怒哼了哼,胡亂地擦著頭髮,他才不信殷邪知道他去哪裡。
「你去找誰?」伍惡馬上靠過去,他對這種小道消息最感興趣了。
「對呀、誰呀?」把嚴怒早餐送過來的紗紗也湊上去問,她跟伍惡快變成哼哈兩人組了。
「讓怒休息一下吧!」江忍好心地幫嚴怒制止了那兩個人太過好奇的寶貝行為。
殷邪從自己抽屜拿出一本護照和一張機票遞到嚴怒面前。「我想,你需要的東西都在這裡。」
「什麼意思?」他瞪著眼睛,粗聲地問,難道……
殷邪點點頭,「你猜到了?正是如此,芷丞搭今天早上十點的飛機飛往加州,她將在那裡接受心臟開刀的手術。」
嚴怒的眉挑高了。
「別懷疑,消息是加州醫院傳來給我老爸的。」章狂懶洋洋地接口,再不推他一把不可以嘍!怒是很容易上火的木頭,他太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了,好不容易有女孩子忍受得了他的暴躁,又對他這麼死心塌地的,若讓機會溜走了,他會後悔一輩子!
「怒,這次陪芷丞一起去加州的是項守衡。」江忍慢條斯理地加了一句。
紗紗睜亮眼睛看了那三個大男生一眼,奇怪了,他們怎麼都知道?,
「呀,怒哥,該是你出台的時候到了。」伍惡興奮得摩拳擦掌。「去把芷丞妹妹給搶過來,深深地將她擁入懷中,火熱地吻她一下,告訴她,你是我的!你別想跟別人走!哦!」
章狂把車鑰匙丟了過去。「借你。」
紗紗瞠目結舌。「你……你……你要怒騎著機車上高速公路?」
「有什麼不可以?」章狂滿不在乎地說,這本來就是最快到機場的方法,有什麼不對?
嘿嘿,紗紗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當然這種行徑對囂張狂徒來說是沒有什麼不可以啦!
看了他們幾個一眼,嚴怒終於抓起護照、機票和車鑰匙。
「謝了!」他飛快地奔了出去。
「真的追得到人嗎?」紗紗還是認為嚴怒在半路就會被警察結逮到,然後開罰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