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怒撇撇唇。「丟掉。」昨天沒找到芷丞,他心請已經很惡劣了,就算堆在他面前的是一百朵用金子打造的玫瑰花,他也沒興趣。
「太浪費了吧!」伍惡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花瓣。「我看還是……」話未說完,會所裡突然一窩峰湧進來一堆女生。
「學長、學姐!」那些個一年級校刊社的女生個個美靨如花,非常熱情地喊。
「好、好,你們好,真是乖巧,來,一人一束玫瑰花,見者有份,不要客氣。」伍惡像個黨國大老似地開始寵起那些學妹們來了。
「白玫瑰耶!好漂亮哦!」那群女孩子又驚又喜。「真的可以拿嗎?這花看起來很昂貴耶!」
「為了你們,再昂貴都值得。」伍惡的甜言蜜語立即傾巢而出。
「討厭啦!伍學長,你就會講這種話讓我們開心。」女孩子們撒撒嬌、領完玫瑰之後,馬上往殷邪那裡一面倒。「殷學長,上次訪問你,你給的資料太少了,我們打算給你整個版面,你再跟我們多聊一點好不好?」
殷邪微笑著。「非常樂意。」
校刊社的這些文藝少女們,她們全部都是殷邪迷,為了殷邪,她們什麼都做得出來。
「真是現實呀!」伍惡搖頭歎息,一副為自己抱屈的樣子。「枉費我對你們這麼好,你們的心裡卻只有邪一個人,太忘恩負義了……唉!這就讓我想起了芷丞小學妹的好,想當時她只要來這裡,都會順便帶點我愛吃的小零嘴,那份心意可昭天地、可鑒日月……」
「伍學長,以後你也沒那種機會了啦!」學妹們異口同聲,很煞風景地打斷了伍惡的懷想。
「為什麼不可能?」伍惡嗤了聲。「難道她會憑空消失呀?」
「你們不知道嗎?」學妹們困惑地揚揚眉梢,接著就驕傲了,嘿嘿,總算也有學生會不知道的事了吧!「那個候補鐵三角的紀芷丞休學了。」
嚴怒驚跳了起來。「媽的!你說什麼?」芷丞休學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昨天高馭那傢伙才說她願意接受手術,今天就……
「是……是真的。」可愛的學妹全被嚇住了。
「該死!」嚴怒難以控制地重捶了桌面一下。
殷邪看了他一眼,從容地、和緩地說:「怒,據我所知,項守衡也同時申請留職停薪中。」
嚴怒挑起了眉,瞪著殷邪那一臉閒適。
媽的!邪這傢伙為什麼不改改他的壞習慣?每次知道什麼事都不會先說,非要等到最後關卡才肯說。
「我走了,幫我請假。」大眼瞪小眼完畢,嚴怒撇撇唇,對著殷邪丟下這句話,很快地離開了學生會。
☆☆☆
這是什麼情況?嚴怒瞇起了眼睛。
紀宅之前,芷丞正在跟項守衡道別,而高馭那傢伙則像尊門神似地守在她身後,一副監視的樣子。
他冒火地朝大門走去,高大的身影,渾厚的步伐,驚擾了那三個原本輕聲在交談的人。
「嚴怒……」芷丞揚起睫毛,怔住了。
「為什麼休學?」嚴怒瞪著她,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用燃燒著火焰般的眼光審視她。
「我……」老天,一陣眩暈的感覺隨之而來,嚴怒來找她?他怎麼可能會來找她呢?她眼裡已充斥著淚水。
「野蠻的傢伙!放開她!」高馭衝過去,他死命地拉住芷丞,把她拉出了嚴怒的懷抱,佔有地將她護在身後。「芷丞,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
芷丞焦急地看著嚴怒,又看看高馭,怎麼回事,兩個人火氣都這麼大,難不成他們想打架嗎?
「你憑什麼保護地?憑你的喪心病狂嗎?」嚴怒挑起了眉,如果把芷丞交給這姓高的變態狂,他就不姓嚴!
「你說我喪心病狂?」高馭眼睛直了,兇惡的眉毛全擰在一塊,他怒火衝冠地撲向嚴怒,緊緊握著拳頭,野蠻地對嚴怒的下巴揮了過去。
「媽的!」嚴怒也不是好惹的,他後腿一踢,把高馭高壯的身子甩了出去,再將他反制於身下,狠狠揍了高馭幾拳。
「嚴怒、高大哥,你們別打了!」嚴怒下巴的瘀青和高馭嘴角的鮮血都讓芷丞不忍。
嚴怒抬起眼來惱火地瞪了芷丞一眼。「你抬舉他了,他沒打,他只是在挨揍。」
揍夠了,嚴怒終於肯鬆手站起來,他一離開高馭的身子,芷丞就立即對高馭衝了過去。
她焦急地看著高馭那一臉的血跡,怎麼辦,高大哥被嚴怒打成這個樣子,待會高姨看到一定會心疼死,他是高姨的獨生子呀!
「你很關心他。」嚴怒譏消地揚起眉梢,她的舉動在他眼裡看來,無疑是不捨的表現。
他懂了,她對高馭也有情,如果沒有的話,那小子為什麼三番兩次到學校來找他麻煩?女人真是水性楊花的動物!
芷丞睜大眼睛,對嚴怒那尖刻的話百口莫辯。「嚴怒,他傷得很重……」
「你居然不否認?」他一把抓住她手腕,將她拉了起來,眼光不善地瞟向一旁的項守衡,粗聲地命令她說:「說,你是不是要跟這個男人走?」
她又驚又慌地抬起眼,嚴怒他誤會什麼了?
項守衡從容地走過去,一臉的沉穩。「嚴同學,她是要跟我走沒錯,請你放開她。」
「老師……」芷丞哀求地看著項守衡,明知道嚴怒脾氣沖,他就像座活火山似的,老師為什麼還故意刺激他呢?
「你這是在向他求救?」嚴怒寒著臉,他妒火中燒,表情陰沉,憤然地摔開她的手。
去她的眼淚、去她的休學!他媽的他再也不想看到芷丞那張臉了。
☆☆☆
一月的陽光透著些刺眼的感覺,明天就要去美國動手術了,再一次回到聖柏亞的校園之中,芷丞的心情是複雜的。
這一去,如果手術失敗的話,她將在美國定居,不再踏入這塊自己熟悉的土地,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她才能夠再度回來,再當聖柏亞的學生,再與欣曉膩在一塊,再……再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不聽大腦使喚般地,她的腳步慢慢地踱到了學生會,深吸了口氣,空氣中的咖啡香和手制餅乾香是學生會的標推味道,她幾乎可以看見那個畫面,殷邪親切地在煮咖啡,紗紗把手制餅乾擺上桌,伍惡和嚴怒搶著吃,章狂懶洋洋地斜靠在椅背上、江忍則微笑的看著這一幕……
她曾在這裡擁有一段快樂時光,雖然嚴怒總是那麼粗魯又大聲,不夠體貼又不夠細心,但是只要看到他,她就會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很心安,也很踏實,那是連在面對她父親時都沒有的感覺。
她近手情怯地站在門邊,門板半掩著,一陣愉快的笑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你說什麼?Miss黃硬要把她侄子塞給你?」章狂挑挑眉,Miss黃什麼時候也當起紅娘來了?
「是呀!」黃若傑笑了笑。「Miss黃的侄子剛好住在我隔壁的病房,聽說是急性盲腸炎,我們原本互不相識,偶然間在醫院的咖啡廳裡遇到的,我正在看一本翻譯小說,他過來訪我喝咖啡,後來他就請Miss黃傳情書給我嘍!」
「哇!住院也能泡妞,厲害。」伍惡羨慕地接口,如果醫院裡的病人都像黃若傑這麼標緻,叫他住死也甘願。
「那你們就穿著醫院的制服喝咖啡呀?」紗紗也是一臉自歎弗如的表情。
「嗯。」黃若傑笑了笑,露出編貝般的牙齒,她很高興能跟他們打成一片,這是個好的開始。「他還請我吃了一客新鮮草莓蛋糕,聽著孟德爾頌的小提琴協奏曲,我們聊了起來。」
殷邪微微一笑。「狂,伯父真是好雅興,醫院也設有如此完善的咖啡廳。」
「咦……狂, 你老爸怎麼不乾脆在醫院開家PUB?」伍惡興致來了。「醫院的病人都病懨懨的,叫他們去PUB跳一跳、動一動,恢復活力,恢復年輕,多好呀!」
「我覺得應該開一家美容院。」紗紗非常、非常認真地思索著,「想想看,住在醫院。洗頭一定都很不方便,有時一住半年、一年,總要剪個髮型才好,不然就會很難看,還有,這麼一來,照顧病患的家屬也可以方便一點,不必花精神去洗頭,只要專心照顧病人就好了,一舉兩得!」
「開設音樂廳也不錯。」殷邪啜了口咖啡,似笑非笑地說,「優美的音樂可以沉澱心靈,洗淨住院的煩躁不安。」
「我倒覺得應該蓋個機場才對。」章狂扯扯嘴角,掃了那幾個天馬行空的傢伙一眼。「住院住得累了,就把他們送出國去玩一玩,萬一醫不好,就直接送出國去給別的國家醫,家屬如果看護看得不耐煩了,也可以送出國去度個假再回來繼續看,這樣才不會倦怠。」
「對呀!這主意很不錯耶!」紗紗太佩服章狂的見解了,不愧是M醫院未來的接班人,如此有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