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喝了口湯,淡淡地應道。
「這裡沒有特別護士,晚上也沒有任何人會去看顧他。」殷邪不動聲色地繼續說,「如果他踢被子,也只能讓他踢了,可能明天會燒到四十度而已。」
曉冽終於被他激得放下筷子,並且知道殷邪的封號不是浪得虛名了。
* * *
打架受傷不算,他真的有百年之久都沒病過了,更何況是感冒這種笑死人的小病,生起來簡直可恥。
他咳幾聲就喝幾口紗紗準備的那一大壺苦茶,倒也有用,起碼咳的沒那麼厲害了,只是他弄不明白,那些個傢伙為什麼去撞球也不讓他跟去,還硬把怒給換到另一間房去,莫名其妙嘛!他現在得的是感冒,又不是霍亂,他們怕什麼怕?
見鬼!他嘀咕著,一邊扭開電視又關掉,無聊死了,他又聽不懂日文,看了也是白搭……
叩門聲響起時,他欣喜地差點沒膜拜上帝。
「快進來!」總算有個人可以讓他解解悶了。
曉冽一推開房門就看到伍惡他一臉期待地躺在床上,被子只蓋了一半,開了盞昏暗的小壁燈。
「你怎麼會來?」他瞇起眼睛,開始懷疑是那些傢伙搞的鬼。
「這是你要的拉麵,快點吃吧。」曉冽把外帶的拉麵放在小茶几上,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色微紅,大概還在發燒吧!至少殷邪這一點沒騙她。
什麼拉麵?他現在只想吃海陸牛排大餐,他們到底怎麼辦到的,居然可以讓顏曉冽親自把面帶來他房中。
「我沒力氣。」伍惡望著她,露出一抹耍賴的笑意,促狹起來,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的手很痛,早上打的,但是我現在也很餓,如果不吃東西的話,可能挨不過這個晚上。」他唇畔有笑意,優閒地等著看她反應。
哦!老天,別譴責他,他大概是燒昏了頭才會去挑逗她,感冒藥似乎發揮作用了,他有點俄,有點想睡,也有點……有點想擁抱她……見鬼!狂給他吃的該不會是春藥吧!
曉冽喉頭一窒,抿著嘴盯著他。伍惡,他吻過她,這是她與男子最親密的行為,但是縱然如此,有過吻,有過擁抱,她卻不瞭解他。
他玩世不恭,他仰慕者眾多,他花心,他隨便,他有一個性情火爆的親暱女友,他拒絕過她,他不自覺地刺傷過她,他也令她掉下生平第一滴為愛而落的眼淚。
「通常我吻女孩子都不需要理由,可是你除外,知道為什麼嗎?那是因為你太正經了,正經的我只好來特別解釋一番,以免你這位品學兼優以為我愛上了你,那誤會就大了。」
她憶起了當日聽完他的話之後,她的身子像焚燒似的火熱,對於她那麼重要的初吻,他竟然只是一時玩玩罷了。而現在呢?有點令人不能理解,他明明是在勾引她。
對於這種情況,她只能說伍惡是個天生的壞胚子,他不要她,不要她粘上他,但是當她站在他面前時,他卻又劣性發作地想戲弄她。不,不會,她不會再被他給戲耍,餵他吃就當早上他幫了她的人情,只此一次,反正他們日後也不會再有交集了。
如此說服自己之後,曉冽往床沿坐下,打開碗蓋,先把面用筷於剪斷,接著端起碗來。
沉溺在她動人的容顏裡,此刻的親密似乎在他腦海已渴求了許久,他不敢碰的她,就近在咫尺。
「謝謝,我正需要有人這麼做……」
他說著,她手中的碗卻被他給捧走了,順手擱回一旁的茶几上,他扣住了她的腰,毫無困難地尋到她的嘴唇,眷戀地吻住了她。
只吻一吹似乎不夠,他反覆地在她唇齒之間挑逗熱情,由深而淺,汲取著她的香甜,壓抑的感情一下子甦醒,他不許別人佔有她美好的唇,他要她,他要顏曉冽,她是屬於他的!
她又在他臂彎裡了。這混亂的感覺擰了她的心,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適才的發誓都是紙上談兵,膠著熾熱的嘴唇傳遞著他的愛意,他刻意偽裝的不溫柔全溜走了,糾纏著她的唇瓣是那麼溫柔,這是危險的誘惑,是她幾個月來的相思……
什麼都掩蓋不了一個事實,媽的!他根本就在乎她!她柔軟的身子抵著他的胸膛,熱力蔓延在體內,他不想考驗自己的自制力,瞬間,他把她壓倒了,勁瘦的身軀下是她微帶顫抖的表情。
他像一塊磁鐵,她突兀地被他牢牢吸住了,更糟的是,不需理性的掙扎,她竟渴望他能對她有所求。
鉅細靡遺地吻過她的耳垂和眉心後,伍惡的唇來到她的鎖骨處,他解開她第一顆鈕扣,在她細緻的頸部深吻著,他沒問她答應與否,也不想問她答應與否,她的上衣在他的主導下褪去,在他往下滑落一路印上他的唇印時,她陷進了鐵一般的擁抱之中。
窗外是皚皚白雪,滑雪場的煙火大會開始了,漆黑夜空中,絢爛的煙火更美了。
* * *
醒來時的疼痛令她有些微的不舒服,她枕在伍惡的臂膀上,他睡得正熟,但在睡夢之中卻還執意摟著她共眠,他並不是個粗心的人啊!
雪地的清晨陽光似乎特別明亮,今天應該不會下雪吧!曉冽想。
她溫柔的凝視他沉睡中的俊挺臉龐,臉頰不由得湧一股燥熱,昨夜一幕幕的激情閃過腦海,與他共有的肌膚之親令她無法不去回想,那是犯罪的,是不應該發生的,但是她卻……卻沒半點後悔。
她被他弄得迷亂了嗎?還是她已經不想再繼續掩飾自己的心情?就算想掩飾也不行,他們的關係開始變得複雜,從昨夜開始……
「曉冽……」他吃語一聲。
她笑了,夢到她了嗎?幸好他沒叫錯名字,否則她一定會很難接受,雖然明知道自己不是第一個與他這麼親密共枕的女人,但是女人心呀,總是很小的。
突然之間,擁住她的那條手臂動了,他緩緩地,緩緩地以拇指描繪著她的唇型,一個使勁,她跌進了他懷中。他睜開眼,笑了。
「你在偷看我。」他摟住她的纖腰,享受從她身上傳來的溫熱體溫,並很不客氣地摩挲著她的肌膚。
原來他早就醒了。「我該回我的房間去了。」她淡淡地說,顧湛庭一定沒想到他的離開會造成她的走私吧!她的身體已經背叛了他,這是難以抹滅的。
「回房?」伍惡挑挑眉,眼中有笑意,抱緊她裸露的雙肩。「不,我不讓你走,你要陪我,還要餵我吃藥,別忘了,我是病人。」
曉冽搖搖頭。「你完全不像個病人。」
「告訴我,感覺好嗎?」他貼過去,輕輕撫摸著她滑膩白皙的頸子,湧現一份柔情的悸動,他還記得昨夜吻她這裡時,她顫動不知所措的反應是那麼清純可愛,她是屬於他的,她那見鬼的未婚夫想都別想再碰她。
她因他的問話而升起一陣嫣紅心跳,老天,他問得這麼直接!
「我開玩笑的,你可以不必回答我。」
伍惡執起她的手貼在心臟處,再把自己的手指與她的相互交纏,然後注意到了,她頸上還戴著他給她的項鏈。
他把彼此交纏著的雙手帶到墜子處,撫過,露出一個笑容。「你沒把這個扔了嗎?」
他以為在他說了那些自大無比的話之後,她鐵定會氣得把這條鏈子給扔掉,但是項鏈卻還完好如初地戴在她頸子上。
「我該扔了它嗎?」曉冽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這鏈子代表著當時他對她一時玩弄的心態。
「不,不許。」他抬起上半身,吻吻她濕潤柔軟的唇:「你是我的人,要戴我的信物。」
「應該說,我是你不要的人吧!」她自嘲地淡笑,並訝異於親密關係會讓他改變這麼多。
她以為他醒了之後會對她吼叫,並且告訴她,昨夜的事只是他一時喪失理智,他發燒燒得昏了頭,教她最好忘了有這回事。
看來他先前的態度真的給了她很壞的印象。「小姐,你在記仇嗎?」他有趣地看著她,才發現自己早就想這麼與她同床而眠了。
「不是記仇,我是……」
伍惡堵住了她的唇,不給她說話的餘地,轉瞬間給她一個激情狂野的擁吻,延續著狂潮,在她動人肩頭灑下一些吻痕。
「曉冽,我向你認錯,好嗎?」他把頭埋在她胸前,聲音悶悶地傳出來。「我承認我早就喜歡上你,我在乎你,我要你,但是我怕自己要不起,所以我該死的傷了你,也把你給逼走,這是我最大的錯誤,但是現在,我不想再逃避自己的心意了,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永遠地留在我身邊,可以嗎?」
這是那個惡名昭彰的伍惡嗎?他竟會因為真情的告白而不敢看著她說話?羞澀的態度一如個小男孩,卻教她心動不已。在這一刻,她感到好滿足,好滿足,還有什麼比坦白彼此的心意更讓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