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與你無關吧!」曉冽回答。
他們不是早就形同陌路了嗎?即使在異國碰巧相遇,縱然有同校之誼,他也沒有義務過來與她敘舊,如果真的只是敘舊的話。她記得非常清楚,他明明白白地拒絕過她,那調侃的一幕,她記憶猶新。
「太早跟男人上床不是件好事。」他冷冷地看著她。
「你在為我擔心嗎?」她的氣息梗在喉間,他的語氣和姿態就像個吃醋的丈夫。
「不,不是擔心,我是嫉妒。」伍惡突然玩世不恭地笑了,炯亮的雙眼在她週身溜了一圈,停在她曲線姣好的胸圍上。「你身材還不錯,這種下雪天,誰都會想抱著女人睡覺。」
該死極了,他是個對自己不誠實的傢伙!一想到顏曉冽會被別的男人給佔有,他就莫名其妙的幾乎要喪失理智,還對她嘴硬。
「你可以要點特別服務,相信旅舍方面不會拒絕。」她硬邦邦地說,他的輕佻令她想掉頭而走。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伍惡慢條斯理地回答她,露出一個懶洋洋的笑容,笑容性感無比。
「對不起,失陪了。」曉冽以毫無瑕疵的禮貌站起來,那杯才喝了幾口的咖啡已經難以下嚥。
「哦!」他故意誇張地看了看腕表,咧開嘴微笑,揶揄著:「你的男伴已經溫好床了。」
「晚安。」曉冽筆直地走出他的視線。
他撇唇望著她的背影,然後告訴自己,她真的一點都沒有吸引力。
第七章
眼前是一片遼闊的銀色世界,純白潔淨的雪花炫目耀眼,遊客們都盡情地在滑雪場中飛馳著,英姿固然令人羨慕,但那些初學者的呼聲連連傳來,也讓紗紗不由得膽怯起來。
「我看……我還是在這裡等你們回來好了。」紗紗轉身就想往回走,卻忘記腳上有長長的雪橇而差點跌倒。
江忍扶住她,帶著溫柔笑意。「信不過我嗎?不必擔心,我會好好教你,不會讓你摔傷。」
「小公主,你就相信忍吧!」伍惡拍去滑雪板上的雪,對紗紗眨眨眼睛。「忍素有滑雪王子的封號,你不知道嗎?」
「不……不知道。」紗紗困難地吞了口口水,直覺得伍惡是在耍她。
「那你現在知道啦!」他笑嘻嘻地拍她肩膀一記。「妹妹!你大膽地往前滑吧!」
「試試看,你會愛上滑雪。」殷邪很善解人意的鼓勵她。
在伍惡三寸不爛之舌的鼓吹下,紗紗終於同意試試看,江忍微笑地帶著她走向滑雪吊車。
走了一對,又來一對,章狂拖著莫謙雅進場,他肩上扛著滑雪板,莫謙雅卻是一臉要揍人的樣子。
「幹麼?小夫妻一大早就鬧彆扭呀?」伍惡唯恐天下不亂地貼近他們。
莫謙雅皺皺眉,瞪他一眼。「少惹我,我可是……」
「天地會的總舵主嘛!」伍惡笑咪咪地截掉她的話自己接口。「莫總舵主名號響亮,我怎麼敢惹你呢?對不對,狂哥?哦,不打擾兩位吵架了,在下先走一步,失陪!」
說完,他戴上雪鏡,握著滑雪杖,瀟灑地飛進滑雪場,那俐落有力的滑降英姿十分順暢,許多眼尖的日本少女立即發現了,她們著迷的目光追隨著在雪地上飛馳的伍惡,眸中閃著獵狩的光芒。
忽略掉那些美少女的崇拜,伍惡卻獨獨注意到前方那一個人在滑雪的人兒。那個男人沒陪她來滑雪嗎?是昨晚做得太累了還是……媽的!他想拿雪塊砸人,砸昨晚陪著她的那個男人!
這算什麼?顏曉冽竟使得他無法心無旁騖地快速滑行?不會吧,她哪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可是說實在的,她穿起滑雪裝來還真的滿好看的,不過她滑雪的姿勢就倒是讓人不敢恭維,看了不禁要為她捏把冷汗。
怪了,籃球打得那麼好的一個人,她的運動神經應該很發達,誰知道她對滑雪卻一點概念都沒有,平衡感差極了。他摘下滑雪鏡瞇起了眼睛,不好的預感隱隱浮上來,完了,他打賭她會在五秒之內撞上滑雪道的障礙物。
碰!果不其然,她跌倒了,不是撞上障礙物,而是撞上雪堆,結結實實栽了個大跟頭,看樣子還跌得不輕,慘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竟又開始下起雪來了。
伍惡迅速朝曉冽滑進,迎面拂來的冷風更加快了他的速度,但是在他到達之前,幾名就在曉冽附近的登徒子卻搶先他一步,慇勤地圍繞在曉冽身邊當志願軍。
「小姐,你是從台灣來的吧!你要不要緊?我背你吧!」志願軍之一著迷地望著清秀脫俗的小佳人。「你別怕,我們也是從台灣來的,我們住士林,你呢?你住哪裡?」
曉冽吁出一口氣,氣息凝成一道白霧。「我……」
「不必問了,你老兄住哪裡,她就不住那裡,懂嗎?」伍惡滑雪杖一伸,把那幾名登徒子格開,逕自擋在曉冽身前。
「你是誰呀?小姐,你認識這個人嗎?」志願軍不爽了,好不容易釣到的美人兒就這麼飛了豈不可惜。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要滾就可以了。」他雖不像怒那麼捺不住性子,但也沒多大耐心跟這票人磨,如果能以暴力解決那是最好的了,他不喜歡太多廢話,話多了通常沒什麼用處。
「開什麼玩笑?」志願軍不屑地哼了哼。「你叫我們滾就滾呀?這是日本耶!你以為是你家後之門嗎?有種打我們呀!打贏了我們就走。」幾個人紛紛擺出一副欠扁的嘴臉來。
伍惡很壞地笑了起來,正中下懷,還有什麼比打架更有趣的呢?尤其是在預見了勝利之後,那打起來更夠味兒了。
「我不要你幫我。」曉冽終於出聲了。她不要他的援助,這曾經羞辱過她的男人……
「誰說我想幫你?」伍惡嘻皮笑臉地蹲下身,對跌在雪地裡的她揮揮拳頭。
「我這裡癢不行嗎?」
她實在無法反駁他的否認,反正她也沒機會反駁,因為他已經跟那夥人打起來了,男人打架跟野獸發狂沒有兩樣。
這是她第二次看到伍惡與人打架,卻如出一轍的狠,准,那些人就像跟他有什麼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似的,他打得專心,也打得賣力,那種狂惡的氣勢駭人得很,絕不是隨便打打了事。
沒幾分鐘,他結實,俐落的拳頭很快地把那群登徒子給全嚇跑了,他們腿都軟了,還以為沒燒香碰上了台灣拳王哩!
他一把抱起她小小的身軀。
「你那位溫床使者呢?」伍惡盯著懷裡的她,眼眸充滿調侃意味地問。
不,不能看她,一看就會不知不覺地上癮,可是……,她眼睫毛還沾著雪花,那模樣實在動人……算了!算了!看就看,有什麼大不了?怕她呀?
「回去了。」她可不喜歡他為顧湛庭下的定位,她從未與他同床過,連這次旅行也是,他們分別訂了兩間單人房。
他挑了挑眉,對她的答案不置可否。
* * *
泡過溫泉後舒服多了,曉冽穿著旅舍提供的和服便裝到餐廳去用餐,她準備好好吃點道地的壽喜燒和天婦羅,聽旅舍的歐巴桑說,這裡最有名的就是味面,當然,她也想嘗嘗著。
幸好早上只是跌跤而已,並沒有扭傷,否則她勢必得收拾行李走人。她是該去向伍惡道謝的,起碼是他送她回到旅舍,那麼長的一段路,而且他還為她打了一架。
「一個人坐嗎?」
她抬眼,殷邪正帶著微笑站在她桌前。
「一個人。」她眼光轉向他。「你也是一個人?」他那些同伴呢?他們不是都一起行動的嗎。
「介不介意我坐下?」殷邪詢問的聲音客氣極了,這麼賞心悅耳的聲音是全天下女生都無法拒絕的聲音。
「當然不介意。」她微笑。
「你的味拉麵看起來似乎很好吃。」他眼裡有著對拉麵的讚許。
她點頭,同意他的看法。「味道是不錯。」
「不知道這樣的拉麵可不可以外帶呢?」他不疾不徐地詢問完後,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惡正臥病在床,他說想吃點溫熱的麵食,當然,除了速食麵之外。」
她眉心皺了起來。「臥病在床?」難道是雪地裡的打鬥令他生病了?
「哦,只是小病而已,發燒三十九度,已經吃了退燒藥,請勿掛心。」殷邪笑了笑,逐步解說道,「惡的感冒是被怒傳染的,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當然也跟那場毆鬥無關。」
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嗎?她怎麼覺得殷邪分明在說反話。
「他還好吧?」她該去看看他。
「很好。」殷邪的表情一貫的閒適。「為了避免他們兩個再互相傳染而加重病情,已經把他們分房了,怒住在五三三,惡住在五二一。」
曉冽看了殷邪一眼,他何必把房號講得那麼清楚?他根本是故意來這裡遇到她的,而他也不是在暗示,而是在明示,明白地告訴她,她該去看伍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