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沒瞧見酷的人影,難道她交到新朋友跑到外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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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把酷關到閣樓?!」
驚天的訝異聲出自絕美的女子口中,圓睜的美麗雙眸充滿難以置信,沒人會真的把一個七歲大的孩子關進陰暗發霉的閣樓裡。
而他居然做了,還面不改色地說,不馴的小孩理當受罰。
這是什麼世界呀!哪來的這種規定?
規定是用來打破而非用來限制,既然由人制訂也應因人而變,哪能一成不變、墨守成規,有變化才新鮮,老是那幾條豈不無趣。
可是定下規矩的男人根本無意更改,如果今天他連一個孩子都無法管好,如何管理手底下依賴他養家活口的員工。
喝著黑咖啡的歐陽閻天一邊看著手邊文件,一邊聽副理的簡報,完全無視一旁幾乎掀翻屋頂的聲音,他以為她想和他爭辯孩子的管教問題。
在這個家只有他的話有份量,其他閒雜聲浪視同雜音自動篩除,沒有必要去在意。
但是他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將人的個性制式化,認為專家統計數字下沒有意外,百分之零點幾的例外不會出現在他的控制中,破壞他的自制。
而這對母女便是來顛覆他的,造成他再也無法冷靜自持。
「小孩子做錯事說說就好,你幹麼非要做出這種慘不忍睹的安排,你未免太殘忍了,殘忍到沒有人性,你還是不是個人……」
她的酷沒吃飽一定會變得很暴力,肯定不會安份,她真的很擔心,絕對會發生慘不忍睹的事,而他會後侮對自己太殘忍。
只有沒人性的人才會對自己殘忍,令她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人。
搞不好他是卡迪爾的族人喔!狼人大多集中在英國倫敦,聽說方便覓食,遊民和觀光客是最佳的食物來源,一年失蹤個幾十個不算什麼,當局根本不會去查。
「你說夠沒,要不要喝口茶止渴?」動個不停的紅潤唇瓣簡直像在公然勾引,鮮艷地誘人採擷。
「好,麻煩你。」口還真有點渴。
吃不慣培根、大麥麵包的上官青青只淺嘗兩口,這和她想像中的早餐相差甚遠,除了果汁很新鮮她喝個精光外,其他食物她幾乎是碰也不碰。
東方人有東方人的飲食習慣,哪能馬上入境隨俗,口味淡濃早就定性了,哪是一盤黃稠色稱之為桔汁馬鈴薯泥所能取代的,在她看來,那和酷小時候拉的屎差不多,只是多了水。
沒有豆漿至少有稀飯吧!他們不是華人後裔嗎,為什麼沒有一點民族習性?
她真敢。冷眉一掀,歐陽閻天吩咐僕人給她一杯茶。「吃光你眼前的食物,不准留下一丁點。」
「不要。」她死也不吃這種排泄物。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對我的話最好不要有質疑。」冷然一視,他話中威脅的意味濃厚。
但她還是把食物推開。「我知道浪費糧食遭天打雷劈,可是一想到酷挨餓受凍,身為母親的我哪吃得下,我的心難過死了。」
說著說著她眼眶就紅了,泫然欲滴的神色我見猶憐,楚楚可憐的模樣叫人不忍心,令人漸慌了手腳想去安慰她。
別說是鐵石心腸的人了,就算純鋼鑄造的筋骨也會融化,何況在不知不覺中撤了心防的歐陽閻天。
只是他顧慮太多而慢了一步,身旁的副理搶先的遞出手帕讓她拭淚,別無邪念地眼露關懷和心疼輕拍她肩膀,可隨即,就被兩道凶戾的目光嚇得退回原位。
「我會叫人送東西上去。」歐陽閻天假意冷漠維持尊嚴,心底的不捨讓他很想自破原則。
現在?唉!他太不瞭解酷。「我想酷不會在閣樓,你們要到其他地方找找。」
「不在閣樓是什麼意思,他會飛天遁地不成?」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大能耐?
何況門把還上丁鎖。
「你不懂啦!我們家的酷不是一般小孩,有時她比大人還精明。」她慚愧的自承不如一個孩子。
他不信的喚人上去帶她下來用餐。「你太寵溺他了,孩子不能放任其胡作非為。」
「我不否認我寵孩子,但酷是個貼心的孩子,沒養過孩子的你是難以理解,小孩子頑皮是理所當然,畢竟你不是酷的親生父親……」啊!他……他流血了。
「你在指控我虐待別人的孩子?!」怒不可遏的歐陽閻天冷了雙眸,揪握手中的咖啡杯重擲桌面而裂開,銳利的切口傷了他的手,他沒料到,清柔似水的她也會傷人。
她一語刺中他心頭的傷,他的確不是孩子的父親,可是縱使是親生子他也是一視同仁,絕不會因親疏而刻意加重懲罰。
從小他的父親便是用這種方式教育他,如今他用相同方式教育歐陽酷,是要他懂得規炬,讓他明白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事者。
他真的做得過份嗎?讓她為維護孩子而口出重話,難道在她心中只有一個死去的男人,所以他不配為歐陽酷的父親?
「呃,你要不要先止血?你好像有點太激動了。」最近血荒鬧得慌,血太多可以捐出去何必浪費。
他丟出破裂的咖啡杯冷睇著她。「回答我剛才的話,是不是親生父親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嘍!」咦,她說錯什麼?他臉色變得好難看。「因為你不是酷的父親自然不能感受到那份窩心,真的非常可惜。」
這是什麼意思,她在同情他嗎?「你不是在指控我虐待孩子?」
他被她搞糊塗,她到底是在怪他還是可憐他,他完全沒頭緒。
「你……」她突然發出暖人胸懷的銀鈴笑聲。「你誤會了啦!我是指你罰錯了方法。」
「罰錯了……方法?」難道真是他誤解了她的意思,她怎麼笑得如此開懷,恍若無憂的知更鳥。
他嫉妒她的無憂。
「酷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很愛玩探險的遊戲,閣樓、鬼屋都是她最愛的地方,你罰的時候有見她出現任何反抗的行為嗎?
「我想一定是沒有,慷慨就義是酷耍酷的招式,你的懲罰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種獎賞,我真擔心你們會少掉屋頂,她真的非常皮。」
台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為何她的解釋讓他更困惑,居然有小孩子不怕閣樓、不怕鬼,當成是探險之旅遊戲一番。
難怪他先是頑劣難管教,在一聽到閣樓竟兩眼倏地發亮,不必強押就逕自找樓梯上去,腳步之輕快讓他以為歐陽家又出了個乖張的不肖子孫。
原來他是急著想去玩才會丟下母親,沒再與他爭辯不休。
「你認為我鬥不過一個孩子?」再皮的孩子也有法子治。
上官青青接過下人送來的急救箱為他止血、包紮。「不是鬥不鬥得過的問題,而是要用對方法,打罵對酷來說是沒有用的。」
說到一半她自己先笑了,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方法可以管得住皇甫酷的頑皮。
「你在笑什麼?」他藉機套話。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用青椒炒牛肉對付酷,肯定讓她哭到抱住你大腿求饒……啊!我……我什麼也沒說……你千萬別記得太牢,忘了對大家都有好處。」
哎呀!真糟糕,她怎麼能不經大腦就說出全家最害怕的一道菜呢!酷一定會怨死她的,怪她這個當媽的沒義氣出賣她。
「青椒紗牛肉,嗯!我會盡量別記得太牢。」一抹笑意輕染上他沉寂的眼。
哭喪著瞼的上官青青輕扯他的手。「拜託你啦!千萬不要用這一招,我們家的酷會受不了。」
他將她拉近輕吻她一下。「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有這麼好用的招式他豈會置而不用,感謝她的說溜嘴幫他一回。
「你……你怎麼又……吻我……」太隨便了,她可不是開放的西方人。
「我想吻你就吻你,你不能……」拒絕。
他話才說到一半,尖銳的驚叫聲匆地從樓上傳來,淒厲得有如發生人間慘劇,讓聽聞此聲的人為之一栗,害怕又想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唯獨上官青青下受影響地收拾起碗盤,沒有當客人的自覺性習慣的打理起家務。
若非歐陽閻天的阻止和下人的勤快,恐怕她會順手擦擦桌子,並把地上的咖啡污漬給拖乾淨。
「你不好奇上面發生了什麼事?」她太鎮定了,或者說司空見慣。
聳了聳肩,她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我……」
沒來得及開口,一位女傭慌亂的跑下來,臉色發白地說不出話,全身直顫著。
而後另一個膽子較大的下人也扶著樓梯走下來,眼神驚惶卻不致啞口無語,看得出他也受到驚嚇,只是他是男人不能顯出怯弱。
「說。」歐陽逆天不相信一個孩子能搞出什麼名堂。
「閣……閣樓滿……滿……滿是蟑娜、老鼠的……屍體……沒……沒一隻完好……無缺,全都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