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哥,你真是人如其名,非常神奇。」小俊用佩服的語氣諷刺地說,「刀哥都煩成這樣了,你還看得下去?」
阿奇看了他一眼。「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又不是我惹毛他的,我為什麼看不下去?」
「你好歹也要想想辦法。」小俊咬牙道。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去想辦法,事情自然會在沒辦法中求得辦法。」
他說得極富禪機,卻一點幫助也沒有,小俊和瑤瑤只能望著玻璃窗內的情況乾瞪眼。
救星啊救星!他們真希望有救星可以來解救他們崇拜與愛慕的刀哥,但救星在何方?
「嗨!各位,你們好嗎?」
一對神采飛揚的璧人手挽著手親密的走進辦公室,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明媚動人,正是莫冠馳與他的新婚嬌妻凌圓月。
「月姐!」瑤瑤驚喜地叫,救星!救星來了!
「我們從拉斯維加斯回來,特地帶了名產和紀念品來給你們。」圓月看來神清氣爽,一趟蜜月之行,令她容光煥發。
「真的?名產在哪裡?」阿奇嘴饞地找著。
瑤瑤二話不說將圓月往裡推。「真是太謝謝你了月姐,不過你還是先去看看刀哥吧!」
「彎刀怎麼了?」莫冠馳跟在圓月身後問。
自從他和圓月結婚之後,和彎刀還頗有話聊,他們還沒去賭城之前常拉彎刀一起吃飯,有時也加上賀城西和衛十戒。
「總之不好,很不好。」瑤瑤咳聲歎氣。
圓月走進工作室,放眼望去一片狼藉,像戰後廢城。
「你怎麼回事啊?」她再次驚歎彎刀的破壞力。
性格這樣剛烈,總用不吃和拳頭來解決問題,這點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你說!你們女人為什麼這麼可惡?為什麼這麼絕情?這麼善變?」彎刀突然抓住她的手,恨恨地問。
「你放開她——」
莫冠馳還沒說完,就見圓月一個過肩摔,將毫無防備的彎刀給摔在地。
莫冠馳的表情從驚愕到微笑,他的嬌妻果然不同凡響,自從打勝衛小三之後,現在出名到賭城去了。
彎刀錯愕落地,十分狼狽。
「起來吧。」她伸手給胞弟。「這樣一摔,你腦袋有沒有清醒點?究竟什麼事?連我也掃到你的颱風尾,你最好請我吃頓飯,當作向我賠罪。」
「看來這件事跟無情的女人有關係。」莫冠馳好整以暇的說。
他的樣子他感同身受,他被圓月拒於千里之外時,也是這副死德行。
彎刀起身,俊臉仍舊抑鬱。
「那就把無情女人的故事給我娓娓道來。」圓月勾住彎刀的手臂,再勾住丈夫的,愉快的說:「我餓了,大家出去吃飯吧,吃了好久的西餐,我好想念台灣菜。」
「好主意。」莫冠馳微笑,和妻子一搭一唱。「你說吃什麼好?」
她興匆匆地說:「我們上陽明山去吃土雞如何?吃完找個茶座,彎刀你慢慢說,為姐的我和你姐夫不會見死不救的,我們這兩個智多星,肯定可以給你點好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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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棚裡的新娘樣貌清麗嬌柔,但她臉上的神情卻略顯黯淡,絲毫沒有一般新娘拍照時的雀躍。
「好——笑一個,七——新娘,請你笑一個——」
攝影師大歎這位新娘雖美麗非凡,表情卻過於僵硬,令他無法將新娘動人的神采拍出來。
休息時間,商尊浩凝視著疲倦的夏淨而。「怎麼了?你的精神很不好,有什麼事嗎?」
連他都察覺到她拍照的心不在焉,若不是有那些濃厚的彩妝遮蓋,她可能是蒼白著一張臉。
她掩飾地笑了笑。「只是昨天沒睡好,今天要拍照,我太緊張了,而且我也餓了,可能因為這樣,表情做得不好。」
她轉身拿起商尊浩助理買來的罐裝咖啡,卻被他取走。
「既然餓了就不要喝咖啡,我們去吃飯。」
「可是還在拍照——」她看看自己的一身白紗。
「沒有關係,可以改期。」
半小時後,他們已經坐在西餐廳裡,他點了一客鵝肝醬牛排,她則點了一客蔬菜牛柳卷。
夏淨而無心無緒的撥弄美味佳餚,其實她胃口奇差,什麼也吃不下。
如果沒有遇到彎刀,或許這場即將到來的婚禮就沒那麼痛苦,她根本不敢告訴彎刀,她不但沒有向商尊浩提分手,甚至還要與他結婚了,彎刀的怒火……肯定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什麼時候買這條項鏈的?很別緻。」商尊浩的視線落在她胸前秀氣的鑽戒項鏈上。
她不是愛首飾的人,最近好像常看她戴這條項鏈。
「是專櫃的過季商品,我用七折買的,自己配了—條銀鏈戴。」
彎刀送給她的戒指,她只能用這種方式收藏起來。
「你喜歡銀飾的話,可以到名品店去挑。日後你出席公開宴會的機會會很多,我不希望看到記者拿你的配飾不夠名貴作文章。」
他語氣很平淡,但意思很明顯,不認同她這種自我搭配法的創意。
「知道了。」她不習慣和他頂嘴,其實她想告訴他,並非名牌就一定好看,但她知道出身高貴的他是名牌愛用者,根本不會認同她的想法。
「明天你陪夏叔叔去做一套西裝,順便問問他要不要到大陸去散散心,雪而突然結婚跑到英國去,聽我媽說,他受的打擊很大。」
「好,我會問他。」
他對他們夏家人照顧得無微不至,連對商家不告而別的雪而,他都派助理親自到英國送上一份新婚厚禮——位於倫敦市中心的小巧花園洋房一棟,充份展現他這個准姐夫的誠意。
光憑這點,她就該滿足。
她應該好好試著做商家媳婦,不要再想彎力了,再想他,只會讓她雙腳不受控制,忍不住走向他的懷抱而已。
無法當面說再見,就只能在心裡淡忘,漸漸讓時間稀釋彼此的感情吧,總有相忘的一天,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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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麼美的新娘,表情卻這麼僵,天生沒有表演細胞,可惜了她這張迷死人的漂亮臉蛋……我看啊,不重拍也不行,這種照片會把婚禮搞成喪禮,對新郎交代不過去。」
阿奇在桌面攤開一疊照片,一張張的看,每一張都不合格。
「你在碎碎念什麼?」彎刀從工作室出來,手裡拿著空咖啡壺,一陣風般從他辦公桌經過,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接著又揚聲大喊,「瑤瑤,咖啡!」
「是,馬上來!」
瑤瑤從茶水間跳出來,接過咖啡壺,馬上著手煮咖啡。
這幾天刀哥的咖啡癮和煙癮大得嚇人,常常一下就見滿的煙灰缸,兩小時就拿來空掉的咖啡壺,她到大賣場一次買十條煙、十包咖啡粉,這樣才足以應付。
看來刀哥的躁鬱還是沒治好,月姐出馬也沒用,他現在只是比較肯吃東西而已,至於情緒嘛,還是一樣壞。
「喂喂,彎刀老大,你小心點,這些都是金主的委託,別踩到了一哇!你踩到了。」
把咖啡壺遞給瑤瑤,彎刀又一陣風的從阿奇身邊經過,掃落了一地婚紗照,弄得他哇啦啦的叫。
「緊張什麼?踩到撿起來就好了。」彎刀眉眼略抬,順手將照片撿起,丟還給他。
阿奇連忙寶貝的一張張放好。「你當然不緊張了,又不是你的婚紗照,不過要找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也難了,美女都跟我們無緣。」
彎刀瞪著照片,他突然揪起他的衣領,眼瞳噴火,像要殺人。
「說!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
「你、你……你幹嘛?」阿奇猛吞著口水,看到一張世界上最猙獰的俊臉。
「快說!」一陣厲聲吼叫,震耳欲聾。
「什麼事?什麼事?」瑤瑤慌張的從茶水間衝出來,看到史上最火爆場面。「刀哥!有話好說,不要這樣,你快鬆手,這樣奇哥沒辦法呼吸啦。」
「對對!你、你……你不要這麼凶。」阿奇後悔無比,沒事在婚紗公司看照片就好,把照片帶來這裡幹麼?
彎刀鬆了手,陰驚眸光仍膠著於照片那抹美麗的身影上。瞪了半天,他還是不願相信照片裡的新娘是小淨。瞥見他狂怒的黑眸、青筋浮現的額頭,阿奇和瑤瑤對看一眼,不約而同膽寒地顫抖了一下,恐怖!
「為什麼?為什麼?該死!這究竟是為什麼!」
鐵般堅硬的拳頭終於落在桌面,擊中電話,瞬間又添一縷死不瞑目的電話怨魂。
「彎刀,你認得這位新娘?」阿奇小心翼翼的問。該不會就是活生生的「新娘結婚了,新郎不是我」的劇情吧?
他瞪著阿奇,咬牙切齒。「她是小淨!」
「什麼?」阿奇驚跳起來。
同窗四載,他對小淨這芳名簡直如雷貫耳加慕名已久,她是彎刀青梅竹馬的初戀情人,照彎刀的說法,小淨十六歲那年就是他的女人了,怎麼現在跑去嫁給別人呢?
莫怪彎刀神傷、心碎加狂怒,現在他一點也不怪他適才沒有理性的粗暴舉動了,反而深深同情起這位好夥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