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上了車後座,他閉上眼假寐,大有不想搭理江琅娜之意。
車身急馳而去,陸茉優不知不覺的也睡著了,醒來時,車身已然停止,她輕靠在褚全真肩上,而褚全真的手則環在她腰際上,兩人一副親密姿態。
「我睡著了。」她揉揉惺論雙眼,臉頰微微燒紅。
他愛憐的撫著她長髮,自是柔情萬千,「你累壞了,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我會帶吃的給你。」
「學長,你該下車了。」江琅娜提醒他。
「不必你吵竣。」他瞪她一眼,「送陸小姐回去時,記得閉好你的嘴巴,否則你會很倒霉。」
陸茉優有絲驚訝,又有絲笑爾,原來他對別的女人也是這麼無禮,這麼說來,他對她倒算是客氣的了。
「你怕我會吃了她嗎?」江琅娜一笑,似真似假的說:「放心,她是你的嬌客,我什麼都不會說。」
回程,江琅娜把音樂開得震天價響,充分顯示出她的「閉嘴」。
褚毛到了,陸茉優提起行李下車,連謝謝都還沒來得及說,對方就倏地開走了,這個江琅娜倒還滿瀟灑的。
之後的幾大,褚全真不讓她回飯店,硬把她留在身邊,但是他仍然夜夜有不同的床伴,每當那些床伴來了又離開之後,他便喚她來溫床,通常夜半的時候,他會需索著要她一次。
她並不懂他哪來的旺盛精力,不是才和那些女人翻雲覆雨,可是他抱著她的時候,卻總是熱烈又纏綿,就像他一直以來只擁抱著她一個女人似的。
日子苦澀又甜蜜,白天褚全真很少在家,晚上照例有一名艷女會來取悅他,只有夜半是他們的時光,在那個時刻她可以毫無顧忌的吻他、抱他、要他,不必考慮自己殘破的自尊。
「在想什麼?」褚全真的手伸過去摟住她的腰,把頭舒服的枕在她的胸部上。
陸茉優搖搖頭,輕輕撫著他如絲的長髮。
「莫非你在計算還有幾天才可以脫離我的魔掌?」他懶洋洋的問,語氣裡有一絲怨總。
她想離開也是無可厚非,大概是想歐陽熾想急了吧,他把屋裡的通訊設備全剪了,就是存心不讓他們聯絡。
再給他點時間,他會讓她忘了歐陽熾的,或許再過幾天就用不著那些應召女郎了,沒有那些女人當煙幕彈,他希望他對她單一的熱情不會又嚇退了她。
這天褚全真很早就出門了,他向來行蹤成謎,而陸茉優也從不過問他的去處,門鈴響時,她正看食譜在烘烤一個蛋糕,草萄蛋糕,這是請全真喜歡的口味。
透過巨型監視器,她看到江琅娜那張明媚生姿的臉在大門外盈盈笑著。
或許是褚全真吩咐她送什麼資料過來吧,陸茉優按了開啟鍵讓江琅娜進來。
「打擾了。」江琅娜微笑著送上一籃水果,「醫界高層人士來拜訪學長,你一個人在家一定很無聊吧!」
陸茉優笑了笑,「無聊還不至於,屋裡有許多書可以看。」
「就是這副恬恬淡淡、幽幽柔柔的樣子迷倒褚學長的吧?陸茉代,你實在是個厲害角色。」江琅娜還在微笑。
陸茉優一愣,這位小姐怎麼回事,大清早的來找碴嗎?自己與她並不熟呵!
於是她請了清喉嚨,平穩的說:「江小姐今天來應該還有別的事吧,你請便,找就不陪你了……」
「不,我沒有別的事,我就是特地來找你的,所以你別走。」江琅娜大大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微笑望著她,「五年來你來去像陣風,卻讓學長這麼為你牽腸掛肚,這份功力真是無人可敵。」
陸茉優懂了,這個江滾娜準是褚全真的崇拜者。
「我想你誤會了。」她很快的說,「褚全真有許多女人,要談判的話,你應該去找她們。」
江琅娜的微笑不見了,她稀奇古怪的盯著陸茉優, 「我沒有誤會,誤會的是你!為了對你忠誠,他從不碰第二女人,你說,世紀末還有這種男人嗎?」
陸茉優搖了搖頭。心裡湧起一股難言的苦澀,「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留下來看看晚上的『盛況』,你就會明白了。」
她並不氣江泊娜來找她,這是愛一個人的自然反應,她想,江琅娜是愛慘褚全真了。
「你還被蒙在鼓裡?」汪垠娜挑挑眉毛,笑著,「告訴你吧,那些女人都是他花錢請來的應召女郎,並不是什麼女朋友,她們每晚都來,但是她們也什麼都沒做,收了酬勞,坐個一兩個小時就走人,俐落乾淨!」
陸茉優忽然有些天旋地轉起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怪那些女人走後,他總是沒有疲倦的樣子,原來……
「問你呀!」江琅娜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如果你還不滾出他的生命,我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她睜大眼睛,愕然的蹙眉,愕然的搖頭。
「不要搖頭!」江琅娜繼續笑著,繼續說:「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好女孩等著他來愛,他卻為了你而對別的女人都不屑一顧,平白耽誤了自己的幸福,你好偉大!可是你回報了他什麼?無盡的折磨?拒絕的姿態?我希望你死,我真希望你死,你這個藥罐子!」
陸茉優打了個寒顫,昏亂的問:「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們的事?」
「為什麼會知道?」江琅娜灼灼逼人的瞪著她,「五年前,褚學長跌跌撞撞回到醫院,他喝了超過一加侖的烈酒,滿口都是陸茉優,酒後他拿手術刀傷害自己,渾身上下超過三十七處傷痕,自此之後,他比以前更加不苟言笑,也比以前更加憂鬱、沉默、不近人情!」
她抬起睫毛來,震盪,驚愕,迷亂又心疼。
「知道你自己有多該死了吧?」江琅娜表情猙獰,聲音卻冷靜而清晰,「你最好在褚學長回來之前離開,至於你的位置,放心吧,我會代替你,而且,我會做得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現在,去拿你的行李,你走!立即走!」
不知道是舊金山的空氣特別好,還是黃昏的晚風特別涼爽,總之,褚全真的心情好極了,駕駛座旁的座椅上放著一隻美麗的盒子,那是他為陸茉優帶的禮物,一條小巧細緻的碎鑽項鏈,這是他第一次送她禮物,希望博得她的歡心。
停好車,屋裡傳來的飯菜香令他一陣驚喜。
是茉優在為他洗手做羹湯嗎?老天!這是他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情景。
他時常想望,每當他回到家,溫柔的女主人穿著圍裙對他微笑,他則對她訴說一人所發生的事,飯後,兩人一起洗碗,再相偎著看電視,夜裡,則是他們恩愛纏綿的時光。
小時候他的父母是那麼恩愛,那幅情景一直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盼望了多年,他沒有白等,幸運之神已經眷顧到他了。
「茉優!」手執禮物,他直接進入廚房,渴望看到他愛極的纖細身影。
轉過身來的人兒對他盈盈一笑,大眼睛裡淨是甜蜜,「你回來啦,先坐一會,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茉優呢?」他瞪著江泊娜,這女人在搞什麼鬼,無緣無故跑到他家裡來煮飯。
「你喜歡喝番茄湯還是蔬菜湯,我烤了些麵包,都是你愛吃的口味。」江琅娜對他的問題充耳未聞,自顧自的說著。
「我在問你,茉優呢?」他握住她手腕,兇惡的問。
一陣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江琅娜在玩什麼把戲?這個女人城府極深,幾次對他投懷送抱都被他給拒絕,他知道江琅娜對他是又愛又恨。
「你弄痛了我!」她蹩起秀眉,難道他就不能對她溫柔點嗎,除了陸茉優,別的女人在他眼中好像都是垃圾。
「告訴我,陸茉優在哪裡!」他幾近咆哮的對她吼。
見他眼裡冒火,江拍娜終於有絲懼意了,她知道褚全真發起狂來會要人命的。
「她走啦!」她刻意說得輕描淡寫。
「走去哪裡?」他大叫。
「我……我不知道。」江琅娜怯怯的說,她只想趕走陸茉優,才不想知道陸茉優上哪去哩。
「該死!」
褚全真奔上樓去,陸茉優的行李全在樓上,如果她要走,不會不帶走行李,如果行李仍在,就表示她還會回來。
但是他失望了,陸茉優的臥房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不但行李全不翼而飛,連一隻耳環、半張紙片都沒有留下來。
突然,他靈光一閃的想到,或者,她突然想搬到他房中與他一起住,也或者,她想把行李換個地方。
這樣一想,於是他又衝到自己房間去。
凌亂的被單就跟他早晨離開時一模一樣,衣櫥沒有多半件衣服,什麼行李都沒有,陸茉優的東西不在這裡。
「茉優!」他大叫一聲,狂了,急了。
壓在茶杯下的一張紙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急急抽出,幾近貪婪的去閱讀上面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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