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雅拍拍行李箱,微笑道:「咯,行李是他昨晚拿給我的,放心吧,我絕對不是不告而別。」
裡曼放心了,他駕車把她送到了機場,替她把行李拿去托運,看著她進入候機室才離去。
向雅坐在候機室裡,還有三十分鐘飛機就要起飛。換句話說,三十分鐘之後,她就真的、確實永遠無法再見到楚克了。
這裡有許多跟她同一目的地的人,大家都要飛往洛杉礬去轉機,他們的心情她無從得知,但是她卻一點歸鄉的興奮都沒有。
她以為她會想家,想她那不大但卻溫暖無比的家,可是此時此刻她竟更想見楚克一面,千山萬水,相會無期,即使不說話,再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他就要成為別人的新郎了,而她卻在此時回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在遊覽車旁見到他,她以為他是團員,趕鴨子上架似的趕他上車,他還真的上車,也不反駁。
第二天,他在兩名劫匪的手中救了她,她還是以為他是她的團員。
當天晚上,他們在「高登」吃飯,他說要替她壓驚,而她壓根兒不知道原來高登是他的餐廳,直到後來他告訴她真相,難怪他們一直聊到凌晨都沒人趕他們走,當晚他們聊了許多。包括他的遊歷和她的家庭。
接下來游程結束,她在洛杉礬機場被綁架,楚克追到阿拉伯去救她,然而他們卻雙雙倒婚透項的在沙漠裡落難!
也是在那裡,在沙漠的星空下,楚克首次吻了她,她的初吻獻給了他,一個令她捨不得不要的吻。
那日在沙漠裡,她以為他們會死掉,便異想天開的立遺囑,他要求她把他的名字寫在上頭,他要與她合葬!同時間,他向她求了婚。
接著他們到了開羅,她在不知不覺間淪陷了一顆心,他卻依然是瀟灑不羈的楚克,她一點都摸不著他的心,而她也沒資格捉摸,他的身邊還有個美麗的前妻朱丹丹,他們就快二度結婚了……
一陣酸楚的感覺湧上心頭,豆大的淚珠霎時滾落在向雅的衣襟上,淚水一發不可收拾,她愈哭愈凶!
怎麼搞的,自從成年以來,她已經不知道什麼叫眼淚了,她一直是大家眼中的向日葵,像陽光一樣明亮,太陽花又怎麼會有眼淚呢?
然而她確實想哭呵!就讓她痛快的哭一回吧,悼念她早天的戀情,她不會忘記在沙漠的星空下,她與楚克相依偎著人睡的那一幕,那將是她最永恆的回憶。
「搭乘十一點十五分,飛往洛杉肌的旅客請登機!」
在向雅淚落個不停之際,擴音器響起了廣播,聲音催促著旅人的腳步。
向雅背起背包緩緩走向登機門,她依依難捨的再看一眼機場。別了,墨西哥!別了,楚克!她在心中道別。
楚克用極快的速度處理完古傑交到他桌面的公文,然後地點起一根煙,一邊喝著白蘭地,一邊閒適的道:
「都簽完了,還有別的事嗎?」
古傑不信任的瞪著他看,「楚先生,你確定這樣就可以了,」大老闆根本就在敷衍他嘛,幾千萬的軍火買賣,哪有人連看都不看一眼就簽名的?
楚克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安,「當然可以,我都簽上我的名字了,有問題嗎?」
「沒有。」古傑臭著一張臉回答,但是他知道這疊公文他必須重新看過,否則就等著讓楚氏垮台好了,他可沒他老闆那麼豁達。
「那麼,你去忙你的吧。」楚克輕快的說。
「是。」古傑板著一張臉會轉門把,心中直在滿咕,大老闆就會對他來這套,變相壓搾!
古傑退下後,楚克一通電話打到加州的比佛利山莊,吵醒那位睡意正鼾的大製片家。
「若霏在你身邊?」楚克笑盈盈的問。
「廢話!難道在你身邊?」莫東署討厭有人擾他清夢,尤其是他和老婆在床上纏綿的時候。
楚克不理他的白眼,繼續笑意橫生的說:「看來一個正式的婚禮對你很有益處。」
「當然!」莫東署回答得可驕做了。
楚克繼續棒他,「有老婆可抱的感覺挺不錯。」他知道大製片自從摘下那朵中國冷海之後,就再也看不見身邊其他的女人。
「再好不過了。」莫東署的自滿絲毫不減,但很快的,他敏銳的從楚克話語裡察覺到不對勁了,「莫非你…… 」哈,不會吧?楚克要結婚?這就如同聽到鍾潛會愛上女人一樣稀奇。他已經夠佩服程勁雨能讓鍾潛陷入情網,現在,可以讓楚克安定下來的女人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楚克笑著說:「婚姻大事,茲事體大,這樣吧,我到比佛利山莊去結婚,你也幫我安排一堆影視記者兼媒體報導以及電視全程轉播吧。」
莫東署挑挑眉,「你在諷刺我?」他知道他的婚禮是誇張了點,可是誰讓他的新娘是鼎鼎有名的影后,而他又是好萊塢呼風喚雨的影業鉅子呢?
「我欣賞你和世人分享結婚喜悅的勇氣。」楚克說得含蓄,莫東署那種行為根本就是帷恐大家不知道他娶了沐若霏嘛。
「你這傢伙!」莫東署笑罵道。罵完,不由得又想得知些小道消息,「小導遊?」
楚克愜意的喝了口酒,「沒有意外的話。」這回陪同向雅回去,他就會正式拜會她的家人,或許他們會捨不得向雅遠嫁,但他會盡力說服他們,如果可以,他想接向雅的家人到墨西哥小住一陣,讓他們更瞭解他。
「這樣呀。」莫東署笑意橫生的搓著下巴,接著他很快的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電話了,改天有空再聊!」他迫不及待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方雅浦噗!
下了黑色大房車,在隨身保鏢的護衛下,楚克步履輕鬆的步人古城,他已經訂好了機票,明天就可以和向雅離開,古傑還不知道他又要走,否則他的臉鐵定又會黑得很難看。
「楚先生,你回來啦!」裡曼正在看阿拉伯新聯盟的施工進度報告傳真,他看了一眼他的老闆,很盡責的說:「早上我送石小姐去機場,看著她進候機室我才走,她很安全,現在大概還在飛機上。」
「石小姐走了」楚克幾乎是立即蹙起眉心。
「你不知道,」裡曼頓時傻眼,心想,難道自己被那小姑娘純統的演技結騙了?
他知道她要走,但不知道她會在今天早上就走,不能怪她,是他不夠體貼,沒好好對她說清楚。
丟下裡曼,楚克直接到向雅的房間去。
淡綠色簾漫分省兩旁,房間整潔,被單也疊得好好的,但是向雅隨身的背包和她慣用的東西部不見了,她真的走了。
「她終於捨得走了。」朱丹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她倚在門邊,很滿意室內空無一物的現況。
楚克直視著她的眼睛,「你知道向雅要離開?」
「當然!」朱丹丹高傲的說,「她是我們的絆腳石,算她還有點自知之明,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留下來只是難看而已。」
「你對她說過什麼?」楚克瞇起眼。他知道來丹丹向來是不擇手段的,只要她想得到的東西,不惜玉石俱焚,就為了滿足她自己。
「我只說我們要結婚了,可惜她要走,喝不到喜酒。」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誰給你這個權利?」他的陰毒已在眼中跳躍。
「這是實話!」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甚至傾身向前,直勾勾的望著楚克。「難道你敢否認你不愛我了嗎?」她相信他當年既會娶她為妻,必然對她用情至深,才經過幾年,這份感情一定沒有消滅,他仍是她的,屬於她朱丹丹的!
「我確實不愛你,丹丹。」楚克清楚的說:「我們的婚姻關係已經結束多年,你到古城作客,我很歡迎,但是如果你試圖干涉我的感情生活,那麼,請你離開。」他從來沒對朱丹丹說過這麼重的話,這也是他第一次對女人說重話。
「你在說什麼?楚克!」她擰起秀眉,不敢相信楚克居然為了個微不足道的小導遊教訓她。
「我說,這裡不歡迎你了。」他冷冷的下達逐客令。
「你不能叫我走,」宋丹丹幾乎暴跳如雷。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才剛打電話到米蘭去訂了婚紗,以楚夫人的名義,而現在楚克競說不娶她?
他無視於她的暴躁,淡淡的說:「古城即將有新的女主人,她不會樂意見到一個跋扈的女客。」
「女主人?是那個石向雅,」她氣瘋了,口不擇言的吼,「她有什麼好?不過是朵末開竅的小白花罷了,她不能滿足你!」
「你也同樣不能。」他決絕的說,「在你離開我的那一天,你就已經不符合當我終身伴侶的資格,這裡不是你的歸屬,我也不想收容一個像你這樣的女人。」
朱丹丹的身體顫抖著,她握著拳頭。她以為楚克會一生一世寵她、溺她、守護著她,難道當初在神壇前發的誓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