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南在半年之內對屠氏集團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甚至他盡職的程度還讓向來對屠氏最放不下心的奕北忙裡偷閒到馬爾地夫度了兩次假,由此便知他是如何盡心盡力的投注心力於屠氏集團了。
「副總裁,您要的檔案找到了。」他的秘書趙文綺端莊的走了進來,手裡拿著檔案夾,眼睛卻癡迷的看著他。
大家都說她上司從前是位花花公子,可是她真的很難相信這個流言,她自小在加拿大長大,一回來就考進屠氏集團擔任副總裁秘書的職務,她從沒看過她上司出人聲色場所,也從來沒有什麼女人的名字與他有牽連,這樣優質、認真、負責的新好男人怎麼可能會是花花公子?
「擱在桌上就行了。」奕南頭也不抬的回道,今天又要加班了,他手上有三個擴展計劃同時在進行,不拼一點不行。
「是。」趙文綺放好文件後,依依不捨的不肯走,她貪戀地看著他,這麼俊帥的男人,渾身粗獷的男人味,真是女人夢寐以求的伴侶。
她遺憾的輕歎一聲,為何副總裁對女人總是視若無睹?除了那個總裁秘書常欣欣,他好像沒對公司裡其他女職員笑過。
「趙秘書,還有什麼事嗎?」奕南終於抬頭了,不過他蹙著眉心,滿臉嚴峻之色。
「啊,我、我……」趙文綺慌了,結結巴巴地道: 「我是想問問您,要不要喝杯咖啡呢?」
「咖啡?」奕南蹙了蹙眉。「也好,叫欣欣煮杯咖啡給我吧。」
她懊惱的美眸閃過一抹不快之色,又是常欣欣,她認為副總裁根本就在暗戀常欣欣嘛!
「是。」趙文綺悶聲走出副總裁辦公室。
「奕南!」一名高挑的美女婀娜生姿地走了進來,揚聲輕喚。
時尚界有名的模特兒金海恬,三天兩頭就來找副總裁,可是副總裁卻對她一直不假辭色,連金海恬這等美女都無法擄獲副總裁的心,更別說自己這個小小的平凡秘書了。
「又是你。」奕南對金海恬的來訪一點都不意外,這半年來她是他的常客,沒事就愛來他的辦公室晃一晃。
「奕北呢?我剛剛去他的辦公室沒看到他。」金海恬直截了當的問。
「他?大概去出差了吧。」奕南答得敷衍。
沒錯,金海括現在的目標是屠家最難搞的老四奕北,反正他知道奕北不可能看上金海恬,所以就算他對她多提供什麼情報也沒有用,他們不會有發展的,他早就勸金海恬死心,她偏不信邪。
「去哪裡出差?』她緊迫盯人地問。
「我不知道。」奕南一個聳肩,懶洋洋的指著桌上大批的文件。「你也看到了,我很忙,沒空留意他。」
「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金海恬挑起眉毛。「你心上人跑哪去了?這半年來你忙得像條狗,怎麼都不見你身邊有女人?」
「什麼心上人?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奕南不理她,繼續研究他手中的開發案。
「你又在逃避了。」她不認同的說:「當初你和我交往時,明明就心有所繫,可是我們分手後,你居然一個對象也沒有,還收起你浪蕩子的名聲,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
「有什麼奇怪。」奕南輕笑一記。「難道我就不能發奮圖強嗎?還是你那麼變態,硬是要看我縱橫情海才高興?」
金海恬笑了。「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既然不是那個意思,就請你還我一個安靜的辦公空間如何?」他酌商地問。
「好吧,既然你都下逐客令了,我也不好意思死皮賴臉的待在這裡。」她瀟灑的將皮包甩到肩上,對他送出一記飛吻。「屠副總裁,若有奕北的消息,麻煩向我通風報信,我會感激不盡。」
金海恬走了,奕南繼續將注意力轉回檔案上,他很專心的審閱合約細節,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錯的條文。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終於,他頹然地將筆一丟,一個旋身,牛皮辦公椅轉了個方向,面對偌大的帷幕玻璃窗。
他心煩的蹙起眉頭,八月了,北台灣的太陽炙熱得叫人要發瘋,地球彼端的美洲不知是否也如此悶熱?
縱然久別,他心底依然有著深深的牽掛,不知道她和別的男人終成眷屬了嗎?
每當中中從崔總編那兒帶回詠歌的消息,他總是迴避不敢聽,他不要知道她在紐約好不好,也不要知道她的戀愛成功與否,如此,至少可以讓他保留一點美好的幻想。
少了詠歌,他才知道日子有多單調無趣,他真奇怪自己怎麼可以忽略她那麼多年,如果她還在他身邊那該有多好,他真的、真的好想念她。
那一夜的激情歷歷在目,他沒有忘記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她的遠走讓他失去了碰別的女人的勇氣,他忘了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和女人上床了,或許是從她離開台灣的那一天起吧,他也封閉了自己的慾望。
詠歌,你好嗎?
他真的好想知道。
* * *
修長沉穩的雙腿步入會場,奕南立即將採訪的藝文記者都吸引過來,他反剪雙手對眾媒體頷首致意後,開始接受訪問。
「屠先生,這次屠氏集團主辦巴黎現代派畫家藝術展,不知屠氏集團是否有意進軍藝文界?」環球日報的記者提出了問題。
「當然不是。」奕南微微一笑道:「屠氏出資贊助這次的畫展,全是為了響應政府藝文年的活動,沒有他意,請各位毋需多作聯想。」
旋風日報的美女記者鋒頭很健地問道:「屠先生,聽說這次參加畫展的巴黎美女派畫家伊莉沙小姐對您很有好感,請問您會接受她的邀約嗎?」
他神情一派自然,「抱歉,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伊莉沙小姐至今還沒有邀請過我,我們也沒有私下見過面,如果有的話,我一定不會忘記通知各位記者先生小姐。」
前鋒日報的美女記者也不甘示弱地問:「屠先生,您的感情自從半年前便一片空白,這次有眾多異國女畫家前來,不知道您會不會考慮異國情緣呢?」
奕南禮貌地道:「對不起,我想,今天的主題是畫展,我們純粹談畫可以嗎?這樣對遠道而來的諸位畫家貴賓們才不會失禮。」
經過他客氣的糾正,記者們總算比較合作了,不再緊咬著他的感情生活作文章,紛紛上道的改問有關畫展的問題。
記者會結束後,來幫忙監督會場的欣欣笑盈盈地走過來。「大家還是對你的感情生活相當好奇喲。」
奕南淡淡地道:「讓他們去好奇吧,我不在意。」
「我知道你是真的不在意。」她臉頰帶笑意、話中有話的說完,才翩然到另一邊招呼客人去了。
「屠先生,好久不見了。」
一名斯文男子朝奕南走近,臉上掛著友善的笑意。
「你是……」奕南一時之間認不出這個人來。
對方笑了笑,拿出自己的名片來。「我是超級日報的藝文線記者范綱佑,也是詠歌的同事。」
他征了怔。「詠歌的……同事?」
好久沒從旁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害他有點征忡。
范綱佑點點頭。「對,我和她共事了兩年。」
奕南按捺住心底那陣騷動,如常地問道:「那麼,她在紐約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你沒和她聯絡?」范綱佑十分詫異,他還以為詠歌這輩子無法脫離屠奕南哩。
「沒有。」他澀然一笑,避重就輕地說:「大家都忙,沒太多時間聯繫感情。」
范綱佑皺起眉毛。「就算忙也應該保持聯絡吧,泳歌那麼重視、喜歡你,她一去紐約你就不理會她,這說不過去吧。」
「她喜歡我?」奕南的表情僵了起來,沉潛已久的脾氣也來了。「范先生,我想你有點誤會,詠歌喜歡的人是你們那位也派駐紐約的同事吧。」
「什麼同事?」他一臉莫名其妙。「我們報社派往紐約的只有詠歌一個人,沒有其他人。」
奕南堅持的道:「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不會有錯。」
「我想有誤會的是屠先生你吧。」范綱佑若有所思地問:「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詠歌才編了這個謊言騙你?」
奕南的雙眉不自覺攏聚。「你不必安慰我了,總而言之,詠歌喜歡的人不會是我。」
「我不是安慰你,我是嫉妒你。」范綱佑盯著他,苦笑道:「我一直很愛慕詠歌,可是大家都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你,她喜歡你已經五年了,難道你都不知道嗎?」
奕南很嚴肅的盯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問:「你有沒有搞錯,范先生?』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沒有弄錯,你隨便去問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得到相同的答案。」
一時間,奕南感覺天旋地轉,難以自已。
詠歌騙他?她居然欺騙他?
該死!難道她以為這樣好玩嗎?她的慌言害他裹足不前,也害他這半年來過得痛苦至極,每當想起她正守在另一個男人身邊時,他就嫉妒得要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