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在育幼院過活的她,十分懂得保護自己。
為了抗衡那些比她大的女孩們毫無道理的欺負,她練就了一身還擊的本領,她的美麗更助長了她的氣焰。
所以他以追求她為樂,並且假設著,能有個聰明美麗的女伴是令人多麼愉快的一件事啊,大家都會羨慕他。
「如果在這麼萬全周密的準備下,我還會被拆穿。那麼都要歸咎於你。」她似笑非笑的盯著他。「你千不該,萬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要是被人撞見……沒忘記我現在的身份是千山我獨行的偷渡客吧,元舞兒不該有人來探視。」
「我是關心你的傷勢呀,舞陽。」
凌獲仰一派深情但有點滑稽的對她擠眉弄眼,接著大膽的對她欺身而上。
「你做什麼?」樊舞陽挑起眉毛。
「你讓我心動。」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用低低的磁性嗓音對她情挑,「舞陽,我們不如就在這裡締結一段雨露良緣,別管什麼紅星之愛了,做我的女人吧。」
她用手堵住他不由分說湊過來的熱唇。
「凌大少,我現在要救的是你妹妹、我小媽,而你居然把自己的肉慾看得比目己妹妹的死活還重要?」
「小珊一時之間死不了。」他賴皮的笑。「可是我的慾火再不滅熄的話,是會燎原的,所以好心的你就幫幫我,來吧!」
他熱情的對她吻過去。
突然,他頸上有股涼颼颼的感覺。
一把亮晃晃的瑞士刀在樊舞陽手中耍弄,她笑問:「知道這是什麼嗎?」
「刀。」他回答的毫無疑問。
她的笑意加深了。
「那麼想像它鑽進你心窩的感覺——」
他想了想,一本正經的回答,「一定很痛。」
「那麼給你三秒鐘,立即竄離我眼前。」
「不要。」他笑嘻嘻的纏著她,手伸到她腰後抱住她。「有句名言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瘋狂的跟你愛一場,死也值得。」
她毫不留情的打掉他不規矩的毛毛手。
「小媽沒有告訴你嗎?我不是牡丹,我是一株有刺的仙人掌。」而且是荒野沙漠裡,最多刺的那一株。
「那正好。」他笑得邪惡。「我自小就對仙人掌的生長生態充滿了興趣,我不介意與你切磋切磋。」
兩人四目交投了幾分鐘,凌獲仰笑著放開手。
他輕鬆的離開她的身軀。
「對了,美麗的舞陽小姐,對於這次的救愛任務,你不必太認真。」說完他便瀟灑離去。
樊舞陽不以為然的抬高眉毛。
她怎麼可能不認真?
獲知凌獲珊遭綁架的那日,元赫爬到三十六層的高樓窗台外,以死威脅他們四人替他達成偷寶石的任務。
那高樓的高度之高,跳下去鐵定血肉模糊,所以,足以證明元赫是多麼重視凌獲珊。
失去凌獲珊,元赫的下半輩子恐怕會同行屍走向,盧紀恩的死曾讓他槁木死灰過,那可怕的歷史萬不能重演一次。
因此他們這四個受元赫幫助得以順利就學深造、享受一流富裕生活的受恩者只好就範了。
時間迫切,她必須盡快得到豐川由香的信任。
而接下來,達成任務的她將獲得一段長假,這是他們答應元赫出任務的條件。
沒有人相信,身為元氏集團最高幕僚的他們,全年無休,元赫的摳,他們深深領教。
雖然他們未必渴望休假,可是同時休假的四人肯定會把元赫整得焦頭爛額,這樣他們也甘願。
想來,趁著養傷的空檔.她可以開始想想她該到哪裡度假了。
第二章
「一定很痛吧。」
美麗優雅的豐川由香輕輕執起樊舞陽的手,軟聲慰問。
樊舞陽溫婉地追出淡淡笑痕。
「沒有關係,謝謝夫人來看我。」她得體地、有禮地、守份地回答。
那點皮肉之痛真的算不了什麼,在成為元氏家族一份子的同時,且在元赫的安排下,他與袁昶霆、陸馳風、關存焰同時拜師於牟天門下。
牟天——出身以色列位於澤裡芬基地的軍校,是電腦專家。投資專家、鑒賞專家和武器製造專家。
更重要的是,他素來有「盜帥」的美名.他的「老虎俱樂部」是全曼哈頓最賺錢的雅痞場所。
牟天和元赫既是死黨也是天敵,交情好到沒你我會死,加上錯綜複雜的情愛糾葛使他們注定相連一輩子。
這也是為什麼向來不收弟子的牟天肯傳授技藝給他們四人的原因,這更是元赫一把年紀了還死皮賴臉的以跳樓威脅他們幫他偷寶石的原因。
試想,他們四人既是牟天的得意弟子,就等於有四個牟天的賣力,那麼這個任務不成功才怪哩。
在牟天手下受訓的那段日子才足以堪稱她一生最苦的時候,所以了,以後的任何苦痛對她來說都不算苦痛。
「聽馭征說,你在這裡沒有合法的身份。」豐川由香問。
樊舞陽輕掃了一旁的宮馭征一眼才幽幽地垂下眼瞼。
「是的。」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有少女味道的婦人。
雖然年過四十,但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種嬌憨與甜蜜;就連凌獲珊那名真正的少女也該甘拜下風。
她是朵真正的溫室花朵,未生子之前被其父在掌中捧著寵愛,遇上宮慶威之後又成為他一生最愛的女人,連點為愛傷感的苦都沒吃過,人生一帆風順得不可思議。
「唉。」豐川由香憐惜地看著樊舞陽。「那麼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這是我的命。」她的語氣十分認命。
正如她預設的一般,豐川由香開始對她的身世感到堪憐,這正是她極有可能可以隨豐川由香回日本取得紅星之愛的機會。
「談過戀愛嗎?」豐川由香忽然笑咪咪地問。
樊舞陽錯愣地一頓。
這是什麼怪問題?
「沒有。」
這倒是她對他們唯一的坦白。
在十一歲之前,她是身世飄零的孤女。
被元赫收養之後,不管課業或工作能力,她好強的性格使她日以繼夜的努力,就為了不輸給袁昶霆他們三個男生。
目前她在元氏負責最重要的企劃統籌部門,日理萬機。
至於戀愛。是有幾名上流社會的世家子弟對她展開過追求,不過她都興趣缺缺,因為懷疑他們不過是看上她在元氏的權勢。
她對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不過認為與男人談情說愛是很浪費時間的一件事,身為棄嬰,她的疑心病很重,也很沒有安全感。
所以,那些熱情的男人在碰了幾次釘子之後,統統打退堂鼓了。
目前對她最熱烈的追求者,大就是那位名義上與她有姻親關係的凌獲仰,以及一名不怕死的船廠小開。
「這麼漂亮的美人兒沒談過戀愛,真是太可惜了。」
豐川由香若有所指地瞄了兒子一眼。
「媽,你說太多了。」宮馭征挑挑眉。「不是要去做SPA嗎?過了預約的時間不好吧。」
「對呵。」豐川由香如夢初醒,連忙提起皮包。
她畢生的最大興趣就是美容,潛意識裡,她是在和宮慶威那 位中東妻子相比吧,長年待在沙漠的正房,是怎麼也比不過白皙嬌貴的她。
「舞兒,你好好養傷,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不要客氣。」
豐川由香親呢地吩咐完之後,隨行人員立即護送她離開。
臨出病房,宮馭征停下步履。
「元小姐,別怪家母問太多,她有為人作媒的怪嗜好。」
他太瞭解了,他母親的好意通常都是不由分說以及一時興起。
「我知道。」
她以一種幽幽然的音調低首回答,像株有自知之明的小草。
他聳起眉毛。「你別誤會,我沒那個意思。」
她不會以為他嫌她配不上他吧?他只是不喜歡他母親的瞎起哄。
至於他對她,不可否認的,有某種程度上的好感。
她笑了笑,拉起被子。「宮先生,我休息了,請替我帶上門。」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她虛弱的容顏令他最終點了頭。
「好,你休息。」
宮馭征離開後,病房恢復寂靜,樊舞陽掀被下床,拉開窗簾一角,外頭陽光充沛,整座海島都有種花香。
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在門板外響起,沒多久,門被打開了。
「小血豹,看來你很得豐川由香的喜愛,不過嘛,好像同時也得到了宮馭征的青睞,這點倒是有點不妙。」他的聲調有點醋味。
樊舞陽回身,看到一臉笑意的凌獲仰,他身著悠閒的高爾夫球裝,瀟瀟灑灑的帶了束花來,悠閒的就像陪她在此地度假似的。
那傢伙彷彿沒有人性,一點也不把自己妹子的生死放在心上。
她撇撇唇。「我以為你回紐約去了。」
起碼也該去查查凌獲珊的下落或安慰快急瘋的元赫吧。
他邪笑著走近她,將她圈在兩臂之中。
「與其回去那紊亂的城市,不如陪你留在這裡,我體貼的想,或許你會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樊舞陽扯扯嘴角,笑。
「我唯一用得到你的地方,恐怕你也不肯。」
「說來聽聽。」他一副好商好量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