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舞陽眉眼輕抬,啜了口熱咖啡。
「別說那些無聊事了,你呢?寶寶還好吧?」
講到腹中胎兒,凌獲珊立即笑開了。
「他很健康,是個兒子!元赫很失望,不過他勉勵我再接再厲替他生個漂亮女兒……」
樊舞陽聽著凌獲珊講孕育小生命的過程,聽得出神了。
不久之前,她也曾想過要為宮馭征孕育孩子。
雖然她不喜歡小孩……不過,女人都是這樣的吧,想為心愛的男子生個孩子,看看他們能有幾分相似。
現在已經是夢想了,她還是不要作白日夢比較好。
結束和凌獲珊的午餐,她蜇回辦公室。
「嗨,美女!」
凌獲仰坐在沙發裡等她,姿態毫不拘束,就像這裡是他家客廳一樣。
「有事嗎?」
走了妹妹,來了哥哥,他們凌家兄倆對她可真熱情。
「沒什麼大事。」凌獲仰努努嘴。「剛才你的秘書替你送信進來,就擱在桌上,其中有一封很特別,你最好先看一看。」
他的語氣很詭異,樊舞陽走到辦公桌旁,乾淨的桌面只有一封信。
來自日本的郵件,一張喜帖……
她蹙起眉心,沒有動手翻看,但幽遠的目光緊緊鎖住那張喜 帖,強烈的心跳撞擊著她,她感覺到自己的軟弱無力。
這麼快?是「他們」要結婚了嗎?
她的心一緊。
如果是,她也只有獻上深深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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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 豐川宅邸
「真感謝你找我陪你來,這裡美女真多,而且都細皮白肉的,據說日本女人在和服裡什麼都不穿,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凌獲仰興奮的看著參加喜宴的淑女們,流露出摩拳擦掌的神色。
樊舞陽看了衣冠楚楚的他一眼,淡淡的提醒,「別忘了你今天的任務,你是我的護花使者,別本末倒置了。」
「放心,會把你照顧得好好的。」凌獲仰微微一笑,挽起女伴的手。「親愛的,忘了稱讚你,你今天真漂亮!」
樊舞陽淡淡一笑。「謝了。」
她知道今天必定有許多穿著和服的名媛淑女出席,所以特別穿了一件西式八分長裙的晚裝。
簡單的設計向來最能突顯她修長窈窕的身段,這件名家設計的淡藍色晚裝更是有此效果,搭配銀色的高跟鞋在她的身材更形完美。
她知道今天一定會見到宮馭征,這畢竟是他……
「哈,舞陽,你看誰來了。」
凌獲仰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一抬眼,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宮馭征是出現了,他一身西裝筆挺,神色自若的與賓客寒暄,可是,令她無法接受的是,他卻坐在輪椅上!
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他瘸了嗎?
他們才分別沒有多久啊,他竟然就如斯憔悴,即使俊挺考究的服飾仍然無法令他增添幾許神采。
「他看起來好像……嗯,心情很不好。」凌獲仰品頭論足的繼續說:「不過我想他心情不好也是理所當然的,任何像他這樣俊帥的人坐在輪椅上都開心不起來的。」
凌獲仰沒什麼建設性的說了一大串話,樊舞陽的眸光仍焦灼又心痛的鎖在宮馭征身上,急於要知道他遭遇了些什麼。
「告訴我,為什麼他會坐在輪椅上?」
他英俊的面孔那麼陰騖,她怎麼也撫不平自己劇烈的心跳和對他坐輪椅上的關注。。。。。。。。。。。。。。
天地可鑒!再怎麼瀟灑的女子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忘記曾傾心相愛的男子,她也不例外啊。
樊舞陽的眉心緊緊的蹙著。「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你知道!」
「天地良心,這次我真的不知道。」凌獲仰冤枉的喊。「或許你應該自己問他吧,這畢竟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不便插手……啊,他走了,你再不追上去就來不及……」
他還沒說完,身旁的樊舞陽已經風般的穿過人群追過去。
她的眼睛只看到宮馭征,只有他的身影在她的視線之中定格,她迫切的心像火般燃燒,一心只想攔下他問個明白!
宮馭征俐落的移動輪椅往長廊而去,進入書房,在他關上書房的門板之前,她及時攔阻到他。
看著硬生生推門而人的她,宮馭征臉上沒有驚喜,也沒有訝異,只有冷漠,非常的冷漠。
「原來是元氏集團的樊小姐,真是賞臉!」
她走到他的面前,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你的腿怎麼了?」
她問的直接,沒將他的冷嘲熱諷聽在耳裡。
他回以一聲冷哼。「你不是走得很瀟灑,走得連頭也不回,還關心我做什麼?」
他尖銳的言辭令她皺起了眉頭。「宮馭征,是你傷了我的心,現在你有什麼資格反諷我?」
她不想這樣與他針鋒相對,只是他的態度真的讓她溫柔不起來,她原本滿腔的柔情與關懷都化為烏有。
「我傷了你的心?」他惱怒的瞪著她。「你憑什麼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就負氣走掉?你太可惡了!」
她的態度也冷峻了起來。「事情不是很清楚嗎?我想我毋需知道更多。」
「看清楚這個再定論!」他咬牙切齒的道。
他移動輪椅打開抽屜,把一份文件摔到她面前。
她拿起文件,那是一份出生證明,上原愛子的出生證明。
她的母親欄填寫的是上原貴子,而父親欄寫的則是——
樊舞陽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她倏然抬起眼看著宮馭征。
上原愛子的父親是宮慶威!
他重重的吸著氣。「知道了吧!愛子是我姊姊,同父異母的親姊姊!」
他真會被愛子給氣死,無緣無故編那篇無聊的故事來氣走舞陽。
但他更氣的是舞陽,她居然這麼容易就相信愛子的編派,給他叩上不潔身自愛的濫情大帽子,真是欲加之罪!
樊舞陽拿著那份出生證明,蹙著眉心,忍不住問:「她怎麼——怎麼會是你姊姊?」
這是她想都想不到的答案。
上原愛子的表現一直都讓人有所誤會,她對宮馭征的佔有慾之強,更是叫人不敢領教。
「她是我父親在邂逅我母親之前與一名煙花女子所生,她大我四歲,直到六年前她母親病逝,她才被我父親安排居住在此。」
「可是她對你——」
她對待他的態度太曖昧了。
「她有嚴重的戀弟情結,我又能如何?」他直截了當的說:「六年前,她來這裡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就流露出少女的嬌羞神態,當她知道我是她的弟弟之後,她根本不能接受。」
「你是說,她現在還愛著你?」
這太不可思議了。 他點點頭。「可以這樣說。」
她深吸了口氣,完全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所以她破壞你的每一段感情,趕走你身邊的每一個女孩子,甚至不惜拿她自己的清白做文章,就為了逼我離開你?」
「然後愚笨的你也上當了,正中她的下懷。」他恨恨的說:「那天為了追你,我跌成重傷,開刀又打上石膏,復原進度緩慢,無法親自飛到紐約逮你回來,而你,打給你的電話拒接,寫給你的信都石沉大海,要不是我父母的這場婚禮,你會出現嗎?」
他父母一直沒舉行過婚禮,雖然這次的婚禮也只是形式上,並沒有法律效力,但他母親已經很開心了,有種成為真正宮家人的滿足,而他父親此舉也讓外界猜測他接下來將把宮氏龐大的事業都交給他。
「你寫給我的信?」她瞇起眼,聽到一個重點。
「信裡我已經對你解釋得很清楚,可是你卻一點回應都不給我,你太……」他住了口,看到她緊蹙的眉心,他也疑惑起來,轉口問道:「難道你都沒收到?」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
想到喜帖寄到的那天,待在她辦公室裡的人……
她轉身就想去找那傢伙算帳。
凌獲仰!
可惡的凌獲仰!
信都是他拿走了,難怪那天他臉上有那麼詭異的表情,也難怪他經常喜歡到她辦公室裡閒晃,原來那些信都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沒收了。
「你要去哪裡?」
見到她又要走,他又氣又急又不甘心。
兩個人好不容易見面了,也好不容易才將誤會釐清,難道她還不釋懷,難道她又要再一次走出他的生命?
樊舞陽的腳步不停,跨出門檻。
他氣急攻心。「樊舞陽!如果你敢再走一步,我就——」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她回頭,挑了挑眉。
「放心,我很快就回來,在這裡等著不要動?」
她只是去揍個人罷了。
這次她不會再輕易的離開他了,就算有千軍萬馬來拉她都拉不走她。
至於他們彼此那股滿漲的激切情濃,還是等他腿傷好了再說吧,畢竟她可不想再當他腿傷不愈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