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還不大相信凌獲仰的話,可是現在連元赫都承認了,她還能說什麼?
元赫連忙勸她。「別這麼生氣,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已經通知昶霆、馳風和存焰,可是他們三個都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只好等他們回來再向他們解釋了,這也不是我的錯啊,你們不能全怪我。」
「不是你的錯,哼。」樊舞陽撇撇唇。「為什麼你現在又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都是小珊的功勞。」
提到愛妻,元赫就得意了。
「小珊機智的聽出其中一名綁匪的聲音非常耳熟,那群綁匪見被她識破十分惶恐,在她的威脅恐赫下,他們拉開她的眼罩,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被關在天地盟的倉庫裡,當場大發脾氣,我岳父那些綁匪手下們嚇得魂飛魄散,立即放了她。」
小珊告訴他,在被禁錮當時她就覺得奇怪。
哪有一個肉票可以在被綁期間吃香喝辣的?可是她就是那樣,每天都吃得好撐,而且送來的都是她愛吃的東西。
樊舞陽挑挑眉。「所以,你們現在大團圓了?」
元赫很滿意的說:「而且我老丈人也接受了我。」
她瞇起美麗的眼眸。「還有嗎?」
元赫的順遂聽在她耳裡真不是滋味,想到自己對官馭征的欺騙無可挽救,元赫的聲音就益加刺耳。
「你怎麼知道還有?」元赫笑咪咪的說:「小珊回來後,我堅持送她到醫院檢查檢查,怕她這一個月被關壞了,沒想到卻檢查出她有身孕的結果,真是把我樂壞了。」
「真是皆大歡喜啊。」她的語氣十分譏消。
「我要做爸爸了。」
元赫咧開一個十分滿足的笑容,想像他與凌獲珊的孩子會有怎樣的一張天使面孔。
但願是女兒,他要一個百分百像小珊的女兒,然後極度疼寵她,把女兒寵上天也沒關係……
「這麼說來,紅星之愛是用不著了?」
她不由得轉動手上的戒指,眉心緊緊聚攏。
「是用不到了。」元赫保證地說:「不過我答應過你們的事還是會兌現,你們可以開始想想要到哪裡度假了。」
樊舞陽深吸了口氣,昂起頭轉身要走。
元赫一怔,連忙出聲叫回她。
「舞陽,怎麼了,你要去哪裡?一個月不見。不一起吃個晚飯嗎?」
她沒有回頭,依然走她的。
「不了,你自己吃吧。」
她真懷疑往後的自己還會有胃口,在她如此欺騙了一個男人的感情之後,她大概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會食不下嚥。
第七章
深夜的老虎俱樂部充滿頹廢氣息,強烈的音樂節奏讓人根本不會想在這裡交談,這裡純粹是個跳舞、品酒的好力,不適合太心靈層面。
「再來一杯。」
樊舞陽吩咐酒保,已經喝了好幾杯的她,理智依然清醒。
「樊小姐,你的酒量真好。」
一名英俊的男士對她大為讚賞,她是社交界的名人又擁有一張艷驚四座的面孔,想忽略她太難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謝謝。」」
這一個月來,她成了老虎俱樂部的常客。
幸而這裡是個真正的高級場所,偶有對她流露好感的追求者,但都不是下流之輩。
「看來家父的爛賭約真的害慘了你。」
凌獲仰拿著酒杯坐到她身邊,盯著她美麗落寞的側臉,替她扼腕。
自從舞陽常來這喝酒後,他也常跟著來。
他知道她跟他不來電,所以他不是想趁虛而入,只是單純的想陪陪她,這是一種道義上的感覺。
因為只有他最清楚她在這趟救愛任務裡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覺得自己有義務陪著她。
老天很不公平,不是嗎?
那三個大男人不約而同因救愛任務而覓得終身伴侶,唯有她形單影隻,還要抱著對宮馭征的歉疚過活,真是殘忍。
「你可以不必陪我。」
她很感激凌獲仰的好感,但是她真的只想自己靜靜的喝酒。
事到如今她能怎麼樣呢?
回頭去找宮馭征,飛回去見他,對他說明一切,請求他的原諒,然後一切就會有個圓滿結局了嗎?
她一點也不那麼認為,事情不會那麼樂觀的。
天下又不是沒有別的女人,宮馭征是什麼人物?他豈會原諒一名欺騙他的女子?
她耍得他團團轉,還答應跟他結婚,卻拿走紅星之愛就一走了之,這樣的行徑,怎麼想就怎麼可惡!
就算他不介意她騙他之事,難道他曾愛上不是元舞兒的樊舞陽嗎?
她一點把握都沒有,而她最怕的也就是這點。
「哈,水仙來了。」
凌獲仰高興的聲音揚起,歐陽水仙一身白色冬裝翩然推門而人,驚人美麗的她,俏臉上雖然還是帶著難以親近的傲然神情,但依然得到全場注目。
凌一坤與歐陽海棠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得到幸福的歐陽海棠對女兒們的管教明顯不再像過去那般嚴厲。
尤其愛上袁昶霆又不得開花結果的歐陽玫瑰從馬來西亞回來後,整個人就顯得十分憔悴,這簡直把歐陽海棠給嚇壞了。
自小教導女兒們要恨死男人的她從來沒想過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兒們也有愛情的渴求,玫瑰的落寞使她徹底省悟。
所以她開始鼓勵女兒們出去結交男朋友,這開通的作法雖然來得晚,不過希望可以彌補些什麼。
當然,凌獲仰是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他一下子多了四個如花似玉的繼妹,尤其是像水仙這樣標緻的美人兒,他當然要以「准大哥」的身份好好跟她親近親近嘍。
「你喜歡她?」
她知道凌獲仰的愛情向來很氾濫,不過她突然有點羨慕他。
這樣隨興多情也未嘗不好,不把感情專注的放在同一個人身上,就不會思念這麼深……
她轉動把玩著已空的酒杯,幽幽地歎了口氣。
「我當然喜歡她嘍!」凌獲仰誇張的擠眉弄眼。「除了你之外,水仙是這個城最美麗的東方女子,你們這些美麗的姻親呀,家父和舍妹為我帶來的福利實在太多了,我很感謝他們兩個。」
說完他立即起身,以翩翩貴公子的瀟灑形象朝歐陽水仙走過去。
「再來一杯。」樊舞陽再度吩咐酒保。
而另一邊,凌獲仰正在對歐陽水仙大獻慇勤。
水仙當然是不理會他,高傲的水仙花是自戀的,又怎麼會傻的去迷戀別人呢?
樊舞陽轉動旋轉高腳椅,像看戲一般地看著凌獲仰和歐陽水仙。
她啜了口酒,點起一根煙。
夜已深沉,俱樂部裡雖然人聲沸騰,可是她的心卻覺得孤寂無比,曾經被宮馭征溫暖的部份又掏空了。
今年的紐約冬天特別的冷,真的、真的特別冷。
*_*
「您今天要主持三個會議,其中最重要的加勒比海度假島嶼的開發案安排在上午十點開始,合資的矽谷財團與岱爾集團屆時都會派高層參加。另外,晚上七點要為來自新加坡的光明集團高總裁設洗塵宴,元先生請您替他接待高總裁,他要陪夫人產檢。」
康鼎奇有條不紊地報告著。
他是樊舞陽的秘書,年方二十八的他年少有為、擁有哈佛大學的管理學位,做事一向精明冷靜,是樊舞陽自擔任要務後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知道了。」
她站在辦公桌後隨手翻動著會議資料。
她修長窈窕的身段在百葉窗上投下一個美好的剪影,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令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康鼎奇看著她,輕聲問:「要替您準備宴服嗎?」
近來他的頂頭上司常心不在焉,他好幾次撞見她對著滿桌待處理的資料發呆,出神的境界與她過去對工作的狂熱判若兩人。
這種現象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似乎,彷彿從一個多月之前,她從東京出差回來就變成這樣 了。
幸好她還不曾離譜的耽誤過工作,他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以前那個談到工作,美麗的雙瞳會發出獵狩光芒的樊舞陽,現在時常出現落寞神情的她,跟以前比實在差太多了。
「晚宴服?」樊舞陽抬頭看了康鼎奇一眼。
康鼎奇無奈的在心裡歎了口氣。
「晚上您要替元先生接待來自新加坡的光明集團高總裁。」
「哦。」樊舞陽明白的點點頭,看看自己利落的套裝,再抬眼直視她的得力秘書。「我穿這樣很不像樣嗎?」
「是不合宜。」康鼎奇再度感到無奈。「席設星光法國餐廳。」
「好吧,那就替我準備一套晚宴服。」她沒有異議,掃了一眼時鐘,開始動手整理桌面凌亂的資料。「該開會了吧?」
等待的同時,康鼎奇看著她匯整文件的玉手。
白皙的右手中指戴著一隻奪目的紅寶石戒指,那是他今生見過最美麗的寶石。
他記得,那只紅寶石戒指從一個多月前她從日本回來後就出現在她手指上。
他經常看見她瞪著寶石緊蹙眉心,就像那顆寶石有多麼困擾她似的,幾次見她瞪完寶石拿起電話又放下,一副十分掙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