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久了,我已經忘了。」她嫣然一笑。「小毅,就讓過去的事隨風而逝,我們誰也不許再提。」
「見鬼。」他低咒一聲。「你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說好隔天和我去註冊結婚,可是你卻莫名其妙的失蹤,現在你要我讓過去隨風而逝,你簡直就是妄想!」
「那麼你現在想怎麼樣嘛?」她無辜的看著他,「我已經有別的男人了。」
「去你的,」毅七火了,他一把擒住她,將她帶進懷中,怒瞪她看來澄淨無辜的眼瞳。「你是我老婆,我送過定情戒指給你!」
她嘻嘻一聲,愉快的笑了。「什麼老婆?哎呀,那是年輕時候不懂事的稱呼,再說那枚戒指也不值幾個錢,早就被我給丟了。」
「你把戒指丟了?」他陡然塞局聲音,雙手用力得快把她的肩膀給捏碎。「你……你沒良心!」
「我道歉。」她說得飛快,眼裡笑意滿滿,看起來一點懺悔的誠意都沒有。
「好,戒指的事就算了。」他點點頭,忍耐的問:「那你總不能否認你的第一次是給我的吧?這樣你還不是我老婆?你居然還去找別的男人?」
「我的第一次是給了你,所以說,你沒有吃虧不是嗎?」她報以迷人的笑靨,從他掌中像尾滑溜的泥鰍般脫身,自圓其說的瀟灑一笑。「我們倆相不相欠,我可以走嘍。」
他匪夷所思的看著她,她似是而非的理論叫他甚感頭疼。
同時,一名戴墨鏡的高壯漢子朝他們走來。
「哦,我的保鏢來了。」她倉猝的拋給他一個飛吻,雙眸清亮如水。「小毅,很高興再見到你,不過我想我們最好別再見面了,我的男人很會吃醋的,如果他誤會我們還藕斷絲連就不好了。」
「杉野小姐,關口先生要走了。」保鏢根本沒留意到一旁有如啞巴吃黃連的癡情男子,一逕恭敬地對杉野纖開口。
「知道。」
她抬高下顎,像個女五般被保鏢接走。
眼睜睜看著她與保鏢離去,毅七揉著眉心,他有個結論,分別七年後,她的太極拳打得真好,完全閃躲掉他的核心問題。
妄二說,那個關口遼太郎也是來參加圓桌會議的,那麼至少跟他們一樣,會在賭徒在停留十五天以上,所以他還有機會見天杉杉。
是他太急了,乍然重逢使他亂了陣腳,如果他穩著點就好,那麼她就不會急著想逃,現在他已經打草驚蛇,只能靠往後再見面的時候補救回來。
可是,為什麼才短短交談了幾句話,他就覺得筋疲力盡,渾身精力像在瞬間被搾乾了似的?
唉,是因為他的杉杉不如他預期般的撲到他懷裡又叫又跳,也沒有他想像中對他熱情如火,所以他覺得失望透了。
一句話,她在撇清與他的關係。
她已經對他沒有感情了嗎?現在那個關口遼太郎的吸引力似乎比他大……不,是肯定比他大。毅七嚴肅的想,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可是……他沮喪的歎了口氣,等待七年,他真的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打擊。
不行!他不能輕易放棄,輕易放棄就不像東方家的男兒,就算死,也要死得瞑目,所以等著,他會找上她的!
濃妝艷抹的七彩霓虹,不眠的賭城從入夜開始散發活力,排場奢華的美女秀吸引無數遊客,飯店的舞廳也湧進一票票穿著誇張的紅男綠女,舞池裡就像嘉年華會,隨著動感的搖滾樂,狂歡的氣氛一直蔓延到最高點。
東方拓一、妄二、東方放五與毅七佔據了一張桌子,這次他們一行四人被東方龍騰指派來美參加四年一次的全球黑道圓桌會議,既是有任務在身,也算度假。
「真是個肥缺呀,真四他們沒空來真是太可惜了。」拓一打從東方專機自樟宜機場出發至今,就一直讚美他們父親的隆恩,而且百說不厭。
「想來這次在圓桌會議上,星洲的席次我們依然可以輕鬆入座。」妄二以他現任東方盟主的身份發表見解。
除了東方盟之外,星洲沒有其餘幫派來與他們競逐入主圓桌會議,同樣是亞洲幫派,比起泰越、日本和港澳方面,他們此行的任務是輕鬆多了。
「我覺得這個會議非常無聊,除了讓黑道自相殘殺之外,我看不出有什麼建設性。」放五冷冷的說。
「我完全贊同放五的看法。」拓一笑著乾掉杯中的伏特加,玩世不恭的笑道:「可是如果不是有這個會議,我們又怎麼能來這裡吃香喝辣,看這些外表勁爆的美眉呢?」
「難道你在國內都不看女人?」放五譏誚的說。
拓一勾起一抹笑容。「也不是,只是不能看得如此……」
「肆無忌憚。」妄二邪惡的接口。
「你最好別這麼肆無忌憚,你和路湘的婚禮不是訂在年底嗎?再好脾氣的女人也是會有脾氣的,你別太風流惹怒了她,到時你就後悔莫及。」
毅七說著,目光無聊的梭巡舞池裡的身影,自從昨晚在賭場見到杉野纖之後,他就魂不守舍到現在。
「那你大可放心,我的湘兒才沒那麼嗆。」拓一對自己的馭妻術向來極有信心,湘兒對他死心塌地,可是人盡皆知,他才不擔心哩。
「你以為女人永遠都不會變嗎?」毅七嘲諷地說。
拓一莫名其妙的看著妄二和放五。「這傢伙吃錯藥啦?幹麼硬把我的湘兒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我才不相信湘兒會對我變心。」
妄二啜了口酒,玩味地說:「他指的不是你的湘兒,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誰呀?」拓一的興趣來了,在星洲的上流社交圈裡,東方毅七是不沾女人的和尚,這人人都知道,因此從來沒有名們淑女會纏上他,否則只是自討沒趣。
「天哪!」毅七突然擱下酒杯站起來。
「又怎麼了?」拓一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毅七皺著眉心,他是等到他想等的人,可是他的心情沒有轉好,反而益加惡劣。
他大步往杉野纖的方向走去,她的穿著比昨晚更離譜,一件布料少得可以的火紅低胸舞裙,使她曲線畢露、引人遐思,充滿了誘人犯罪的魅惑。
「杉杉!」走進喧鬧的舞池,他不由分說捉住杉野纖的手臂,她正興高采烈的扭動身軀,一個人舞得高興也跳得隨興。
「哦,小毅,我們又見面了。」她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她一個人的獨舞。
他皺著眉心,不悅的眼光直勾勾投到她性感的乳溝之中。「廢話少說,你穿這件是他媽的什麼鬼衣服?」
她不知道這個舞池裡有多少色浪嗎?她胸前呼之欲出的春光,只要有心人隨便碰她一下,她就有可能春光外洩,都二十五歲的人了,她怎麼還不懂得保護自己?
「禮服呀。」杉野纖揚起睫毛,用逞笑的眸子問他,「你不覺得很漂亮嗎?」
「漂亮個鬼!暴露。」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還粗魯的為她扣上前兩顆鈕扣,讓她姣美挺立的雙峰立即隱蔽起來。
「你幹什麼?」她啼笑皆非的看著自己變成一顆粽子。
他嚴肅的看著她。「別隨便賣弄你的風情,這裡是拉斯維加斯,三教九流的角色都有,你這樣擺明了叫人有機可趁。」
「小毅。」她喚他,笑得更深,眼珠更亮了。「你該知道沒有人會動關口遼太郎身邊的女人。」
她的話叫他的俊容閃過一抹陰霾。
她說得對,他替她操個什麼鬼心,她身邊多得是保鏢在暗中保護她,她是關口遼太郎的女人,誰會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的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又粗魯的脫掉她身上的西裝外套穿回自己身上,悶悶地說:「算我多事,我走了。」
他頭也不回的走到手足們所在的那桌,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那個女人是……」拓一羨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沒想到毅七是不嗚則已,一鳴驚人,居然把到這麼辣的尤物,太厲害了。
「喝酒吧。」毅七不想多說,妄二已經又為他斟滿酒杯。
毅七埋頭連喝了九杯,杯杯都是烈酒。
此時此刻他必須灌醉自己,一想到他的杉杉現在是關口遼太郎的女人,他就憤怒得想狂吼。
「我不知道他的酒量這麼好。」拓一目瞪口呆,他最會喝的時候也沒這麼喝過,今晚的毅七真是叫他刮目相看。
「逞英雄的結果往往是自找罪受,明天他就知道痛苦了。」放五冷然的語氣一點也沒有同胞愛。
「這位帥哥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哦。」
一名噴火的金髮美女走過來,三圍健美得沒話說,且大膽的只在上圍罩了白色小可愛,下身則是簡單的緊身牛仔褲。
拓一對她眨眨眼。「所以要你來安慰他,美女。」
「我很樂意。」金髮美女伸手輕撫毅七半醉的年輕臉龐,性感紅唇獗了起來。
「那就有勞你了,美女。」拓一拿出幾張百元美鈔塞進女郎低低的胸口之中,順道從毅七口袋裡取出房間鑰匙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