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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簡瓔

  江兒拉著金珍珠大搖大擺的朝靠窗的雅座走去,挑著眉,剛才她臉上那股甜美笑容早已瞬間斂起,取而代之的是鄙視加挑釁的眼光。

  「江兒,走慢點,我快被絆倒了啦!」金珍珠感覺自己的手臂就快與關節分家了,江兒氣力十足,拉起她來毫不費力,她這樣被江兒拉著就有如穿著洋人的溜冰鞋似的,引得酒館內的人全向這頭張望。

  「不是叫你少穿這種絆手絆腳的衣服嗎?不聽話!」江兒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下回再不聽話小心我再也不找你上街了。」

  金珍珠委屈的垂下眼瞼,「又不是人家願意的,我爹要打響招牌嘛!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不教我示範,教誰示範呢?」

  江兒輕叱一聲,「你倒孝順呵!還好你爹賣的是洋貨,萬一你爹改行賣棺材,你豈不是天天要躺在裡面示範示範?」

  金珍珠又氣又惱,但是個性沒主見的她又無話反駁,一時之間俏臉陡紅,像晚霞似的燒到耳根子裡去。

  「無言以對了吧!」江兒得寸進尺的曉以大義,「下回你爹再拿什麼怪玩意叫你穿,你就快叫丫環來通知我,我馬上去你家救你!」

  金珍珠啼笑皆非之餘又一臉懊急,「江兒!我拜託你別胡說八道什麼要到我家來救我之類的話,萬一被我爹聽到,他又要禁止我跟你在一起了。」

  江兒聽完不怒反笑,她拍拍金珍珠的手背,笑嘻嘻的說:「你爹禁止不了我們的,若他真的敢,我就要我們家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哥去踏平你家的店門,再舞龍舞獅慶賀一番。

  金珍珠破涕為笑的搖著頭,「還好你不是我爹的女兒,否則啊!他老人家真會被你整得七葷八素。」

  江兒大笑出聲,「不必你爹,問我爹去,他肯定也有這種感覺。」

  金珍珠也跟著噗嗤一笑,兩個年輕女孩笑得花枝亂顫,在近午的酒館中像一幅美麗的圖畫,連座客中有女伴同行的男子都不禁向她們多張望幾眼。

  「笑完了,走吧!搶位子去!」江兒邁步就往她的掠奪者處走去,這回金珍珠學聰明了,撩起裙角,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  *  *

  「真是賞心悅目呀!她倒有眼光,知道本少爺是此地最俊俏的爺,又是最有價值的男子漢,所以忙不迭的朝咱們走來,哈!識貨的娘兒們。」龍涉摸著下巴,贊贊別人又不忘捧捧自己,志得意滿得很。

  鐵過奇皺起眉,「你少自我陶醉了,我看那姑娘臉上分明不是欣賞而是戾氣,你不覺得她看起來像是要來找你算帳的嗎?」

  「唉!這你就不懂了。」龍涉大搖其頭,「所謂恨,是因為有愛,她臉上的暴戾之氣是因為還沒得到我,如果得到我了,她就不會出現那種因愛生恨的表情了。懂嗎?純情奇男子。」

  懷疑,鐵過奇實在懷疑,而且龍涉的話也怪怪的,「因愛生恨」是那樣解釋的嗎?他得回去找老師再確定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兩位俏佳人已到了他們面前,龍涉不慌不忙的綻露出一個他自認為最俊帥、最誘人、最倜儻的笑容來,還不忘在桌下踢鐵過奇一腳。

  「來了,來了,快坐好!哦!大奇,我龍涉這輩子就數你對我最好了,來,快裝出小癟三的嘴臉來讓她們倆只注意我……嗯,很好,你這種不討喜歡的表情我最喜歡了。我不會忘了你這個好朋友的。」說完,龍涉迅速的將面孔轉向他的兩隻獵物,「哦!這兩位美麗的姑娘,對在下有什麼指教嗎?在下學識涵養豐富,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願為小姐們敬犬馬之勞。」

  江兒輕蔑的盯著這個滿口文謅謅又邪氣萬分的男子,他嘴角眉梢那種興奮不己的樣子教她討厭,他詭橘的神色也令她嫌惡。

  拜託!那什麼表情?哪有人這樣看人的?他的樣子活像已經一口將她咬在嘴裡似的。

  江兒挑著眉對龍涉左看右看,最後她大膽的下了個結論:對!這個人一定是小時候就犯了罪,刑滿剛從大牢裡放出來,是個還來不及見見世面的小土包子,所以看到她岳小姐的風采才會這麼驚為天人,對自己目不轉睛的盯著不放。

  哦,那就難怪了!江兒沾沾自喜的想,誰不知道岳家十小姐是廣東這一帶眾多武館的武館之花,連這小笨蛋都懂得欣賞,看來她還真是美得無與倫比。

  江兒十分大方的往龍涉的頭頂輕輕拍了一記,喜滋滋的說:「好吧!看在你這麼愛慕本小姐的份上就姑且不追究你犯的無心之過了,快點起來吧,本小姐餓得很.沒空跟你窮磨菇。」

  龍涉第一次嘗到被人當成小廝的滋味,他很不滿意這個事實,黃毛丫頭的舉動分明就把他當成了個從鄉下來的粗人嘛!

  開玩笑,他是聲名顯赫的「威龍武館」未來繼承人,怎可被一個只有幾分姿色的娘兒們拍頭。

  他以為鐵過奇會跟自己同仇敵愾,沒想到一抬眼卻看到鐵過奇拚命的在忍住笑意,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大奇,什麼事那麼好笑,說來聽聽嘛!」龍涉擺出一臉明理賢君的樣子來,故意不理會旁邊那兩個女人。

  「沒……沒有,我只是覺得這位小姐頗為可愛。」鐵過奇當然知道他不能出賣朋友,否則龍涉就算不會讓城裡的病人不上他家藥鋪買藥,也會讓天下群山長不出藥草來。

  「可愛?是嗎?」龍涉挑起劍眉,來回在江兒臉上巡視了幾圈,一臉疑惑,「咦!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她可愛,反而覺得她有點老氣。」

  江兒為之氣結,她才十六歲,正是如花之齡,這不知被揍是何物的傢伙竟然敢說她老氣?「臭小老頭,是不是想被剝光衣服遊街?」

  龍涉從容的一笑,「姑娘願為在下效勞的話,在下也不會反對。」

  「不會反對就好。」江兒耐人尋味的掃了他一眼,手腳俐落的拿起一疊花生米就往龍涉頭上一倒,神色自若的對上他的眼光。

  龍涉也不發怒,他優閒的撿起花生米往嘴裡丟,每吃一顆就露出既滿足又輕佻的表情。

  「啊!真是香啊!由姑娘手中倒下的花生果然特別來勁。老天,這些花生米洗淨了在下心中的塵垢,姑娘,因緣際會,借由姑娘的貴手,在下順著神秘的通道,摸到道的奧妙之門,啊!人即道,道即人,人即花生米,花生米即人,得道之後,身、心、神與道混元一氣,今日開始,在下的身、心、神難與花生米混元一氣,既是得道也是失道,既是花生米也不是花生米,姑娘可明白,道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寫道、說道、傳道,只是一種提示,也就是說,花生米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寫花生米、說花生米、傳花生米,只是一種花生米,這花生米每一顆都香脆無比,怎麼樣,姑娘,你要不要來一顆?」

  鐵過奇終於忍不住的爆出長串笑聲。

  江兒驚疑不定的看著這個滿口莫名其妙、神經兮兮,胡言亂語的男人。

  她開怒懷疑起自己初時判斷錯誤,依目前的情形來看,他不是剛從大牢放出來的土包子,他應該是個走火火魔的小和尚才對。

  金珍珠膽小怕事的扯著江兒的衣袖,壓低了聲音:「江兒,咱們換個位子坐也沒關係,既然這兩位小哥喜歡坐這裡就讓他們坐這裡吧!反正雅座還要多花錢,省些錢可以存起來,我們坐個普通位子也不差呀!你說是不是?」

  江兒可不以為然,「珍珠,你不懂啦!這個男人裝瘋賣傻,以為這樣就可以騙到我將寶座讓給他,想都別想,就算他是佛祖轉世我都不讓!」

  龍涉聳起了眉,吊兒郎當的問:「喂,丑姑娘,你說這張桌子是你的,有什麼證明?」

  哈,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他們是肯讓步了。

  江兒大步向前,指著桌面上右角的一個「X」字,示威的說:『怕了吧!這是本姑娘的記號,有名為證,你們可以起來了。」

  龍涉看著那個歪歪斜斜的交叉兩畫,疑惑的問:「你說這是你的名字?……」

  「沒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兒爽快的回答。

  「你叫——叉?」龍涉朝鐵過奇擠眉弄眼,「老天,還真夠不雅對不對?老實說,大奇,打出娘胎以來我沒聽過有姑娘家叫這麼難聽的名字,可憐,準是不受她爹娘疼愛才會取這種名字折損她。」

  「你才是個吃鹹水拌樹葉長大的啦!」江兒氣鼓鼓的瞪著他們,「本小姐是岳十江,那是個『十』字,懂不懂?兩顆笨瓜!」

  「什麼?你說這個字叫『十』?嘖嘖,你還有臉罵我們笨?」龍涉險些吐血,他嘴角一撇,無比輕蔑的說:「這位小姐,我真想建議你去好好練習寫字,否則你要得到我的青睞是很難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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