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回到座位,心亮已經氣喘如牛,她連忙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登山都沒這麼累。
「真巧,紫堂社長,能在這裡遇見您真是榮幸。」柔美嬌媚的聲音出現在心亮耳際,她邊喝水邊抬眼睨了一下,看到一名盛裝的美女站在他們桌旁。
奧田多香子笑盈盈的看著心亮。「這位想必是裴小姐,未來的社長夫人,氣質果然高貴。」她偏頭看向紫堂夏,依然在笑。「不為我們介紹嗎?紫堂社長。」
紫堂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心采,這位是奧田小姐,仕女沙龍的負責人。」
心亮放下水杯,露出一個甜笑。「奧田小姐,你好。」
那個陽光般燦爛的清甜笑容令奧田多香子的心一擰。「裴小姐有空的話,可以到我店裡來美容保養,我可以給你七折的優惠,因為我和紫堂社長的交情很……特別。」
說完,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心亮。
紫堂夏緩緩抬起眉眼,不置可否地巡過奧田多香子美麗的臉孔,眼裡的冰冷叫人不寒而慄。
「好啊。」心亮答應的乾脆,反正她去過美容沙龍那感覺還不錯,是種享受。
意識到紫堂夏眼中的不悅,奧田多香子識趣地說:「不打擾兩位用餐了,很高興認識你,心采小姐,再見。」
目送奧田多香子婀娜的身影離去,心亮羨慕地誇讚,「她好漂亮。」
紫堂夏揚揚唇角沒有開口,薄唇抿成了一條線,黑眸同樣定格在奧田多香子的修長背影。
聰明的女人終於變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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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堂家提出提早舉行婚禮的要求,我已經答應他們了。。沈鬱窈優雅地啜了口茶,滿意地續道:「這個週末,你和紫堂夏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同去東京招待美國來的重要客戶,這是紫堂家的要求。」
心亮差點因她母親這三、兩句輕描淡寫的話而噴茶。
「等等!」她連忙喊停,有種一團混亂的感覺。
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打回去尼泊爾的電話都遇不到心採來接,她的罪惡感已經很深重了,她絕不能再代替心采與紫堂夏結婚。
沈鬱窈責怪地睨了女兒一眼。「心采,你怎麼回事,說話不要莽莽撞撞的,你最近太失常了,我得請禮儀老師回來替你重新好好上課才行。」
「媽,我不能和紫堂夏提早結婚!」心亮頭疼的舉反對票。
「不要胡說。」沈鬱窈不悅地看著她。「你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結婚是遲早的事,現在紫堂家提出要早點舉行婚禮的要求,表示他們非常重視這門親事,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可是……」心亮歎了口氣。
她不該和心采交換身份的,當初她們只考慮到會不會被發現身份的問題,卻沒把「感情」這類不受控制的問題給考慮下去,現在她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卻又無力收拾,她真的好痛恨自己。
沈鬱窈根本沒看到女兒眼中的煩惱,一抹微笑躍上她美麗的嘴角。
「你只要安心等著當新娘就行了,我會親手為你縫製一件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漂亮婚紗,讓所有人都讚美你的美麗。」
「您要親手為我縫婚紗?」心亮被這句話給吸引住了,那些令人頭疼的問題暫時拋到一邊。
她從來沒有想過母親會為她親手縫製婚紗,母愛對她來說一直是遙如星球的夢,自從她來到京都之後,母女雖然同住—個屋簷下,相處的時間卻少之又少,她母親是社交際的名嬡,每天都有不同的應酬,除了吃飯時間,她們難得碰著面。
就知心采所說的,她們的母親只重視她自己,女兒不過是她的附屬品,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和女兒培養什麼母女感情,母女之間的關係只不過是一個「命令」,一個「依從」罷了。
「媽!我好高興哦!」心亮衝動地奔過去親了沈鬱窈的臉頰一下,還摟著她不放。
「你幹什麼?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成何體統?」沈鬱窈耳根子燥熱,不自在地挪了挪身體。
心采向來含蓄又不懂得表達情感,從來沒有和她這個母親有什麼親暱的舉動,剛剛女兒居然親了她一下,真是令她錯愕。
心亮不管,繼續緊摟著她。「媽,您有沒有想過爸爸和心亮?」
她真的好想知道,這十幾年來母親有沒有掛念過她這個小女兒?
沈鬱窈微微潮紅的臉孔又板了起來。「都那麼久不見的人了,提他們做什麼,我不想再提過去的事。」
心亮不死心,繼續纏著問:「可是難道媽,你都不會想爸爸和心亮嗎?即使只是想一點點……」
沈鬱窈終於攢起了細緻的柳眉,聲音也跟著嚴厲了起來。「心采,不要再問了,我說過了不想提。」
那段不完美的婚姻是她胸口永遠的痛,她真希望自己不曾年少輕狂,不曾將終身托付給那個熱愛工作更甚於她的男人。
「媽——」心亮的心抽緊了。
她的母親……親生的媽媽,居然連提都不願提起他們父女,她好想哭,真的好難過哦。
「我累了,我要回房休息了。」沈鬱窈力持鎮定地起身,避開了她不想談的敏感話題。
「媽!我們再聊聊嘛……」心亮眼睜睜徒勞無功地瞪著母親逃開。
她呻吟一聲,不理後面那幾名女傭詫異的眼神,倒進沙發裡,拿起一個軟軟的靠墊壓在自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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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田多香子一瞬也不瞬的瞪著桌上的電話,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緊緊握著,似乎在壓抑巨大的怒氣。
她剛剛才和紫堂夏結束通話,原本是她用很輕快的語氣約他晚上見面,像往常一樣共同消磨一個愉快的週末夜。
可是,他拒絕了她的約會。
不但如此,他還用平靜的語調告訴她,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為什麼結束?
為什麼?
她做錯了什麼嗎?她不是一直在討好他、配合他嗎?連他訂婚了,她都可以不計較,這樣的委曲求全卻換來一句結束?
「叩叩!」敲門聲響起,她的秘書板井奈惠走了進來。
「社長,這是去年度的營收報表,另外,瑞士古蘭藥廠的總經理親自撥電話給您,他想跟您談談關於保養品亞洲代理權的事,請您回電話。」
「出去!我現在不想聽這些!」她控制不了自己,歇斯底里的喊。
過去的一年來,由於分店擴張的太快,她有些微的精神衰弱。
板井奈惠怯怯地退下。
她仍然死瞪著那具無辜的電話。
她是美容界的女強人,她有一流的交際手腕,獨立自主的經濟條件,還有令人驚艷的傾城容貌,難道這樣還無法擄獲一個男人的心?
她知道紫堂夏不是普通男人,他是紫堂集團的繼承人,比她奧田多香子優秀千倍百倍,但她自認為配得上他,她比裴心采上得了檯面,裴心采所擁有的,不過是好運氣的傲人家世罷了。
「社長,雜誌社的小柳小姐來了。」板井奈惠再度怯生生地出現,身後領著雜誌社的記者。
上次時尚雜誌的記者來訪美容沙龍的開店心得,少了些照片,今天來補拍。
奧田多香子深深吸氣,綻露一記美麗的笑容,恢復正常,起身迎接到訪的客人。「板井小姐,替我們沖一壺柑菊養生茶。」
小柳晴子笑盈盈地坐下來。
「奧田小姐上次不小心透露了正在跟紫堂社長交往之事,我原本還相信您的玩笑話呢,可是,」小柳晴子從皮包裡拿出幾張相片來。「我和朋友去度假,不小心拍到紫堂社長和裴心采小姐出遊的照片,他們很親密。」
奧田多香子難堪的看著那幾張親密合照,日期就在禮拜天而已。
他們居然已經進展到出門共游的地步了,難怪紫堂夏要跟她分手……
不,不是分手,他甚至連分手兩字都沒說出口,他只說他們結束了,就像這段關係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奧田小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小柳晴子發揮她記者天生的敏銳,試探地問:「難道你和紫堂社長真的……在交往?」
如果是真的,那可是個大新聞哩。
「當然不是。」奧田多香子勉強笑道,「你也看到了,那麼多公文要處理,我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哪有時間交男朋友呢?」
小柳晴子笑咪咪地說:「那是您太客氣了,憑您的條件,要什麼樣的男朋友沒有呢?」
「我們言歸正傳,今天的採訪主要是補拍照片而已嗎……」
奧田多香子不著痕跡地拉開了話題,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幾張刺眼的照片上,感覺恍如芒刺在背。
第七章
心亮悠閒地在溫水游泳池裡來回游了好幾遍,本來有好幾名女傭在池畔等著伺候她,但都被她趕回屋裡去做她們自己的事了。
這裡是紫堂夏獨住的別院,在紫堂大宅最清幽的角落,擁有一名忠心的老管家和數名女傭,別院整理得一塵不染,平常閒人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