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競彤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不懂禮貌的傢伙!難道他就不怕她正光著身體在裸睡嗎?噢!她覺得頭痛了起來,或許看到她裸著身體正是他此舉的計謀之一!
「競彤,看到我應該沒那麼可怕吧!」阿星笑嘻嘻的跳下窗台,一步一步朝她走近,他喜歡看她像只待宰的羔羊。
「其實你可以選擇從正門進來,堂堂一個大企業的副總裁,這種行為,不會有失身份嗎?」她力持鎮定,盡量忽視他逼近她所帶來的壓迫感。
「為了你身為女性的矜持,我也只好犧牲。」阿星已經不請自來的爬上她的
床,「雖然我明明知道你很想見我,但是若從正門進來,你必定會因為自尊而不願意開門,我不想錯過與你纏綿的大好機會,現在不破窗而入,更待何時?」
「就算你僥倖進來了,我也沒有允許你坐到我的床上。」這種情況實在很糟,她更無力控制,重要的是,她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心意,很不幸的正像齊放星所說的,除了她向來力持的自尊和冷冰的驕傲之外,她竟然與他一起燃燒……
阿星一手扶起她已經很高昂的下巴,輕輕對她讚美,「我真的很喜歡你此刻的樣子,競彤,我真愛你。」
「愛,不愛,是你的事。」盧競彤很不適時的微笑,通常這個時候,文藝愛情片的女主角應該要很投入才對,但她卻完全沒有那種感覺,牛平第一次被一個男人在床上示愛,感覺好不到哪裡去,尤其又在她稍一不凝神就會失卻方向的情況下,她還有什麼心情?
「你終會知道,是我們的事。」他在她耳畔放話,柔得會教她喪魂。
「現在很晚了,我想休息。」若她不堅定將他趕出去的立場,恐怕他會死皮賴臉的在這裡混上一夜,那她就什麼生機都沒有了。
誰說女人沒有慾望?兩人之間已無可避兔的肌膚相觸,她若不把他趕出去,待他甫一靠近,她會自我掙扎得很辛苦,她不會樂意見到那樣狼狽的盧競彤,身為盧氏的接班人,她不該有太多的感情。
「放心,我會讓你休息,你別渾身緊繃得像根要斷的弦,我真想撫半你身上每一根拉緊的神經,如果你會允許我這麼做的話。」阿星高深莫測的給她一記額前輕吻,手還規矩的支在兩旁,這可是他最正經的極限,「競彤,明天見,還有——我愛你。」
他依然由陽台的窗子走了,末了還細心的為她將窗戶關上,他的樣子,令猶在床上的盧競彤深深發愣。
一個衣冠楚楚的男子費力的由窗子爬進來只為了看看她,他甚至半點都沒有侵犯她……
她在期盼些什麼?她該對他置若罔聞才對,突然間,她卻懷念起他的熱吻來了,他火熱的吻……
* * *
翌日早晨,盧競彤在歐式自助餐廳裡沒遇到阿星,而一夜未曾出現的葉知辛倒出現了,他眼裡有紅絲,顯然一夜沒睡好。
「嗨!競彤……」葉知辛臉色有點尷尬,本來是想來將功贖罪的,誰知道昨天晚上抵擋不住那兩個美艷女郎的熱情,在她們房裡瘋狂了一夜,等到他想到盧競彤還被他丟在海灘上時,已經東方大白丁。
「昨晚還愉快嗎?」盧競彤自顧自的取了熱咖啡和牛角麵包,找了一處靠窗的位子坐下來。
「競彤你千萬別誤會,聽我解釋?」葉知辛趕忙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緊張的不得了。
「你說,我在聽。」她心裡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如果齊放星此時出現,她會丟下葉知辛跟他走吧!至少她想一同共度早餐的人是齊放星而不是眼前這個虛偽的男人。
「我……昨晚因為突然頭疼,所以來不及告訴你一聲就回房睡了,我還向服務生要了頭疼藥,不恬你可以問……」
「停,我信。」這種莫名其妙的解釋聽再多也沒有用,她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
葉知辛高興的在她前方坐了下來,表情喜孜孜。「這麼說,你不怪我嘍?」
「必要嗎?」她淡淡的說:
簡而言之,以他們這種平淡乏味的關係,她實在沒有必要研究關於「原不原諒」他這回事,因太沒意義了。
「太好了!競彤,我一直就知道你是個明理的女孩,不會無理取鬧,我果然沒有看走眼。」葉知辛開始沾沾自喜、自說自話。
「是嗎?」盧競彤喝著熱咖啡,對他的讚美充耳未聞。
又一個不予置評,但葉知辛還滿習慣的,如果盧競彤哪一天對他笑靨如花,他才會覺得不對勁哩!
「競彤,晚上我請你吃飯,補償我昨天對你的失禮,你肯答應我嗎?」他興致勃勃的問。
她抬眼看他,眼底完全不動聲色,「這個小島上,我們只認識彼此,如果不一起吃飯,不是很奇怪嗎?你又何必特意邀請我?」
「對!你說得有道理,我馬上去訂位子。」他興匆匆的站起來往櫃檯方向走去,顯然他會錯意了,佳人給他的是嘲弄而非鼓勵,而他真不簡單,能完全隨自己的需求去判斷是非,他這人的話,尤其量也只能算是參考罷了。
緩緩再用小湯匙攪動咖啡,盧競彤望向窗外,清晨的陽光並不刺眼,椰影搖曳,有遊客躺臥浮板上快意的隨波逐流,白水細沙是那樣的吸引人,如果這是她的蜜月假期,不知道她有沒有這樣的閒情逸致?
奧!蜜月假期?!盧競彤被自己的腦海中這四個字驚攪得一陣心悸。
餅去打定的獨身主意,怎麼離她愈來愈遠了?而那張有著又壞又邪的俊逸臉龐,卻更加清晰了起來,她向來循規蹈矩,竟讓齊放星的不按牌理出牌恣意橫掃她的豐美領域,她會勝利嗎?抑或是,她想勝利嗎?
第八章
一整個白天,盧競彤都以為阿星會像前幾次般的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雖然使勁的浮潛、海釣、打迥力球,她卻知道自己一直在期待阿星出現,直到傍晚,當她回到房間沖浴時,才曉得原來這一天的活力都是為了等待他,他沒來,她真快變成望夫崖了,古代的女人大概就是被這種折磨弄瘋的吧!
「盧競彤,你不能掉下去!不能!」她將濕漉的頭髮包在大毛巾裡,又開了一罐啤酒,站在窗台前眺望,想到昨天阿星就是從這裡爬進來……噢!她懊惱的揮掉記憶,開始專心的將頭髮吹乾。
夜晚來臨時,葉知辛果然履行白天的承諾,他西裝筆挺的將盧競彤帶到海濱餐廳,兩人在浪濤聲帶來的天地中享用了海鮮燒烤大餐搭配法國白酒佐餐,皎潔的月光將沙灘妝點得一地銀白,盧競彤就算心緒再差,也不準備在此時記住不放,面對不需美酒便可醉上一夜的景象,男男女女的放肆將是惟一路徑。
「競彤,難得今天這麼高興,我們再去喝一杯好嗎?」葉知辛趁勝追擊,他非常明白盧競彤不是天火都有這等好臉色給他,如果今晚他不能把握突破他們之間的凝固期,那麼往後也別抱任何期望了。
盧競彤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她當然知道葉知辛不是善良的大野狼,但她也不是無知的少女,答應進一步的邀約,純粹是個人需要,今晚,她需要再多一點來瞭解自己。
因此,他們去 Disco 酒吧,那裡有職業水準的樂團演奏, Piano 吧的悠揚鋼琴伴唱襯托出典雅浪慢熱帶風情,盧競彤還算滿意這裡。
「喜歡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葉知辛自作主張的幫她點了起凡士。
盧競彤連睨都不想睨他-眼,國外回來的男人就一定這麼不懂尊重女性嗎?
「競彤,喝一杯,絕醉不倒你,不要怕。」他笑著先乾為敬。
這種小兒科的激將法不可能會令盧競彤上鉤,緩品一口後,她開始欣賞音樂。
這與葉知辛想像中要狂歡的場面實在差太多了,不由得他有點急。
都說女人迷糊點好,尤其是醉了的女人最容易讓男人有機可趁,偏偏她是死硬派,既不迷糊也不任意給她自己有迷醉的藉口,這樣一小口一小口的,他要等到什麼時候?
「競彤,這種酒不夠濃,我們喝龍舌蘭好了。」葉知辛打定主意要將她灌醉,如果她執意要小杯小杯來,他只好先小人了,先給她嘗點烈酒再說。
「好,你喜歡的話,我沒有意見。」盧競彤覺得葉知辛真是笨得可以,怎麼就忘了她有千杯不醉的好本事,就算喝再多酒,她的意識仍是清醒的,什麼都不會退步的。
「這杯是你的,照例,我先乾了,你隨意就好,我不勉強你。」他裝成一派風度翩翩,其實當然是巴不得她將酒一次下肚最好,保證她馬上躺下去,到時候,傳亞的好處不分一半給他都不行了。
一抹邪意的笑容下意識的湧上葉知辛嘴角,而盧競彤正開始喝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