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但我希望那是在白天,在公眾場合,而不是有個人突然將我的回家路徑擋住。」她俏麗臉孔淡然一撇,黑暗中的嫣紅麗顏仍美得令人不能呼吸。
「如果你白天肯接我的電話,現在的我沒必要來這裡自討苦吃,讓我看看時間,」他作勢看向腕表,「現在是午夜一點,由七點半開始……嗯,我已經足足等了——五個小時半。」
「是什麼大事,能勞駕齊副總等上五個半鐘頭?」她平板的問。
「我最親愛的競彤,你不能跟那性葉的小子去度假,明白嗎?」他還是面帶笑容,但這樣的平和卻反而教人害怕。
「我的私事,不必麻煩齊副總操心。」她很客氣的說。
阿星將頭更靠近她,兩人面孔僅距寸許間,他眼光閃動,浮現出詭異的味道。
「我必須操心,因為——你是我的…」他接收住她唇上的甜蜜,只輕沾了一下便離開,「我打賭葉知辛沒有這般吻過你。」
「又如何?」她不打算回答這個比較性的問題。
「我不容許他碰你,除非他不想活,那又另當別論。」他賊笑。
「你在威脅我?」假使齊放星以為這樣能夠阻止她,那麼,他會錯得很離譜,如果不是因為想逃離他,她也不會答應葉知辛那個無趣的提議。
「沒錯,我是在威脅你。」阿星溫柔的看著她說,「只要他敢帶你走出台灣,那麼他的雙腿就會斷在異鄉,沒有權商的餘地。」
「你真是個流氓。」盧競彤靜靜的說,而她——卻愛上了這個充滿野性和侵略性的流氓?
她不想回答自己此時腦海中浮現上來的問號,這個答案多麼驚人。
「我本來就是流氓。」阿星微微的笑了起來,「也只有用流氓手段才能得到你,你注定要做一個流氓的老婆,在古代,你被稱作押寨夫人,懂嗎?」
「我沒興致陪你玩愛情遊戲。」盧競彤開始發動引擎,「如果你想動葉知辛,盡避去,那只會使我再也沒有興趣看你一眼,失陪了,齊副總,夜涼路滑,保重。」
她熟練的以不傷到阿星身體的技巧將車身滑了出去,絕塵於山路蜿蜒中。
* * *
從下飛機一直到飯店的路上,葉知辛的好心情自不住話下,他尋找各式各樣的話題努力的想和盧競彤分享,往往面對盧競彤的一號表情臉孔,他都會先打哈哈的為自己找台階下,再重新擠出另一個不好笑的笑話來講。
葉知辛一再告誡自己,絕對要沉得住氣,這次不能再功虧一簀了,為了彌補上回他貪生怕死,先棄盧競彤而逃的沒用行為,因而這次他精心策畫了浪漫的島嶼之旅,為的就是企圖挽回頹勢,希望可以敗部復活,盧競彤是條大魚,說什麼他也不能放棄。
而盧競彤二話不說就答應他的邀約,此舉更令他對自己再次充滿信心,堅倍盧競彤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競彤,你先休息一下,五點的時候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逛逛首都,這裡的首都馬列是世界上最迷你的首都,擁有南國浪漫的風情,我們還可以一起享受豐富的海鮮大餐,你一定會很滿意,我保證你……」
「OK,你五點來接我。」說完,盧競彤關上房門,將葉知辛擾人的滔滔不絕隔於牆外,沒有他討厭的聲音,世界安靜多了。
沖澡後,她給自己換上一身湖水綠的輕便衣著,這麼柔和的款式,還是她第一回穿,潛意識裡是否希望將那個剛強沒有柔軟度的盧競彤拋卻呢?
喝完一罐冰啤酒,將罐子捏扁丟棄後,她仍沒有答案。
五點鐘,葉知辛準時來敲她的房門,看到換裝後的盧競彤,他顯然很滿意,雖然想挽住她手臂而遭拒絕,但也仍很有風度的將她帶到原先預定用餐的地方——一艘豪華遊艇上。
「競彤,小心點走,這踏板很滑。」葉知辛叮嚀著,像是恨不得表演英雄救美似的想將她抱在懷裡。
盧競彤看著他的舉動,直覺深感好笑,雖然外表的穿著換了,但並不就代表她變得柔弱。
男人都是如此嗎?喜歡替女人決定些什麼,也喜歡讓女人變得小鳥依人,這樣是否就能滿足他們偉大的男性雄風?
「競彤,我看我還是牽著你好了。」他已經自作主張的將手伸出來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我自己可以。」
失望溢滿葉知辛的胸襟,連佳人的手部碰不到,接下來的幾天,他有得努力嘍!
* * *
晚餐後,葉知辛一副識途老馬的樣子帶著盧競彤逛馬列,逛不到半小時,他又提議夜泳,盧競彤欣然答應,不是為他,而是為了自己,在夜黑星子閃耀中潛入海底,確實會忘卻許多煩心事。
一片沉靜與清新中,潮浪聲起落著,盧競彤用力的拍打水面,她努力游著,巨大的潮水沖力使她沒有餘地想到其他,因為速度快,也離葉知辛愈來愈遠,最後一瞥看到他時,似乎有個頗為性感美艷的女郎在向他游近,而盧競彤明白的知道,自己確實一點都不在乎。
她盡情的享受海島風情,全然沒有注意到急促向她湧過來的巨大海浪,察覺時,吞沒的來勢已教她沒有思考餘地。
「該死!」只能低咒兩聲,盧競彤快被捲入海浪中了,而那位號稱會一直陪在她左右的葉知辛卻不知所蹤。
「女人有時候不能太倔強,這個時候,你應該放聲喊救命,我保證不會有人因此而嘲笑你的不勇敢!」
聲音落後,她還來不及看清來者,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奮力的托起她的身子,艱辛的將她帶離海潮的中心點。
雖然離開危險地帶,阿星仍不放心讓盧競彤一個人游回岸上,他帶著她,直到兩人都疲累的躺在沙灘上為止。
「你不問問那個人渣去哪裡了?」阿星指的當然是葉知辛。
「你想說什麼?」看了身旁的阿星一眼,盧競彤仍無法平復適才的喘氣,而阿星健壯的上半身裸體也教她不敢多看,他修長好看的腿、結實的胸膛,她第一次用這麼近的距離觀察男人的身體……
「是不是覺得愛慾來襲?」他微微一笑,偏偏點破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急速想起身,她非馬上回房冷靜不可。
誰知道阿星卻伸手拖住她,讓她重心不穩的跌往他懷裡。
「齊放星,你真是艷福不淺!」自得意滿的一笑,彷彿想加深她對愛的認知,他簡單的扣住她的身體,不理會她的掙扎,先是用手指輕輕的在她唇瓣上摩挲,接著,他給她有生以來最放肆的一個吻,教女人也會慾火焚身的灼烈之吻。
盧競彤實在很難抗拒這個吻,但她還是在三十秒之後拒絕了他的瘋狂主意,她不想在公眾場合底下對他獻身。
「你不喜歡?」他收回唇,定定看了她許久,笑了一笑,「還是你在等待那個護花使者?我勸你投降吧!那傢伙早掉進我給他的美人窩啦!他應付那幾個熱情的女郎都來不及了,我保證在明天早上之前,他想不起來還有一個名叫盧競彤的女人是跟著他一起來旅行的。」
「放開我,我要回房。」她什麼都不想說,只說出這個要求。
「好。」阿星慷慨的答允,不再強扣住她。
望著她頭也不回而去的身影,他泛起一絲笑意,笑容一向能使他找到頭緒,如果她今夜的夢中不全是他,那他就可以從「鷹」記號中除名了。
* * *
盧競彤但願自己不要像個初出茅廬似的小女孩,也不要為了那個惡劣的男人失眠,齊放星搗亂了她原本死寂無波的生活,他自稱護駕者,時時在她左右出現,讓她防不勝防。
而今天,他居然閒到跟她來馬爾地夫?莫非揚鷹都沒有其他事等著他做了嗎?他似乎打定主意要用盡全副力氣盯住她盧競彤,要跟她上窮碧落下黃泉,至死方休。
如果她可以像一開始時的對他置之不理,她就不會困擾,呵!百密一疏,她如此聰明洗練的人,怎麼會忽略最不能預設的是心呢?
承天之幸!她至今沒有在他面前流露出感情,如果她曾,他必得寸進尺,她相信他有這個能耐,他會要她付出更多,直到她將自己完全給他為止。
面對他,任何女人是連扳扳小指頭都不必就會倒貼他,他的每次出現,往往給她的不是句號,而是驚歎號,就像——今晚。
她實在震驚一個男人怎麼能今她心旌動搖到那種地步?她簡直快被他勾引去了,他老是義無反顧的挑逗她,他確實很高明。弄得她只能「裝作」很冷靜,因為事實上,似乎在齊放星引爆她生活源頭的那一刻起,她向來引以為保護色的冷靜就瓦解了,他正在綁架她的未來…….
「我知道你會在想我。」說人人到,而這個男人,他居然離譜到從陽台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