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該感激他,還是繼續憎恨他?她迷惘了,不知所措。
阿格烈憑藉著多年的經驗,推測卡拉布倫離去之後,這才掀開披風,查看情況。
確定暴風離去,他便站起身,以豪邁的聲音喊道:「好了,卡拉布倫已離去,大伙趕緊起來查看狀況,看看是否有損失?」
米蘭亞一睜開眼,觸目所及的景觀令她傻眼。她的身子幾乎有一半被黃沙給吞沒,動彈不得。
這也難怪他們會如此懼怕黑暴風,凡是它所經過之處,除了會吹毀、帶走人們的物品、房舍之外,還會帶來大量的黃沙,困擾人們。
阿格烈見她受困於黃沙之中,伸手將她四周的黃沙推開,握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起。
米蘭亞被他拉起身子時,由於腳被厚實的黃沙給絆住,就這麼地倒入他的懷中。
而一接觸到他厚實的胸膛,竟令她心頭一震,莫名地心跳加快起來。
她連忙推開他的胸膛,別過臉去,不願面對他,走到她的馬匹旁,查看它的狀況。
阿格烈見她連連失常的模樣,心中大概猜測到七、八分,唇畔揚起一抹笑意來。
走近她的身邊,執起她的一束秀髮於掌心把玩著,他在她的耳畔低語:「怎麼了?你可是因我而動了心?」
米蘭亞被這親暱的動作撩動了心弦,全身輕頭不已,而聽見他所說的話後,她如遭雷擊,連忙轉過身瞪向他,強烈地否認,「不,我沒有。」
她若沒有因他而心動,那她為何會因他的擁抱而心跳加快?又為何會因他的觸碰而全身輕顫?為何不似以前那般毫不遲疑地下手殺了他?
她因他而動了心?不,不會的,事情怎會發展到這地步?
她是冷酷無情的女殺手,怎會為一名男人而動了心?而且還是一名古代人!
不,不會的,她絕沒有因他而動心,沒有!
阿格烈本想再說些什麼的,但侍衛查哈里上前回稟道:「王,咱們只損失了一匹搬貨的駱駝,它的腳扭傷了,無法再行走。」
阿格烈一聽,立即下令,「將那匹駱駝殺了,再把貨物分給其他駱駝,之後咱們立刻起程繼續前進。」
「是。」查哈里領令下去辦妥此事。
阿格烈看了一眼米蘭亞,朝她綻出一抹意味深遠的笑容,「沒關係,咱們有得是時間。」
米蘭亞皺眉,不解地看著他,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正想開口詢問他時,阿格烈卻轉身下令道:「咱們繼續前進!」他一躍上馬,率領眾人橫越沙漠。
米蘭亞只好將疑問深埋於心,等以後有機會再問他。
她躍上馬背,跟隨在阿格烈的身旁,而遙望無邊無際的前方,她的心又開始迷惘了,她真的對他動了心嗎?
第四章
入夜,四週一片漆黑,阿格烈的軍隊無法再繼續往前,於是便選了一處平坦的草原,就地休息一夜。
查哈里迅速指揮底下部屬生起營火及搭起帳篷來,好讓他們的主子休息。
阿格烈一躍下馬,在經過米蘭亞身邊時,停下腳步,與騎坐在馬背上的她四目交接。
「做什麼?」米蘭亞以居高臨下之姿瞪著他,但她卻不覺得有任何的優越感,只因為他氣勢非凡,無人能比。
「可別忘了,你是我的隨身護衛,怎麼?你不守候、保護著你的主子嗎?」阿格烈展露出他那令人心醉神迷的邪笑來,好意提醒她這件事。
「你……」米蘭亞怒目相向,立即反駁道:「這一切全是你自己的決定,我可不同意當你的侍衛,而你更不可能是我的主子。」
阿格烈早料到她會這麼說,笑著逼近她,「在這裡,我是王,而我的命令又有誰敢不從?」
米蘭亞泛起一抹冷笑,「我就不從。」他又能拿她怎樣?他若有種就殺了她,好展現他為王的身份,革殺不服從他的人。
沒料到阿格烈不怒反笑,「你會服從我的。」說完便直接進入他的帳篷內。
米蘭亞瞪向他的背影,他怎能說得如此篤定?他那滿腔的自信又是打哪兒來的?說得好像已經成為事實一般。哼,她是絕不會去服從他的!
此時,一群士兵通過她的面前,她發現他們看她的神情極為不屑和輕視。
他們真是搞不懂,他們的王怎會帶一名女子上戰場來?又怎會封她為隨身侍衛?
要知道,能夠成為王的隨身侍衛,可得擁有高強的武藝和過人的體力,女人能夠做什麼事?哼,他們打從心底看不起這女人,更不會去聽從那女人的命令。
米蘭亞自然可以感受到這群男人對她的強烈輕視和不滿。
哼!別以為她會怕了他們,太小覷女人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米蘭亞想趁著四下無人之際策馬離去,卻在轉身時看見一道人影查哈里,阿格烈最忠心的隨身侍衛。
「王要你入帳。」查哈里直接道出他出現於此的目的,而他的眼神並沒有和其他的男人一般充滿輕視和不屑。
米蘭亞坐於馬背上,看著眼前這名男子好一會兒之後,便一躍下馬,往阿格烈的帳篷步去。
她若是和查哈里對戰起來,最多只能和他打成平手,而她此刻又身處於阿格烈的精英部隊之中,她沒那麼傻,與一大群人為敵。
她得等待,等待逃跑的最佳時機來到,再離開這裡,返回屬於她的時代。
米蘭亞揪開帳篷,一眼便瞧見阿格烈一手支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瞅著她。
「怎麼?你可是捨不得離開馬背,還是不敢和我單獨相處?」他一雙帶笑的眼直看進她的心中。
「笑話,我會怕了你?」米蘭亞冷笑。
「過來。」阿格烈朝她命令道。
米蘭亞原先不想去理會他,但是在他的眼神逼迫之下,居然服從的往他身邊走去。
阿格烈在她近身之際,一把握住她的手,讓她順勢跌進他的懷抱之中。
「你想做什麼?」米蘭亞掙扎,欲逃離他的懷抱。
「別動。」阿格烈命令道,並用力制住她的手腳。
米蘭亞只得停下所有的動作,靜待他接下來想玩的花招。
阿格烈伸出他那厚實的巨掌,輕撫她細緻的臉龐,最後撫上了她的紅唇。
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想要一個女人,她打破了他的一切禁忌,就是要定她。
「你想做什麼?」米蘭亞故作鎮定,冷靜地問道。
天曉得,她早已因為他的碰觸而心跳加快,望進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她險些失神,無法思考。
這男人到底向她下了什麼魔咒?竟教她變得不再像以前的她。
阿格烈望著她的眼眸,彷彿要將她的內心世界全看穿,逼得米蘭亞不得不撇開臉去,不再看他。
阿格烈又怎會讓她漠視自己,伸手勾回地的臉,令她不得不正視他。
「你為何不敢看著我?可是發覺你因我而心動了?」他非要逼她正視她的心、知道她對他有感覺不可。
「你別胡說八道,我絕不可能對任何人動心的,而你更是絕對的不可能。」米蘭亞立即開口大聲地反駁。
阿格烈露出一抹微笑來,正想開口對她說話時,在帳篷外守衛的查哈里突然揚聲稟告道:「王,祭司求見。」
阿格烈皺眉看著帳外,因而放鬆對米蘭亞的束縛。
米蘭亞乘機掙脫他的懷抱,退離他三尺之遙,撇開臉不去看他。
阿格烈明白此刻並不是他們深入交談的好時機,他得先把祭司的事情處理完畢再說,反正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地磨。
「進來。」阿格烈下令宣祭司入內。
馬札立即揪開帳篷走入,手中拿了一張牛皮地圖。當他瞧見米蘭亞在帳內時,眼神閃過一絲不屑,當作沒瞧見她的存在。
「王,今晚前來是想和您商量明日進攻吐蕃的路線。」馬札將牛皮地圖攤開在阿格烈的面前。
阿格烈看了一眼地圖,興趣缺缺,眼角餘光瞄到米蘭亞也是一副十分無趣的模樣,唇邊遂揚起一抹笑意來。
「米蘭亞,你過來,為我看看這進攻路線是否得宜。」阿格烈的一番話震驚了在場的其餘兩人。
「什麼?!王,這可是攸關咱們全族人的性命,非同小可,怎能夠叫一名女人來參與戰事?」馬札震驚萬分,一手不客氣地直指一旁的米蘭亞。
米蘭亞原先不想趟這淌混水的,但一見到那名男人囂張的模樣,內心極度不悅。
怎麼,女人就不能夠指揮戰局嗎?
米蘭亞昂首往他們的方向走去,坐於阿格烈身旁。她管定這場戰局了。
阿格烈十分滿意她的表現,笑著朝馬札說道:「你把你預定的行進路線說出來吧!」他一手支額,一手把玩著米蘭亞的金髮。
她的發又乘又細,且帶著一股奇特的香味,令他愛不釋手,執起她的發於鼻前輕嗅,舉動十分親暱。
「可是,王——」馬札內心十分不服,正想反駁時——
「沒有可是,要不你就退下,什麼都不必說了。」阿格烈打斷他的話,神情有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