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札見狀,連忙噤聲,以免真的激怒了阿格烈。
阿格烈平時雖然平易近人,臉上總是掛著一抹笑容,但實際上卻宛如一頭脾氣暴躁的雄獅,膽敢招惹他的人,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米蘭亞因馬札的態度囂張而被激怒,全心全意地看著地圖,因此忽略了阿格烈那愈來愈過於親暱的舉動。
「這條路根本就走不得。」米蘭亞立即道出她的見解,引起馬札的高度反應。
「什麼?!你以為你是誰?那條路可是我想出來的捷徑,你這女人懂什麼?」馬札怒氣上揚,直指著她咒罵道。
阿格烈看了一眼地圖,笑著問她:「喔,你的意見為何說來聽聽?」並瞪了一眼馬札,此刻的他有違禮教,可還有把他這主子放在眼裡?
馬札又怎會沒感受到阿格烈的怒目相視,只得忍耐下來,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女人,看她能道出什麼見解來。
米蘭亞手指著馬札所畫出的軍隊行進路線,「這條路雖然是一條捷徑,可縮短一天的時間抵達吐蕃國,但是你可有考慮到一點?這路途得通過一處山谷,咱們位於谷底,若是敵軍得知咱們的行進路線,在此設下埋伏,由上方推落巨石,咱們無處可逃,後果無法預測。」
馬札聞言,氣得全身發抖。他之前居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而他思考許久、設想周到的路線,竟一下子便被這女人看穿此一大缺失。這怎能教他不怒呢?
一旁的阿格烈大笑出聲。
哈,好一名奇女子,只消一眼便同他一般,看穿缺失之處。
「那若是你領軍,你會如何規劃路線?」阿格烈是愈來愈喜愛米蘭亞了,不愧是他所看上的女人。
而他會讓全族的人逐漸瞭解米蘭亞,並且接納她。
他所計劃的一切正逐漸成型,他更加期待未來的發展。
「若是以我的觀點來看,我寧可多行一日的路途,往這平坦的高原行進,除了可以避免一些意外發生之外,更由於環境較適合我軍戰鬥,勝利的機會將大幅提升許多。」米蘭亞不疾不徐地說道,殊不知她的見解大大地震驚他們兩人。
馬札萬萬也沒料到這女人如此非凡,不同於一般女流之輩,他太小覷眼前這女人了。
阿格烈以讚賞的眼光直瞅著身側的米蘭亞。
米蘭亞的智慧、騎術、身手同男人一般,不,更超過一般的男人,她不是男兒身真是太可借了。
不過也正由於她是位女人,才令他更加迷戀。
「那麼傳令下去,依照米蘭亞的話去做。」阿格烈內心所想的路線正好同她一樣,他倆果然是最契合的一對。
「王,可是咱們不能夠只聽這女人的話,便變更一切吧?」馬札仍心有不甘,試圖想扳回面子。
阿格烈已沒多大的耐心再同他耗下去,「夠了,就當作是我下令如此做的,退下。」
馬札見阿格烈已有微怒,不敢去冒犯,只得退了下去,在臨走之時,惡狠狠地瞪了米蘭亞一眼。
這該死的女人!令他在王的面前面子全失,這筆帳他會牢記在心頭,總有一天會向她索回的。
米蘭亞又怎會沒瞧見馬札臨走之前的怨恨眼神,但她可不會畏懼那男人將會對她採取何種報復手段,反倒是阿格烈的話,令她十分在意。
「你剛才為什麼要那麼說?」他不是只要她發表意見就好,何時又成為他的軍師了?
阿格烈傾身靠近她,嗅著她身上的香氣說道:「理由很簡單,我所想的正好同你所想的一般。」她可真香,這香味他大概一輩子也聞不膩。
米蘭亞可不喜愛他這過於親暱的動作,方纔她要不是太沉迷於自己的思緒之中,又怎會容許他一直碰觸她、把玩著她的發?
正當米蘭亞想推開他,卻被他一施力,跌進他的懷抱之中,他再順勢翻身,就這麼將她壓在底下。
「你又想做什麼了?」米蘭亞瞪大眼,看著過於接近的阿格烈。
「你說呢?」他朝她露出一抹邪笑。
他想要她,方纔他對於她的迷戀又多了一分。
米蘭亞又怎會不知道他那抹邪笑底下的含意?「你帶我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成為你洩慾的工具嗎?」
米蘭亞的冷言冷語令阿格烈從要她的慾望之中清醒過來,放開了她的身軀。
她說得是,而他又是怎麼了?一點自制力也沒有,居然令慾望沖昏了理智,險些又強要了她。
阿格烈退開一大步,盯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很抱歉,帶你來到這裡,絕非視你為暖床的工具。」
「要不然呢?」她反問。
在阿格烈放開她時,她的內心居然湧上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該死的,她是怎麼了?她怎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感湧現?
她可以逐漸感受到自己的身和心正開始背叛她,全往阿格烈的身上去。
再這樣下去還得了?她得想辦法逃離這裡、遠離他身邊。
「自然有我的用意存在,而日後你便會知曉了。」阿格烈笑著回道。
而他深信,全族的人們一定都會十分震驚、訝異他的決定,當然也包括她。
「哼,誰理你。」她冷冷地說道。
她才不管他的用意為何,既然他不想明說,她也不想去知道。
阿格烈看著她,會看意滿意,站起身來,往她的方向走去。
米蘭亞緊盯著他瞧,不知他又想做什麼?
阿格烈於她的面前坐下,「放心好了,我不會再對你怎樣,只是想多瞭解一點你的事。」他直言不諱地道出內心所想之事。
阿格烈的話令米蘭亞怔住。他說什麼?他想要知道有關於她的事?她有什麼事好說的?
「你說你不是這朝代的人,那你又是從哪兒來的?」打從第一次與她相見時,便對她的奇裝異服感到好奇,只是一直沒空去詢問她的來歷。
如今該是他們兩人好好瞭解彼此的時候了。
米蘭亞盯著他瞧,緩緩開口說道:「我是從未來掉落到這朝代來的,你相信嗎?」哼,會有人相信她的話才怪。
在這時代說出這種話,鐵定被人視為瘋子,捉去關起來,冠上妖言惑眾之罪。
「喔,那可真是不可思議。」阿格烈伸手撫了撫下巴,沉浸於思緒之中。
她是從未來來的?!雖然聽起來令人十分無法置信,但是他相信她所說的話。
米蘭亞訝異地張大眼睛,「怎麼?你信我所說的話?」他怎會如此輕易地相信她的話,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不然呢?你是希望我懷疑你嗎?」阿格烈反問。
她這人似乎對於人類不太能夠信任,她以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嗎?才導致今日的個性——冷漠無情、不信任人。
米蘭亞沉默不語。
她到底是想怎樣?她是希望他相信她,還是懷疑她?
他相信她所說的話,令她內心湧上一絲喜悅,愈來愈不像以前的她。
難道她的改變全因為他——阿格烈,這遠古時代的一名男子。
不,不會是這樣的,不可能會有這種蠢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你以前發生過什麼事?」阿格烈突然開口如此問道,深邃銳利的眼眸彷彿想將她的過去全看穿。
他想知道更多她的事,即使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他都想知道。
米蘭亞連忙撇開眼,以免自己的眼神洩漏出深埋於心底、那段不可告人的過去。
「那不干你的事,我累了。」她直接倒下背對著他,不願再和他多談,借此保護自己那顆偽裝堅強實則易碎的心。為什麼她即將淡忘的過去此時又自腦海中浮現,鮮明宛如昨日所發生的事?
該死的,過去的一幕幕不斷在她腦中重演,她用力地抱住頭,感覺自己的腦袋快爆炸開來,令她疼得難受。
就當米蘭亞快要承受不住之際,阿格烈靠近她身邊,自她身後環抱住她的嬌軀,在她的耳畔低語:「算了,過去的事就別再去回想了,那已成為過去。」
米蘭亞在阿格烈的柔聲安撫之下,竟不再感到頭疼,心情也放鬆了下來,靠在他的懷中,竟感受到無比的安全感。
這……為何會這樣?這種安全感是她從來沒有擁有過的,而居然會是他帶給她的。
「別再想了,忘了過去的一切吧!」阿格烈一再柔聲安撫她的情緒。
他萬萬也沒料到,自己原本想瞭解她的過去,卻令她如此地痛苦難受,然而無論她的過去如何,他仍會全心全意地接納她。
為了不再令她受到折磨,他決定不再追問她的過去,他只要擁有她的現在和未來就好,其他的全然不重要。
米蘭亞任由阿格烈抱著她,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和安全感,竟在不知不覺之中進入夢鄉。
這是她有生以來,頭一次安心地熟睡,而這是在遇上了阿格烈之後才獲得到的。
阿格烈看著米蘭亞熟睡的容顏,唇畔泛起柔和的笑意,整個人亦變得像另一人般。
輕撫著米蘭亞細緻的肌膚、精雕細琢的五官,他著迷地輕吻上她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