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寬廣的草原與蔚藍的天空相連,形成一幅極美的風景畫,撼動她的心。
她一向只在暗夜裡活動,過著暗殺人的黑暗生活,從來也沒想到塞外的景觀竟是如此的美,令她忘卻一切。
阿格烈見她著迷於四周的景物,唇畔不禁又揚起一抹笑來。
光是眼前小小的景觀便令她如此感動,她未免也太容易滿足了。
「查哈里,備馬及弓箭來。」
「是。」一旁的侍衛查哈里立即去牽阿格烈的坐騎前來。
阿格烈一躍上馬,也一把將米蘭亞抱上馬背,朝查哈里下令,「我約莫傍晚時分回來,你就留在這裡看守。」意指他不必陪同服侍。
「是。」查哈里領命退回帳篷前。
米蘭亞瞪著身後的阿格烈,「你想帶我上哪兒去?」她已經恢復原本的冷靜,不再一味地想逃離這裡。
因為她知道,愈是與阿格烈對立、激怒他,那麼她只會被看守得更緊,到時候又如何能夠逃離?
她得忍耐,靜候著逃跑的時機,趁他疏於防備時,一舉殺了他,逃離這國度,想辦法回到她的時代。
沒有人可以囚困她的,沒有人能。
「咱們去狩獵,你行吧?」阿格烈挑眉看著她。
「廢話。」米蘭亞怒瞪他一眼,便把目光調回正前方,不再理會身後自大的男人。
他未免把女人給看扁了,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一樣辦得到。
哼!她會讓他知道,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哈哈哈,那很好。」他早已料到她會這般回答,看來這一次的狩獵,他可不會覺得無聊了。
阿格烈隨即鞭策胯下的馬快速地往前奔去,離開阿力麻裡,到汗國內最寬廣的一座草原上狩獵。
米蘭亞原本十分不習慣騎乘馬匹的顛簸,但久了之後便也適應這一切,看著前方的絕美景觀。
她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穿越時空來到過去。原本以為這只是現代人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然而——此刻的她不得不承認,穿越時空是真有可能發生的事。
來到中國古代的元朝,哈!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那她該如何回去呢?這是她目前最為煩惱的一件事。
「咱們到了。」在米蘭亞身後的阿格烈開口說話,也在同時喚回米蘭亞的思緒。
她連忙往前方看去,在一片廣大的草原上,還有一處密林。「你是指那處密林?」伸手指向前方的林子。
「沒錯,正是那裡,你可會使用弓箭?」阿格烈將馬鞍內的弓箭取出,放在她的手上。
米蘭亞觸摸著她頭一次看到的弓箭,十分誠實地回答:「不會。」在現代,她向來只使用手槍,像弓箭這麼古老的武器,她怎麼會使用?
「那好,我教你。」阿格烈抱著她的身軀一躍而下。
米蘭亞一來到平坦的地面上,立即開口向他宣告:「我沒有懦弱到要人抱著才會下馬。」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三歲娃兒嗎?
「喔!」阿格烈看著她,挑眉微笑,「那我下次會記得的,咱們走吧!」放任馬匹在草原上獨自活動,他拉著她的手往密林內步去。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米蘭亞試圖甩開他的手,卻反而被他握得更緊。
「我知道你自己會走,可我就是不想放開你的手,怎樣?」阿格烈一副霸道的模樣,令她看了怒氣上揚,但又無法對他怎樣。
「隨便你。」她只能在心中暗自生著悶氣,任由他緊握著她的手往前走。
阿格烈帶領米蘭亞進入密林內,沒一會兒便瞧見許多的動物在林內奔跑、玩耍。
他取回弓箭,瞄準一隻狐狸,放箭射出,立即射穿那隻狐狸的身軀,倒於地面上。
米蘭亞望著他射箭的姿勢出神。
原來他長得還挺好看的,粗獷有型,濃密的劍眉底下是深邃、銳利的眼眸,身上的肌肉結實且線條優美,活像一尊完美的雕像。
他的一舉一動更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王者風範,竟教她看得癡了。
阿格烈欲走向前去將那隻狐狸的屍體帶回時,卻瞧見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如何?你看得可滿意?」他看著她的眼眸訕笑,喜歡她一直注視著他的感覺。
米蘭亞連忙回過神來,冷哼道:「滿意,怎會不滿意?當你落入我的手中,看著你痛苦掙扎的模樣,我會更加滿意的。」
「那很好,我還是那句老話,我會拭目以待的。」阿格烈走近她,將那副弓箭重新交到她的手上。「你來試試。」
米蘭亞看了他一眼,舉起弓來,瞄準前方不遠處的一頭獐子,卻怎樣也拉不開那把弓。
「我來教你,肩膀放鬆,眼睛直視前方的獵物,再利用手臂肌肉的力量拉弓,屏住呼吸,待你全神貫注之後再放手射出羽箭。」阿格烈站在她的身後,握住她的手,同她一起拉弓射獵。
羽箭一出,立即命中目標,射穿那頭獐子的身軀。
米蘭亞看了手中的弓箭好一會兒。「讓我自己試試。」射箭其實並不難,如同她以槍口瞄準暗殺對像一般簡單。「那好。」阿格烈往後退了一步,不妨礙她狩獵。
他雙臂環胸地看著她,期待她的表現。
米蘭亞拉開弓,一下子便尋找到她的獵物,瞄準目標放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一隻野兔。
突然地,她舉弓轉過身去,瞄準在她身後的阿格烈。
阿格烈以一貫的表情看著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連避也不避,腳步更是沒有移動半寸,佇立於她的正前方。
米蘭亞與他四目交接,時間彷彿暫停於這一刻。
眼前正是她下手殺了他逃離這裡的最佳時機,她得好好把握住才行,可是……她竟下不了手。
她怎會下不了手?她可是位冷酷無情的殺手。
米蘭亞拉著弓的手居然在顫抖,怎樣也狠下下心來殺他,這時她瞧見有一條毒蛇正張著牙,從一旁的樹幹上爬下,準備攻擊阿格烈。
她不假思索地射出弓箭,將那條蛇釘於樹幹上,而羽箭正好從阿格烈的臉頰擦過,留下一道血痕。
「你最好多提防我一點,否則你隨時都有可能被我獵殺。」米蘭亞將弓箭丟還給阿格烈。
她剛才明明有機會殺了他的,而她居然下不了手?內心十分懊惱、不解,剛才心中的那份不捨是從何而來的?
她怎會這樣?她變得完全不像自己,不像以前那冷酷無情的殺手。
阿格烈提著弓箭往她的方向步去,「可是你並沒有那麼做,為什麼?」
他方才把弓箭交給她,又帶她來到如此偏遠、人煙稀少之處,全是為了試驗她,看看她是否真會狠得下心殺了他,而結果令他甚為滿意。
他可以從她的眼眸中,看出她不捨的情感,這表示她多少對他有些感覺存在,才不忍下手殺他。
很好,他有把握在獲得她的身子之後,再擄獲她的心,讓她成為他的女人,身和心都是屬於他的。
米蘭亞撇開臉,不去看他,也沒有回話。
為什麼?呵,她自己也想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阿格烈一把擁住她,與她之間毫無距離可言。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米蘭亞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懷抱。
「米蘭亞。」阿格烈低喚她的名,令她不得不抬起頭來看他。
兩人四目相望,他以沉穩有力的聲音說道:「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你的身和心,我全要定。」
阿格烈的話一說出口,米蘭亞立即狂笑出聲,「我會愛上你?哈,別做夢了,我是絕不會愛上任何人的,而且你是我最痛恨的人,殺了你才是我惟一的目的,你可千萬別忘了我所說過的話。」
愛上他?哼,他別在那兒淨說些蠢話了。倒不如多找些人來保護他,以免自己怎樣死的都不知道。
她是位殺手,雙手沾滿了血腥,她連小孩都殺,早已是沒了心的一具軀體,要她愛上人?哼!除非她獲得重生,才會擁有心去學會如何愛人。
「事情是沒有一定的,你最好記住這句話。」阿格烈不打算逼她。
他要一步步地來,要她漸漸地愛上他,好成為他的人,他要擁有她一輩子,絕不放她離開身邊。
這是他頭一次這麼地想要一個女人,沒有人能夠改變他對於她的心和決定。
這又是為什麼?他會對她這般執著、迷戀?
雖然目前找不出原因來,但他深信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挖掘出答案。
阿格烈強硬且霸道地擁著米蘭亞往前走,將他們今日所獵得的獵物自地上拾起,步出這片密林。
他朝前方遼闊的草原吹了聲口哨,沒一會兒便瞧見他的坐騎從草原的另一端奔來,站立於他們面前。
阿格烈這回沒有抱她上馬,率先躍上馬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如何?自己可以上得來嗎?」
「當然可以。」米蘭亞可不會讓他把自己給瞧扁,伸手扶著馬鞍,腳一蹬,便自行坐上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