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可不准你的愛打折扣,否則……」他的表情稍微變得邪氣,少了傻氣。
「你就只會恫喝我,不管我同不同意,你的懲罰和獎賞都是對自己有利的那一種。」床是唯一手段。
他跋扈一笑,「老婆,你越來越瞭解我,我愛你到日月同逝。」
「我寧可不要瞭解你,你是一個可怕的男人。」陰險、自私、狡猾。
「來不及了,我把心全剖開了,你想不看都不行。」他的語氣充滿男性的優越感。
他真是自大……「咦?你開錯路了,這條路不是回我們家。」
「我們家,好甜蜜喔!」他陶醉地闖了個紅燈,幸好沒有交警在附近。
「玉坦,麻煩你恢復正常,不然放我下車。」她不想和瘋子同車。
為什麼她會愛上一個外表成熟冷靜,內在卻是頑心未泯大劣童呢!實在想不透。
是因為她背叛了上帝,因此招來此乖張命運嗎?
管玉坦愜意地勾起唇,「遵命,老婆,我是拘禮斯文的保守講師。」
「還在耍寶,你走錯路了還不開回去,你想將錯就錯開到天涯海角嗎?」這條路陌生得很。
「天涯海角也不錯。」一見她表情不悅地一沉,他不再開玩笑地立刻據實以告。「是要到趙家。」
「哪個趙家,我認識嗎?」印象中沒有哪個親戚朋友是這個姓氏。
「小築的親生父親姓趙,想起來沒?」不想去又不能不去。
這些年趙伯伯因女兒的緣故百般對他示好,甚至暗示只要他娶他女兒就附贈趙氏企業當嫁妝,他不需要費任何力氣就能穩坐主事者之位。
而且不管他有意無意的回絕幾次,趙大深態度永遠是那麼強硬的認定他為準女婿,不許他有拒絕的念頭,好像人人都該貪求他的財富似的。
不扯破是敬重他是長輩,又是「妹妹」的親生父親,於情於理都不該頂撞,由著他去自我膨脹,幻想自已能用錢操控整個世界。
其實,那點小錢他才不看在眼裡,晴天財團一個月的淨利是趙氏企業一年的營收。
「嘎!是意築姊的家,我能不能不去?」她很怕挨打。向虹兒先撫著瞼。
「有我在沒人動得了你,我們正好去澄清一件事。」已婚的事實。
「什麼事?」她很不安,心口怦怦地直跳。
「到了你就知道,保密。」他先不透露,以免她打退堂鼓。
神秘兮兮。「我穿著修女服耶!不如你放我到路邊買件正式點的衣服。」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呀!你休想開溜。」她會回來才怪。
她吐吐丁香小舌,「人家不想出現在那種場合,很彆扭。」
「乖,我們去一下就走,我比你更不願待在那裡。」像待宰的羔羊。
「我又發現你一項要不得的壞個性。」她不高興的說著,撫平修女服上的縐摺。
「什麼?」他自認是九十九分的聖人,一分狡詐。
「霸道。」
低沉的笑聲迴盪在車內,管玉坦深情地握住妻子的手,一句愛你在空氣中流轉,柔化了她的嘴角,緩緩地往上升。
愛情,也可以很簡單。
☆☆☆
衣香鬢影,音樂輕柔。
環顧趙家用錢打造出來的金碧輝煌,雖然不至於流於俗氣,但也顯得太過奢華,似乎一切裝潢擺設都講究高「貴」和名牌,看不出主人的風格。
企業界名人、大亨齊聚一堂,不少人帶著公子千金來相親,個個裝扮得雍容華貴、氣宇軒昂,誰也不想被誰比下去。
甚至還聘用刑風企業的保全人員來,保護這些財大氣粗的社會精英。
當一位書卷味甚重的斯文男子握著修女的手走了進來時,全場立刻靜了下來,狐疑的視線頓時使他們成為焦點。
但實際上他不是握著她的手,而是抓,因為她一下車就想偷溜,倔得不肯入內。
「修女,笑一笑,大家都在看你。」那張嘴嘟得讓人好想吻她,稍後。
她僵硬的一笑,「人好多,我好怕。」
「放鬆,別太緊張,除非你要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你。」老公吻老婆是很正常的。
他一說,她的四肢繃得更緊。「別再嚇唬我了,我膽子很小。」
「看得出來。」他露齒一笑,迎向今天的主人。
趙大深的笑臉在看到他身邊的「女伴」後為之一愕,隨即眉頭深皺地微露怨色,好像在怪他幹麼破壞氣氛,帶來個修女讓他難看。
不信教,所以他很少有機會看見個修女站在他面前,一時間竟不知要說什麼客套話。
「呃,你……她……你們……」他詞不達意,期期艾艾的老半天。
「她是瑪麗莎修女,我帶她來見見世面。」他不直接點明她是誰。
「沒必要帶到我這裡吧,待會兒我有件重大事情要宣佈。」他無措的拍了一下自個的後腦。
「我曉得,今天是小築認祖歸宗的大日子,我來祝福她。」她早該改回本姓了。
趙大深眼神遲疑地瞄了瞄修女,「還有她的終身大事,娶到她的人可以繼承我的事業。」
「喔!恭喜你了,趙伯伯,小築打算婚配哪家公子?我一定包上最大包的紅包,自己的妹妹要出閣了。」他流露為人兄長的不捨。
「紅包你盡可省下,我保證你用不到。」他態度轉硬的用力瞪他。
因為女兒的丈夫就是他。
他千算計萬算計,還請來不少媒體記者見證這美好的一刻,可是沒料到居然出現個變數,平白多了個修女,他該如何應變呢?
這小子明知道他屬意他為接班人,還故意弄個神職人員來攪局,分明要給他難看。
哼!薑是老的辣,他就不信鬥不過嘴上無毛的小夥子,等著瞧好了。
「趙伯伯,你該不會捨不得小築出嫁吧!給妹妹的禮我可是早就準備好了,可惜不能和你老搶著送她上禮堂交給她丈夫。」姜,是給人吃的。
「你……」他皮笑肉不笑地拍拍管玉坦的肩。「不用搶,你直接和她上禮堂就好。」
「長兄雖如父,但趙伯伯仍健在,我不好僭越。」他客氣的謙讓。
處在暗較心機的兩人間的向虹兒胡亂地瞟著四周,無意間對上管意築似怪罪又無奈的眼神,不由得心生愧疚,她好像又做了一件錯事。
即使她明白自己並沒有錯,愛情本來就沒邏輯可言,沒來先來後到之分。
「修女在看什麼……」趙大深順著她的視線一瞧,「那是我女兒,很美吧!」
「嗯!意築姊從小就很漂亮。」她不吝嗇讚美,主說是一種回饋。
他神色一陰,「你認識我女兒?」
「我……」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為什麼他的臉會突然變得很難看?
管意築走近他們向父親介紹道:「爸,她就是我說過的虹妹,只是沒想到她今天會穿修女服來。」很像是諷刺。
誠實與虛偽。
「就是她呀!」他瞭解的一點頭。
「你是真修女嗎?虹妹。」管意築,不,現在應該叫趙意築,眼一利的問道。
「呃,見習的算不算?」反正又不只她一人,還有兩個另類同伴。
她看向管玉坦,「你介意她是修女嗎?」
「你認為呢?」他可不會放掉自己已吞下肚的魚。
「我懂了。」她回頭要父親放棄今天的設計,可誰知趙大深早已先一步拉起她和管玉坦的手宣佈。
「今日是小女改回本姓的日子,也是她與管玉坦先生的文定之日,我在此宣佈,希望各位作個見證。」
現場響起一片鼓掌聲和恭賀聲,鎂光燈閃個不停,每個人都帶著祝賀的笑容,包括管玉坦本人,似乎他非常高興娶到趙老的女兒。
但是有兩個人笑不出來。
管意築一臉擔憂地生怕父親接下來收不了場,他的決定太強勢了,大哥雖然在笑,但他的手緊抓著虹兒不放,恐怕不容易善了。
而向虹兒一心要擺脫丈夫的掌握,他一定正想著什麼和她有關的陰謀詭計,因為他太小人,嘴上笑得好假,令人毛骨悚然。
果真,在眾人的慫恿下他高舉一隻手要眾人安靜,死命的拉她上台。
「不好意思,趙伯伯的心意我只有心領了,誰叫我結婚太早。」他頗為遺憾的道。
一陣嘩然聲又起,記者意思性拍了幾張照應付。
「你結婚了?」趙大深的表情滿是愕然和怨惱。
「是的。」
「和誰?」他不相信有人比她女兒更出色。
管玉坦將忸怩的小修女拉在胸前,「就是她,我的愛妻向虹兒。」
這下子算是新聞了,學者娶修女前所未聞,因此記者們又浪費了幾張底片。
一旁的趙意築反常的沒有半絲難受,當她一看大哥帶著虹妹進來時,她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但她不覺得自己輸了。
至少,她贏回自己的心。
十幾年的單戀正式告終,他真的只能是她大哥了,而她不再愛他,就讓往日的傷痛隨風消逝。
「你怎麼可以拋棄我家小築娶別人?你要給我一個交代。」氣得不輕的趙大深頓覺臉面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