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美女藍蛇姿態撩人的哦語,「哎呀!請說點我聽得懂的語言好嗎?譬如法語或英文。」
「語言白癡。」尋鼠忍不住用中文嘲諷她。
周恩傑毫無懼意地迎向他們。「想必各位是聯合國總部派來的人吧?」
「果然有概念,難怪年紀輕輕就能獨霸一方,不愧為青年才俊。」幸好要他們保護的人,不是腦滿腸肥的大老粗。隱狼慶幸著。
「你們就是接替我任務的人。」楊正齊雖然有點不甘,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他們剛露的那一手了得。
「好說,楊警官,聽說你的被保護人日前中彈受傷,怎麼你還有顏面站在這裡。」伯爵鴉語帶輕視的說。
楊正齊發現他想殺人,尤其想殺那位面帶微笑說話的銀髮男子。
「想必閣下是伯爵鴉吧!果真有貴族氣息。」周恩傑握住好友即將爆發怒氣的手,寫意的問候。
伯爵鴉微瞇著眼,笑意未浮現眼底。「看來總部把我們的秘密全洩漏了。」「這點請各位放心,我得到的資料只有各位的代號及專長,其餘是一片神秘。」周恩傑沉穩地說出他知道的情況。
「既然如此,我大略的自我介紹,尋鼠、藍蛇和隱狼。」伯爵鴉依次介紹著夥伴。
他們僅是禮貌性的微微點頭,看似無害卻又隱約有著一層隔閡,令人很明顯的感受到他們的冷淡,但他們的氣勢卻又讓人信任。
「你們應該還有一位夥伴,也是你們之首的血狐狸。」昨晚周恩傑一直反覆地看著她寥寥數行的資料。
「啊,狐狸呀!八成回狐狸離了。」談起他們的老大,四人的語氣中淨是輕鬆愜意。
「她最不夠意思了,認識七、八年,今天才知道她是台灣出生的中國人。」尋鼠非常不滿意這點。
「哎呀!她是狐狸,難免狡猾了點。」隱狼把不滿借由言詞發洩出來。
五人相識已久,彼此幾乎是沒有秘密而言,對於各自的家世.血狐狸知之甚詳,而她對於自己的一切過往,卻只用父亡母歿、無親無戚的孤兒帶過。
「你要找狐狸呀!她去祭拜母親了,中國人真奇怪,祭拜祖先還要香燭、冥紙,真麻煩。」藍蛇一古腦的把自己所知傾倒而出。
「她有母親?呃——我的意思是她在台灣有親人?」楊正齊驚訝地有些口拙。
「誰都有母親,難不成你是從石頭蹦出來的怪物。」隱狼嘴角上揚,不屑地瞄瞄他。
「請不要誤會,他的意思是指血狐狸居然是台灣人,有點訝異而已。」討異的豈個是楊正並,連周恩傑也不免驚訝。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感激地看看好友,對這群外來客,楊正開有些無力感。「算了,別說你們驚訝!連我們都想捧她一頓。」伯爵鴉心恩,罪名是私藏秘密.不夠坦白。
「你敢嗎?烏鴉。本人在精神上支持你。」隱狼訕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我們會本著多年情誼,到你的墓碑前一掬淚水。」尋鼠飽含同情地搖搖頭。
「你們……一群膽小鬼,狐狸只有一個人,而我們有四個人。」不過說句真心話,他還真不敢招惹血狐狸。畢竟,一個連死都無懼的女人最可怕。
「四個人還不如她一條狐狸尾巴。」不然怎會被她吃得死死的,大氣不敢多吭一聲。隱狼小聲地說道。
「這倒是真的。唉!」四人同歎。
從他們戲謔的交談中,周恩傑對以聽出血狐狸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崇高而令人畏懼,使得他對她的興趣加上幾分。「她幾時會和你們會合?」他好奇地問道。
伯爵鴉看看窗外的太陽。「快了,等我們先閒聊一下,待會她應該會出現。」
「聊?你們想聊些什麼?」有毛病呀!楊正齊在心組納悶著,不就是保護周恩傑嘛!
「譬如我們討厭無能的警察,還有住宿的問題,狐狸說她絕不踏進周家的大門,所以……」四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無能警察的問題被扔在一邊,周恩傑和楊正齊疑惑的互視一眼,為什麼她絕不踏進周家大門,到底有何不為人知的陰影存在。
「為什麼?」他們倆一同開口詢問。
「不為什麼,你們只需照我們的安排行事,這是你新住所的位置,至於楊警官你可以消失了。」伯爵鴉給周恩傑這位置圖。他秉持他們一貫的行事作風——不作解釋就是最好的解釋,多言易生事。
「你們不覺得太無禮了嗎?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楊正齊感到不悅,被人瞧不起,對男人的自尊可是一大打擊。
倏然,一把小銀刀如閃電般掠過楊正齊耳後,削落少許黑絲,飛刀又回到主人手中被把玩著。
「就憑我們輕易突破警方的保護網,就憑我們可以在一秒內奪取你卑賤生命,就憑我們比你強。」伯爵鴉狂妄的說道,他是英國子爵,一個擁有維京海盜血統的掠奪者後裔,狂妄是他的本質,溫和的紳士面具是他的偽裝,
「你……你……好,算你們厲害。」冷颼颼的後頸提醒楊正齊的不如人。
「現在可以請你離開嗎?我們有事要討論。」尋鼠大方地拉開門,迎向外面滿臉訝異的警員。
楊正齊走向大門,「砰!」一聲的關上門.但他並未走出去,而是甩上門,免得被下屬取笑。
「學習是一種美德,本人正虛心的想向各位討教。」他這話是從牙縫擠出去的,顯示心中有多不甘被摒除於外。
「就讓他留下來吧!台北的地形他最清楚。」周恩傑認為他有必要留下來。
「隨便,反正去的是你的命,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德狼無所謂地用匕首剔指甲。
「再怎麼不濟,我還是個高階警官,」自己被說得好像是個累贅,楊正齊有口氣難嚥。尋鼠打了個哈欠,無聊地擺擺手。「拜託,你們到底談不談正經事,小心狐狸大姊不高興。」
伯爵鴉和隱狼正正臉色,一反高傲神情,嚴肅地執行血狐狸下達的命令。
變化如同閃電,一瞬間室內的人開始熱烈的交談,有人皺眉,有人搖頭,有人堅持。斗室內淨是風雲迭起。
在金山一處規畫完善的皋園裡,有一名身著黑衣的蕭瑟影子,她的長髮在勁風中飛舞,遮住她哀傷的眼眸,但掩不住那股悵然寒漠。
墓碑上可見年代久遠的滄桑,剝落的石跡隱約可見,一束鮮花、二枝裊繞輕煙的香、在火焰中紛飛的灰色冥紙和冰冷泥土。
旁邊是座年輕女子的新墳,那白髮母親哀音淒聲,聲聲傳入她的耳朵以,敲上她心坎的中央。雖然生與死的意義對她而言,早已不重要。
眼前躺著的是她唯一的親人,一個今生最愛她的人,只是愛已隨生命殞落而飄散,她再也感受不到那份溫暖和母親慈愛恬適的笑容。
「惠兒呀!你就這麼走,教媽以後怎麼辦?回來呀!我的心肝寶貝。」
維絲娜錯愕的轉頭,彷彿躺在新墳中的女子是自己的肉身。
「媽,你別這樣,姊姊會主得不安心。」一名國中生打扮的男孩,紅著腫脹的眼安撫著。
一個堅強的靈魂,這是她對男孩的,評語…
「教我怎能不傷心,從小我把她當寶一般捧在手心,結果她為了個該死的負心漢了結一生,完全不顧我會不會心碎。」
哭倒在墓碑前的母親,虛弱的身於和蒼白的臉,連風都帶著一絲悲傷。
「媽,你還有我,我會代替姊姊孝順你,永遠不會惹你傷心。」男孩強忍著眼淚,扶著母親。
「千萬別像你姊姊,千萬別像你姊姊。」母親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男孩扶著體力不支的母親,慢慢地離開墓地,風中不斷地傳來一句話——「千萬別像你姊姊。」
維絲娜無心地瞄瞄那座新墳,一張年輕帶笑的美麗俏臉躍人眼中,多年輕的生命啊!去。為了個「情」字香消玉殞,留下滿腹辛酸給年老的母親,值得嗎、
「媽,慶幸你早我一步離開塵世,不至於落個白髮送黑髮的淒涼晚景。」
石碑上的照片早已模糊不堪,輪廓依稀可見,唯一不變的是墓碑上的名字,並不因歲月流逝而更改過。
「媽,你會不會怪我一直沒來看你,我知道你和我一樣,都是孤伶伶地守著寂寞數日子。」
一陣微暖的和風吹拂過臉龐,宛如母親溫柔的手。
「你知道嗎、女兒不再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而是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再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在外流浪的這些年,我好想念你。怕自己被思念淹沒。我日以繼夜的工作,麻痺那一絲絲的情感。不要怪我,媽,我的心會痛的,也許今日一別,再見之日難期,千萬不要想念我這個無心的女兒。」
維絲娜輕輕地笑了起來,「你還是會想念女兒的是不是?這是所有母親的通病。」
花上的水滴已乾涸,最後一點紅光也燃盡,冥紙化成冰涼的灰土在風中翻攪,然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