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回憶當年聚會結束後,他們兩人都有七。八分醉意。她假意先送羅芬雅回去,故意留下周仲言的東西在她那兒,等她一清醒之後,一定會立刻送來還他。
然後脫掉周仲言和自己的衣物勾引他,在幽暗的房間內,周仲言錯把她當成羅芬雅而發生關係,以致造成不可收拾的結果。更甚者,她因那次的肌膚相親而受孕。
周家一向單傳,人丁單薄,周老夫人一得她懷孕之事,不顧周仲言的反對而迎娶她入門。雖然周仲言對她沒有感情,但酒後放恣縱情毀了一個純潔女孩的貞操,甚至還讓她懷了孕,在自以為的愧疚中,對她雖無濃情厚愛,基本上倒還謙恭有禮,不失為一個好丈夫。
原來是這樣。明瞭真相後,坦子慧恍悟的安慰她。
「你不用自責了,母親從沒怪過你,反而很感謝你。」
「感謝我?我搶了她的男朋友,她會感謝我嗎?」周夫人相信換成是她,她一定會有所怨恨。
「母親曾說過,她對周伯父只是兄妹情誼而已,若不是遇到我父親,她永遠也搞不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感謝你代替她愛周伯父,不至於讓自己成為負心之八,她真的很愛很愛我父親。」
真是這樣嗎?周夫人釋懷地一笑。「原來鑽牛角尖的人是我。」
她從婆婆口中得知,丈夫是因舊情人拒愛而失意,接著因愛人的死亡而心碎魂散時,她有些無法接受自己的深情如落花水流,所以不敢正視故友之女。
但經過反覆思索之後,她發現自己也算幸福的,至少她擁有所愛之人和出色的兒子,人生所要不就是如此?所以她才有勇氣坦承一切。
「你和你母親很像,難怪他們父子都堅持所愛,至死不渝。」周夫人心想,兩人的結合,也算是結了上一代恩怨。
「哪有像,人家都說我比較像父親,固執倔強又不服輸。」坦子慧連忙辯白,她哪有母親的溫柔和善良。
「你們笑起來都很像,好像陽光都只照在你們身上一般耀眼。」周夫人心想,大概就是因此而受到她們吸引吧!
兩人化解多年的心結,開懷的一起暢意茗茶聊天,時光彷彿回到純真年代。
周恩傑正小心翼翼地澆溉從枯木牛出的小綠茵,眼角唇畔帶著傻傻地笑意,專注地呵護脆弱的小樹苗,生怕有鳥兒啄了它。
「你在幹什麼?做……籬笆」坦子慧睜大了眼,太……太可笑了,他居然在替巴拿高的小苗做籬笆?受了刺激不成。
「你看看這棵樹,記不記得當年我們在這甲訂情?」他興奮的指著枯樹。
她不以意地瞄了幾眼,完全沒有記憶。「我想枯木逢春這句成語是在形容……它吧!」她暗想,又不是小孩子,還玩納愛的蠢遊戲。
「我想你忘了。」他看到她的表情,不難猜出她的想法。「以前它是一棵綠意盎然的大樹,因為我沒保護好你,所以天罰它受累。現在我履行誓約,它又長出新生命。」
喔!這下子她有點印象了,原來是「那棵」大樹呀!現在枯黑成蛀蟻的巢穴,居然還頑強的長出小茵,可謂是奇跡。「你不覺得你太大驚小怪了嗎?自然界的生命力不是人力可控制的,圍上籬牆等於違反天擇論,相當愚蠢。」
「愚蠢也好,我只想守著它成長,如同守候我們的愛。」周恩傑反身摟吻著她,倒在一片綠茵地。
「笨蛋。」唇一偷個空,她嬌嘻地輕斥一聲。
「我這笨蛋還做了一個更笨的驢事。」為了讓她高興,他情願做個傻子。
「什麼事?」
「我和史洛先生通過電話,他……」
擔子慧舉起手指打個叉,要他閉嘴,用著非常困惑的語氣問:「史洛先生?為什麼我覺得這個人名很熟?」
「我!他說你一向只喚他老頭。」沒個敬意,是她的標準行事風格。
「老頭?你沒事找他幹麼?」她疑惑地想,他們怎麼連得上線?是誰出賣的?
「你不甘於平凡的生活,酷愛冒險,所以我和他打個商量,一年讓你接一兩個任務。」
「你……你真的……」她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是的。不過有一個條件,必須讓我跟。」不然他放不下心。
「耶!太棒了,恩傑。我愛你,我愛死你了。」她激動地抱著他又吻又親地說著愛語。
「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嫁我?」現實的女人,不過他也懂得利用機會。
她可沒興奮過了頭,調皮地朝他眨眼抿抿嘴。「好吧!就明牛的二月二十九吧!」
「真的?你真的打算在明年嫁給我?不後悔?」一時的怔忡讓周恩傑忘了正常的判斷。
「真的,我絕對不會反悔,你準備在二月二十九迎娶我吧!」有得等了。她邪惡地想。
「萬歲,我終於可以娶到你了,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中式還是西式,隆重還是簡單,還……」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婚禮,絲毫不曾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一直到許久之後……
「該死的坦子慧,明年的二月根本沒有二十九日。」
笑聲在咆哮聲後響起,兩人追逐的身影在夕陽中拉長,小樹苗正悄然滋長著,如同兩人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