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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寄秋

  「想都別想,你的肺還不能適應油炸食品。」維絲娜搶過食物吊她胃口,一根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晃動。

  「他們呢?醫生也囑咐少吃油炸品。」藍蛇吸著嘴,不滿地控訴。

  「攸呀!你不用管他們,反正一點小外傷死不了人,想殘廢還挺難的。」維絲娜暗忖著他們敲掉石膏再復健,馬上就如糧似鼠。

  「講得真逆耳。」隱浪拍抬大腳坐直,享用點心,暗歎醫院的伙食真不是人吃的。

  「一點小傷?做人至少要有點良心,復健半年耶!你當跳上風舞呀!」尋鼠暗罵,冷血的臭狐狸。

  「想比傷痕嗎?子彈孔還在哦!」維絲娜左眼挑高,俏皮地想掀衣服。

  「去你的,只有那個笨蛋男敢要你。」尋鼠想著,一個鍋子一個蓋,還真跑木了。這時伯爵鴉賊賊地笑著,從後面口袋掏出一枝紅色的簽字筆,「夥伴們,容我為你們偉大的石膏作品簽個名。」他打算趁他們無法動彈時,快速簽下自己的代號和名字的縮寫。

  「哇——要得。這一套值得傚法,我要簽在腳指頭。」藍蛇興致一起,跳下病床接過筆,依樣畫葫蘆。

  「你們真缺德,欺負行動不便的同伴會道天譴。」尋鼠忿然的想用完整的另只腳攻擊,可惜殘廢就是殘廢,她只有歎息。

  「狐狸,理智點。」隱狼看到維絲娜眼中捉弄的光芒,心頭是一陣發寒。

  她捂著胸口佯裝痛心。「相信我,理智是我的第二生命,而第一生命是——哈!瘋狂。」說完,臉色立刻變成嘻皮面。

  「請努力。」這是伯爵鴉好不容易忍著笑說出的一句話。

  瞬;司,一枝紅色的簽字筆化身成彩筆,很快地描繪出一幅圖畫——荒野中有狼想息,烏鴉停在樹梢上,樹幹枝節盤著酣睡快掉下去的蛇。遠處的狐狸露出角償的笑意,直視著挖土的老鼠。

  同樣的圖樣在欲逃卻逃不掉的尋鼠腳上,維絲娜留下流芳萬古的巨作.

  「想開畫展嗎了別讓你的藝術天分失落,這個世界需要天才的誕生。」伯爵鴉誇張地展現演技。

  「我!終於有人懂得賞識真正的美感,太感謝你了。」維絲娜雙手緊握著他的手搖晃,配合著露出感動的表情。

  「拜託,我在吃東西,別害我反胃。」藍蛇覺得噁心,暗罵,兩個神經病。

  「我的病情好像加重了,快叫醫生急救。」尋鼠受不了的兩眼翻白,只差沒口吐白沫。

  隱狼更酷地說:「精神科在東邊大樓。」

  「藝術是精神食糧,我們木能怪他們沒有欣賞的眼光,畢竟沒有靈魂的人是感受不到。」伯爵鴉一副「請原諒他們無知」的救世主模樣.

  尋鼠用她不上石膏的腳踢了他一下。「去你的,死烏鴉,當我們是吸血克還是中國殭屍。」

  伯爵鴉裝出痛苦的表情。「暴力家,你真的符合身殘心不殘的精神,下腿這麼狠。」

  五人嘻嘻鬧鬧地開玩笑,以打發無聊的住院時間。

  伯爵鴉突然冒出一句,「聽說你打算辭掉工作外遊戲的時間已結束,他覺得該談點嚴肅話題。」

  「稍息真靈通,前腳才遞上辭呈,後腳就得到線報。」維絲娜的笑容中有抹澀意.

  「慎的打算放棄,不心疼?我們都知道你很愛這種工作。」就是因為有相同愛好,五人才聚集在一起。

  「誰說不心疼,疼得骨頭都在大吼著不要,可是這次的意外叫我放棄,放棄自己的不捨。」她感到一陣感傷。也許有人說愛情是她放棄的主因,其實不然。這次疏於防範的大火,讓一向自視甚高的血狐狸失去平日的水準,險些令同伴葬身火海,她自責的無法再領導他們,所以自願引退。

  「我會捨不得你。」藍蛇眼底有著滾滾淚光。

  維絲娜摟著她的肩膀輕靠著。「傻瓜,台灣只是地球上的一個小點,想我時就轉動地球儀,我就會在你面前出現。」

  維絲娜捨不得這群出生入死的同伴。多少年了,大夥兒鮮少分開過,如今分別,再見之期實難預料。

  「誰來代替你?」他們的分別教隱狼怎能不難過,尤其在他終於認同這個小不點的中國娃娃時。

  「哈維,你在哭嗎?給我酷一點,你是隻狼耶!」他們惹得她也想掉淚。

  「乾脆咱們一起退出算了,少了個出點子的狡猾狐狸,這行飯還嚥得下去嗎?」伯爵鴉天真的突發奇想。

  維絲娜笑著看這只可愛的烏鴉。「據我所知,你們會有一個新領導者,你們猜是誰?」連她剛知道時都有些意外。

  「誰?哪個痞子敢接下這個爛攤子。」他們意興闌珊地問,不在乎誰來接手。

  「再野正次,代號火鷹。」

  「他?!哎喲喂!有沒有槁錯,那個溫吞謙和的完美先生?火鷹這個代號實在不適合他。」怎會是他?大怪異了。四人簡直不敢相信。

  維絲娜不以為然地說:「我討厭他,但不可否認他有點料,所謂會咬人的狗不會吹。」她知道若是沒有實力,他在聯合國的地位不會與她相等。

  「我無法想像平野正次當我們頭頭的樣子。」光想就發抖,到時得拿著尺做人。尋鼠畏縮地想著。

  「我們一定會被他悶死。」他無趣得像白開水。藍蛇不敢想像以後的日子有多枯燥。

  「他比較像動物管理員。」伯爵鴉傻傻地說出實話,引來一堆大眼瞪。

  他們全部以動物之名為代號,他這麼一說不就擺明的平野正次是來管理他們這群動物的?難怪招來怨總。

  「我只能說……日子還是得過,大家就各自珍重吧!反正輪不到我糖渾水。」維絲娜是準備拿著板凳看猴戲。

  「哎——」四人齊歎。

  「好好事受你們僅剩的美好時代。」她會在精神上予以支持。維絲娜在心中這麼說。「你來了,坐呀?」周夫人煙雅地泡著茶,細語柔聲的招呼維絲娜。

  「夫人,你特別請人找我來有事嗎?」自從她的真實身份被揭露後,周夫人對她的態度一直不甚熱絡,所以她感到質疑。

  周夫人美爾一笑。「你不是已經答應恩傑的求婚了,應該改口了吧!」

  「唱片?」她不情願地應一聲。想起這事她就有氣,她根本就是被逼婚的嘛!在頂樓等待消防人員救助時,周恩傑突然瘋性大發的求婚,堅持她不點頭允婚就不上雲梯,四週一陣鼓噪聲不斷的催促,逼得她不得不點頭。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請你到這裡吧!說來很慚愧,我是想向你懺悔的。」

  「懺悔?!」維絲娜覺得太誇張了。「我們之間好像沒有結怨。」她心想,除了當年一事,周夫人沒有勇氣挺身仗言之外,她們應該沒有過節。

  「我是希望你能代替芬雅接受我的道歉,當年是我對不起她。」周夫人神情上一片內疚之色。

  維絲……應該說坦子慧,卸任的前聯合國探員,現在她已經不是血狐狸維絲娜·坦。

  「不。是我個性大衝動了,硬是要母親和我一向離開周家。」坦子慧以為周夫人愧疚的是這件事。

  周夫人慈藹地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一件事,是更久的過去。」每每想起,她就呼噓不已。

  「過去的事?你曾做出什麼對不起我媽的事?」可能嗎?坦子慧覺得很懷疑。

  「用的是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們在一起求學時代的事了,日子過得真快。」周老夫人心想,一晃眼就是三十幾個年頭。

  「夫……周媽媽,那麼久的事何必再耿耿於懷,我想我母親不會怪罪於你。」天啊!連古早的老古董都值得搬出來?坦子慧有點受不了。

  「芬雅一直是個善良開朗的好女孩,更是一位值得深交的好朋友,若不是我的介入,她會和仲言幸福的生活。」更不會早逝。周夫人暗道。

  「這事呀!其實沒什麼。母親在世的時候常稱讚你是多麼不可多得的溫柔好友,常常幫助她很多事情。」坦子慧對過去的事已不想再計較。

  周夫人激動地說:「她錯了,我是個寡廉鮮恥的噁心人,我嫉妒她的美貌、功課和人緣,她總是活在陽光歡笑之下。相反的,我老是戴上羞怯矜持的假面具,因為我想利用她的同情博取更多的注意。」

  周夫人想起當年的她真的很嫉妒羅芬雅,集合上天的一切恩寵,所以假意與之結交,目的是想掠奪所有的好運。「沒什麼嘛,人之常情呀!在你們那個年代的女人是沒什麼自由可言,想讓自己在人群中發光是十分正常的。」坦子慧安慰道。但她沒想到外表溫婉賢良的女人,內心卻是自私的算計別人。女人,不管在哪一個時代,都是自己的奴隸,局限在小小空間裡,找不到出路。

  「老不是我有心的設計,她和仲言就不會因此分手,現在周夫人的位置非她莫屬,而她的生活也會舒適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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