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對我吼,她有什麼是我沒有的?讓你這樣三番兩次的給我臉色看,不要以為我看上你就可以拿蹺!」艾梅大吼道。一次、兩次她可以忍受,誰教自己垂涎他健美的體格和魔鬼般的容貌。但忍耐是有限度的,以她高傲的性子,豈能容許他再三的輕蔑。所以她臉一變,露出真性情,刁蠻的本色顯露無遺。
伊恩輕視的睥睨艾梅週身,「她有一顆善良純潔的心,處處為人留余步,你有哪裡比得上她?」
「笑話,她純潔?你上過了嗎?怎麼知道你是排第幾,搞不好她私底下已是殘花一朵。」艾梅口不遮攔的發洩自己的怒氣。
「我從不打女人,你正在逼我動手。」伊恩的拳頭握得緊緊的,似有山雨欲來之勢。
「有膽子就動手呀!別以為我會像那個蠢女人一樣,連匹馬都怕得發抖。」氣焰囂張的艾梅恥笑的挑釁。
他真的被惹火了。「該死!今天若不教訓你,我伊恩還……雪兒,你要幹什麼?」他話才說到一半,懷中的天若雪就掙脫而去。
看她拿著椅子靠近金棕色的母馬——成功,好像她要……天殺的,伊恩咒罵的跑上前扶住天若雪的腰,既不抱地上馬也不放她落地。「你一定要嚇得我心臟無力才甘心嗎?」
天若雪抿著嘴強抑著害怕說:「我要騎馬。」
艾梅的一番話著實傷了她的心,因為幾個月前發生的那件事讓她總覺得自己身上很髒,而且她已經很用心的要和艾梅做朋友,為何艾梅要如此傷害她?眼淚一滴滴往腹內吞,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要老是依賴別人,要自己克服心中的恐懼。
「你確定?」伊恩看得見她臉上的堅決和一絲掩不住的懼色。
「嗯!」恐懼讓她說不出話,只能用點頭示意。
「好吧!隨你的意思。」他用力一托,把她送上馬背。「兩腳踩在馬蹬上夾緊馬腹,不要太用力拉強繩。」
抖動的手指洩漏了她的驚怕,伊恩一手拉著強繩,一手握著她顫抖的手,不斷的哄逗她,要她放鬆的呼氣、吸氣,不時的向她投以令人安定的眼神,告訴她,有他在,一切沒問題,他會保護她的。
天若雪有些感動的露出一絲虛弱的笑。「可不可以讓馬走動兩步。」她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害怕了。
因為他堅定的眼神,她的害怕在流失,一股淡淡的情愫讓她滋生了勇氣,她想試一次。
不管是騎馬或愛他!她渴望被愛,想狠狠的愛一回。
「你坐穩了,現在輕輕的踢馬腹一下,然後拉住韁繩,對!就是這樣,慢慢來,不要心焦,我們有的是時間。」
「它……它不會把我甩下去吧?」天若雪不敢大聲說話,怕惹惱了座下的大馬。
「不會。你沒看見我拉著它嗎?我會保護你,放心。現在輕扯一下你右手的韁繩轉個彎。」
「這樣扯是吧!它……它在轉向了耶!」好……好可怕,可是她又覺得有一點點刺激。
「你學得很快和馬兒的默契也不錯,再練習一下就可以來個小跑步。你很優秀哦!要不要考慮當騎師啊?」伊恩鼓勵的說。
「你一天不……不消遣我就不舒服嗎?」騎師?她想都不敢想,只求別摔下來就該感謝老天保佑。
「沒辦法,我就是愛死你了。」
天若雪緋紅的臉蛋引發艾梅強烈的恨意。她得不到的男人也絕不讓其他女人得到,所以她趁伊朵兒不注意的時候拎起馬鞠,並悄悄的接近成功的背後,在它兜轉之際,伊恩的視線恰巧被馬首擋住,艾梅便揚起手中的馬鞭用力揮下,當伊朵兒發現她的舉動時已來不及阻止,只能尖叫的提醒馬上的天若雪。
成功感到一陣劇痛傳來,慌亂的揚起前腿悲嗚並急切的想把背上重擔的拋卻,嚇傻了背上的天若雪,她只能臉色蒼白的死命捉著韁繩。
伊恩見狀二話不說的翻身上馬,坐在天若雪身後控制馬兒,動作快速而敏捷,很快的便隨馬性而揚長急奔,消失在地平線那端。
「你這個壞心腸的巫婆,要是雪姊姊受到什麼驚嚇,我絕不放過你。」氣呼呼的伊朵兒揮動著雙手罵道。
「臭丫頭,你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想跟我作對你還早得很!」她也忍了這小鬼很久。艾梅絲毫不將伊朵兒的警告放在眼裡。
「你真厚臉皮、不要臉。原來伊恩哥哥早就看穿你的黑心肝,所以才不要你這個蛇蠍女魔!」
「沒教養的小鬼,信不信我會撕爛你的嘴。」連個小丫頭都想教訓她。
「你才沒教養呢,快滾,我們不歡迎心機深沉的壞女人!」實在有夠惡毒、沒風度。伊朵兒打心底受不了眼前的女人。
艾梅奸狡的冷笑,「說你沒教養還不承認,這是弗顯斯家,你有何資格趕人?」
「我總有資格請你離開弗顯斯家的土地吧?」弗顯斯夫人適時的出現。
「弗顯斯夫人——」艾梅有些心虛。
「卡洛媽咪,這個壞女人她……」伊朵兒急著告狀。
弗顯斯夫人示意要伊朵兒別激動,因為剛才的一幕她都全看見了。當初她只當這個漂亮的女孩城府深了些,愛耍些小手段,應該不至於會出什麼大亂子,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她在家中出人。直到馬克一臉緊張的在後花園出現時,她才注意到有事發生,連忙的趕到卻正好看到艾梅一臉猙獰的揮鞭,下手毫不留情。真枉費雪娃娃還當她是好朋友,艾梅簡直是不識好歹的女人。
「蘭蒂絲小姐,咱們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淑女,當初我是看在雪娃娃的份上才對你倍加禮遇,沒想到……唉!真教人失望。」
「你誤會我了,弗顯斯夫人,你千萬別聽小女孩亂造謠。」艾梅見弗顯斯夫人出現立即裝出一副受陷害的表情。她深知弗顯斯家族在法國佔有一席之地,一句話就能影響當今政局,所以艾梅不敢得罪她。而且弗顯斯夫人在社交界算是第一把交椅,只要有她當靠山,在法國社交界就能如魚得水,每個人都對她爭相巴結、奉承。
還不知悔改,弗顯斯夫人說道:「伊朵兒什麼都沒說,你又何必拉她來當擋箭牌。」
「我做錯了什麼惹夫人生氣?」艾梅不知自己醜態畢出,還做作的輕言細語,佯裝高雅。
「唉!」這也不能怪她總是無法放下真心去疼眼前的女孩。「雪娃娃是我的寶貝,我不允許有人在我的土地上欺負她。而你雖是名門閨秀,但是妒心太重,且心術不正的傷害無辜,所以我不能原諒你因妒生恨遷怒雪娃娃,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弗顯斯夫人,我……」艾梅還想為自己辯解。
弗顯斯夫人失望的搖搖頭。「不用多說,你揚手抽鞭的惡劣舉止,我想這一輩子都很難從我心中抹滅。蘿莎娜,送客。」
「是的,夫人。」蘿莎娜遺憾的睨了艾梅一眼,「艾梅小姐,請慢走。」
自知挽回不了,艾梅忿忿然的掉頭離去。
「不知道雪姊姊會不會有事?」擔憂的伊朵兒倚在弗顯斯夫人的身側,望著伊恩他們消失的方向。
「馬克調教出來的馬匹我信得過,應該會馬上恢復平日的性情,而且有伊恩在,不會讓你的雪姊姊受傷的。」弗顯斯夫人信得過伊恩的本事,他的身手是經年累月磨練出來的,絕對不會連點小事都失手。
「希望如此。」伊朵兒還是有一點點憂慮。
「成功」不停的往森林深處奔去,伊恩一手護著在他懷中打顫的天若雪,一手控制強繩以穩定馬兒的步伐,不致讓天若雪覺得太過顛簸。
「雪兒,沒事了,不用怕,我在這裡。」伊恩出聲安慰著懷中的天若雪。
咬著下唇,臉上完全失去血色的天若雪,腦袋是一片空白,她只能緊緊捉住眼前的依靠,閉著眼任由風從耳邊掠過,弄亂她一頭長髮。
過了一會兒,馬兒跑累了,依動物的本能,找了處近水源的草地停住,便逕自低下頭飲水止渴。
「來,現在我要抱你下馬了,小心點。」
當雙腳接觸到地面,她的臉上才恢復一點血色的張開眼,眼底還殘留些餘悸。「我們……沒事了?」
伊恩溫柔的將她頰上的亂髮揆到耳後。「我不是說過了,我會保護你的。」
「我們真的沒事了?」她還不大敢相信的猛眨眼睛,生怕是幻覺。
看她失神的模樣,伊恩感到既心疼又不捨,他在她額上親吻了一下,用著輕鬆的語調舒緩她的心顫,「喂!小姐,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你這種表現很傷我的自尊心耶!你瞧,我的心都碎了一地。」
「我……我只是一時閃了神。」太好了,沒事了,她吁了好大一口氣。
她真是倔強,明明嚇壞了,他在心中愛憐的想,「不管不管,你傷了我心,我要求你賠償。」伊恩藉故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