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做介紹,直接敘述情況。「雪兒就被關在這幢老房子的地下室,除了詹孔雀外,這裡尚有她二十餘名手下。」
「這幢老屋看起來已經壽終正寢,有可能住人嗎?」於仲謀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表相是會騙人的,何不親自去探查一下。」吉蓮意指隱藏在樹洞下的毒蛇,才是教人難以設防的。
「那你們呢?」祈上寒不想吉蓮涉險。
吉蓮和哈維對望了一下,從眼神中瞭解彼此的意思。
「這是你們的私事,不容我們插手,當我們是棵草吧!」吉蓮說道,她不屑的想,這些剩菜剩湯,還不值得他們出手。
「你就給我遠點,不要靠太近,以免被流彈波及。」祈上寒大男人的保護欲顯露無遺。
當她是另一個天若雪不成,她才沒有那麼懦弱。吉蓮不悅地說:「知道了,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希望你說話算話。」祈上寒接著轉向身後的兄弟們道:「走吧!該我們上場。心秋,你殿後。」
「是。」江心秋應了一聲。
「可別擺烏龍才好。」文易虔硬著頭皮跟上。
現在,只剩下吉蓮和哈維站在樹下。
「他愛上你了。」哈維說著標準的中文。
「多謝你的法眼,明察秋毫。」吉蓮口氣不悅地回答。
「你愛上他了。」他眼底有著明顯的笑意。
唉!她認栽了,心事怎麼可能瞞得過相交多年的夥伴。「你少多事。」
他挪揄道:「看來你真的很崇拜狐狸。」狐狸走一步她跟一步,連發情……不,談情的時機都相差不多。
「想要我發封電報給你身在保護區的酋長父親嗎,」她知道他也在避,避他父親下的催婚令。
「你的個性愈來愈像狐狸,擅用威脅手法。」哈維感歎吉蓮有樣學樣的速度真快。
她同情地捶了他的上臂。「物以類聚,你也好不哪去。明明你可以救出天若雪,偏要留個功勞給人拾。」
哈維直截了當地說:「我討厭女人。」尤其是軟趴趴,沒主見又愛哭的千金大小姐,所幸他的三個女夥伴,個個堅強得不像女人。
吉蓮知道他壞毛病是改不了了,只好說道:「你想站在這裡吹風賞景呢?還是跟上去看熱鬧?」
「你想呢?」他冷冷的劍眉一挑。
「當然是看熱鬧。」她瞭解彼此都是愛好腥味的怪胎。
話一說完,樹下已不見兩人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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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呀!我終於瞭解天壤之別這句成語的用法。」高賦忍不住驚歎。
一行人踏入屋內之後,才知外表看起來頹廢的老房子,內在是明淨浮華,一塵不染的光亮照人,連地上都鋪著棗紅色的長毛地毯,樓梯扶手用的是高級雲石綴上淡綠色的水晶。
「小聲點,仲謀和我解決屋內的打手,阿賦和心秋到地下室救人。」祈上寒一一分配各人的工作。
看似頹傾的殘屋,竟是最好的掩飾色。江心秋感慨地想著,她迎高賦尋找著地下室的入口。
天若雪一個人窩在陰暗的角落裡,傾聽著鼠嚙木牆的聲音、蟑螂在天花板拍翅的沙沙聲,只能無助地用手指在地上畫圈圈,她不知時間流逝的速度,只有呆呆地等候救援。
「我好想秋姊姊,不知道她是否在為我擔心?」現在的她,已經會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設想。
驀然,一個悶哼聲響起,她警覺地豎著耳朵聆聽,接著失望地垂著頭,嘲笑自己無聊到竟以為有人會來救她。
正當她這麼想時,門上發出強大的撞擊聲,「砰!」光線從大門口射入,兩張令人動容的面孔躍人她的眼中。
「秋姊姊、高大哥。」天若雪有氣無力地喚著,欣喜的笑容在臉上展開。
「雪兒,你受傷了,」江心秋連忙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高賦瞧天若雪衣裳破裂,身上紅腫傷痕遍佈,不禁一顫,「他們沒有……沒有對你……」
她瞭解地露出虛弱的笑。「他們只是嚇嚇我,沒有強暴我。」
「該死的,我一定替你報仇。」高賦生氣的想,她那麼纖弱,怎麼受得起這樣的折磨。
天若雪拉拉他的衣擺。「沒關係,我撐得住。謝謝你們冒險來救我。」
高賦和江心秋詫異地互瞄一眼,感到今天的雪兒好像不太對勁,似乎……成熟了。
「咱們上去吧!」高賦說道。
江心秋扶著天若雪,高賦在前頭帶路,等離開了地下室回到大廳時,只見一大票月沙幫的餘孽及詹孔雀被捆綁在地面,每個人的臉上掛了彩。
「大哥,我們找到雪兒了。」高賦向祈上寒報告。
祈上寒懊惱地看著一身狼狽憔悴的天若雪。「雪兒,祈大哥對不住你。」
她無所謂的笑笑。「是雪兒任性,連累了各位哥哥姊姊,是雪兒的不是。」
「雪兒,你……」祈上寒訝異得說不出話來,就在他怔忡不語時……
「小心。」一個聲音傳來,突然一道黑影撞倒了他,接著是滅音手槍的扣扳機聲,地上傳來重物落地聲。
眾人趨前一看,赫然發現那是胸口中槍、一槍斃命的詹彪鶴,他臨死前手中還緊握著一把紅星手槍。
詹孔雀無法置信地喊叫。「你殺了我父親?你殺了我父親?我要殺了你。」
哈維見慣了陰狼的毒蜂,在她衝過來之際,一個手刀擊向她的後頸,詹孔雀就倒在他的腳下。
「不自量力的女人。」他平靜地說,表情是一如往常的冷。
祈上寒拍拍衣服向他致謝。「你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不用,我是為老鼠救的。」哈維的語氣仍是平淡。
突然,一顆小石子不偏不倚地敲中他的腦袋。
「找死,臭狼,少開尊口。」吉蓮低吼著。
哈維不在意地揉揉腦門上的腫塊,對祈上寒說:「這個女人很潑辣,考慮清楚再行動。」
「你這個叛友……」她還想多踹他一腳,身體卻被人攬腰一抱。
「我考慮清楚了,她就是我要的女人。」祈上寒無可奈何地傻笑,寵溺的在她唇上一吻,一場男女追逐戰到此告一段落。
第十章
中正國際機場
轟隆隆飛機起降的聲音,柔美悅耳的各國語言在空中傳送,來往的旅客及親友在出入境處含淚揮手,匆忙的生意人則趕著上下飛機。
在這群紅男綠女當中,站了數名外貌出眾的俊男美女,頻頻吸引旅人的回首注目,若不是他們一身超絕的霸王氣勢震人,恐怕會有不少人上前搭訕。
「雪兒,你真的打算出國遊學?」江心秋捨不得地紅了眼眶,好像送女兒離家的慈母。
天若雪安慰地握住她的手。「不要這樣,秋姊姊。我只是出去見見世面而已。」
自從那件事故發生後,天若雪在一夕之間成長了,不再依賴眾人,學習走出自己,而且不再祈大哥長、祈大哥短的跟前跟後。因為她瞭解愛不是自私地佔有,所以她放開心胸去接納更多的愛。
而且她也看得出來,祈大哥和吉蓮彼此有情,與其作繭自縛,不如破蛹而出,做只翱翔花國的蝴蝶。
「雪兒,國外不比自個國內,一切要小心,不要著涼了。」高賦難得像只老母雞的嘮叨。
「我知道,高大哥。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倒是你,幾時要把秋姊姊娶進門?」天若雪學會了幽默。
高賦羞赧地摸摸她的發。「小丫頭,幾時學會貧嘴了。」他也很想實現她口中的願望。
他若有所求的看向江心秋,她則臉色微紅地轉向一旁,神情慌亂的理理頭髮。
「沒指望了,像三哥這種蹩腳貨,只有一輩子看人吃肉的份,他連湯都喝不著。」文易虔奚落著。
「文、易、虔,我很不想在大庭廣眾下扁人。」高賦心想,這小子居然當聚丑他。
「我說的是事實嘛!」這年頭就是有人聽不得實話。文易虔悲歎一聲。
「你還說。」高賦惱起來,一雙鐵臂鉗緊他的脖子。
文易虔伸出舌頭翻翻眼。「救命啊——殺人滅口呀!殘殺兄弟嘍!」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在機場丟人現眼。雪兒,到了那邊要記得常打電話回來,祈天盟錢多得可以填海,不要太節省。」於仲謀也叮嚀著。
「於大哥,我會天天半夜打電話回來,煩得你大叫受不了為止。」天若雪開玩笑打趣著。
「無所謂,我是夜貓族,沒有時差上的影響。」他於仲謀可是一天只要幾個小時的睡眠即足夠。看著小女孩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女孩,他那種驕傲的父性成就感難以言喻,今日在此送她出國,內心感慨萬分,希望她永遠保持那份天真。
「換我道別了。」文易虔擺脫高賦的箍制,推推於仲謀。「雪兒,你到國外,不要忘了文大哥。」
「不會的,文大哥。雪兒不會忘記盟內所有關心我的人。」天若雪說道。
「還有外國男人對東方女人有著莫名的東方情結,你可要小心點,千萬別上當,我可不許你嫁個外國人。」文易虔也像個嘮叨的老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