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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寄秋

  只因她戀上體熱的交纏,粗野、毫不溫柔的肉體撞擊,惟有他能帶她體驗那幾近死亡的快樂。

  要他,要他,要他……全身都吶喊著要他穿透柔嫩花心,她變得癡迷於男歡女愛的激烈情慾,不能忍耐少了他體溫的空床。

  由情慾的天堂回到地面,顧不得鞭傷疼痛,她草草地抹上藥膏便四下尋他,一整夜,她甜蜜的回想魔似雙掌遊走身體的滋味。

  可是不應該,在她幾乎跑遍鷹幫旗下的據點,換來的竟是夢的破滅,心如刀割——

  「仇大哥,我沒滿足你的需要嗎?為何你又找上這個臭女人?」

  「一個茶壺四隻杯子的道理你不懂嗎?別再讓我聽見你攻擊她的不當言語。」他不認為有錯,同時擁有數個女人是男人的特權。

  在方妲靜背叛他之前。他一樣周旋在眾女之間;只不過她受寵幸的機率高過其他人,外界的兄弟才會誤認她是他心愛的女子。

  對他而言,女人都差不多,乖巧、溫順的伺候他的慾望,不多話的接受既定本分,他不會虧待對方,金錢、珠寶買斷女人的自我。

  不像某人只會不斷地惹他發火,三句話就讓他氣到吐血,打罵不得地恨起柔軟的心。

  他於嗎遷就她,打暈拉上床辦事不就得了,何必顧慮她要不要,有了肉體關係還怕她反悔,到時肯定巴著他不下床,一要再要。

  女人都是這樣不教不乖,貪婪地汲取他在床第間的高超技巧,他看透了女人的本質,骨子裡騷浪裝貞節。

  「仇先生你別用曖昧眼神瞧我,本人不認同茶壺論。」她是咖啡杯,隨時替換精緻的杯盤。

  而且她還有調匙,奶糖和糖作伴,選擇多項化。

  「我的醉女人,你在暗示我有了你就不能再玩花弄草了嗎?」如果他還活著不被她氣死。

  唉!他為她樹敵了,真是麻煩。「我是希望仇先生高抬貴手,滿園的花香撲鼻。」

  她有時間談黏膩的戀愛嗎?她好像永遠在忙,生活中填滿了屍體。

  言醉醉望著身側狂妄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心裡轉著千百個旁人看不透的思緒,看似保守其實率性,她是一朵任性的天人菊。

  「前陣子吃膩了大閘蟹,獨鍾你一身美味,早忘了花的香氣。」說到花香,他怎會聞到一段很淡的菊花味。

  「仇先生太少在花園裡走動,吃素有益健康。」他的體味擾亂了她正常思考。

  笑著撫搓她粉頰的仇琅咬了她一口。「別教我怎麼用女人。」

  用。一句貶語。

  「該死的,你真咬我。」臉色微變,她低聲的咒罵。

  菊的本性.花的野性,兩者融合為一便是漫不經心的菊花仙子,曾在天庭掌管四季花卉,只是她早遺忘千百年的仙事。

  天人菊本就是一種繁殖力強的野菊,小小赤褐色的芒刺狀圓球隱藏數十粒種子,果團一個接一個,幼苗一株接一株,日益壯大的趕跑原本土生土長的小花小草。

  也就是說具有侵略本能,不過嬌美的花形是最佳的掩護色,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慢慢形成花海,霸佔其他花草的生長空間。

  無害卻狡猾,表裡不一,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錯了,我是在疼你,醉兒甜心。」仇琅發出清朗的笑聲,為擊破她的恬靜而得意。

  她好想揍花他的笑臉,刺眼。「仇先生,你喜歡我的解剖台嗎?」

  「用來佔有你嗎?我還沒在死人台上做過愛。」絕對刺激。

  越說越離譜「不,我打算閹割你身上最不安分的部份。」

  一刀切下一勞永逸,永不作怪。

  「醉酒美人你錯了,那部份會帶你升天,沉溺在性愛頂端。」那方面他向來引以為傲。

  性,是征服女人的手段之一。

  「你太糜爛了。」幽幽一說,言醉醉調開視線遊覽底下瘋狂好鬧的人群。

  人為什麼總是在追求虛幻?

  「她不適合你,仇大哥,我才是和你同世界的人。」安恬華忍耐的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她不想再挨鞭子了。

  急躁成不了大事,儘管她恨得牙肉都咬疼了。

  同世界的人?這句話讓心情大好的狂鷹臉上蒙上一層陰霾。「我的世界就是她的世界,誰敢多言。」

  一條條溝橫在眼前,他要如何跨越立場迴異的對立現象,黑永遠是黑怎麼也漂不淨。白呢?

  「她是站在司法的一方,而我們是走在法律邊緣的人,她比方桓靜更有可能背叛你,送你進牢裡吃免錢飯。」

  「你會出賣我嗎?小醉兒。」他的眼神深沉迷離,鷹眸似要著穿她的靈魂。

  「會,我會出賣你,如果我握有你犯罪的證據,我會一併呈上地檢署。」維護治安人人有責。

  他笑得森冷。「你真誠實得令人著迷,我越來越中意你成為我的女人。」

  「誠實是一種美德,仇先生今後應該更小心行事,別讓我有機會出賣你。」原則上她不愛管閒事。

  所以說屍體比活人可愛,不頂嘴,不會讓她煩心,安安靜靜地等著腐爛生蛆,平靜的消失在解剖台上,然後下葬。

  包廂中人是不多,可是煙霧瀰漫的環境叫她吃不消,吵鬧的聲響搔擾著耳膜,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多久,不用酒瓶去砸人。

  煩吶!好想清靜清靜,她倏然起身。

  「你想去哪裡?」收集他的罪證嗎?她這輩子休想擺脫他。

  無形中,仇琅已將言醉醉定位在一生伴侶。

  「洗手間,仇先生不許人污染潔淨的馬桶嗎?」她瞅視在她手臂上按下五指痕的男人。

  「快去快回,別想開溜。」他彈彈手指,命兩名手下「護送」。

  言醉醉失笑地一眨眼睛。「承蒙你看得起,要不要順便在我脖子上套條狗鏈?」

  要走不難,他真以為她走不了嗎?

  言醉醉走出包廂,身後跟著兩個大男人,看起來威風凜凜,十足大哥女人的派頭,讓人品頭論足老半天,暗地猜測她身價多高,日後能不能包下她。

  以一個二十七歲「高齡」的女人而言,混在一群二十出頭的漂亮妹妹當中她毫不遜色,不少色迷心竅的狼字輩還向其他舞女詢問她一夜多少。

  當她一離開,野心不減的安情華立即補位,嬌媚帶嗲地偎向寬厚胸膛,只不過她只得到一個滾字。

  *   *   *

  該不該道歉呢?

  還是算了,所謂無知最快樂,何必去剝奪他短暫的平靜,一餐飯的代價是守口如瓶不算太壞吧!他本身多少要付點責任。

  甩甩髮酸的手臂,她不得不承認男人的臂力的確大過女人,解決四五個大男人居然耗去她十五分鐘寶貴時間,看來她得抽個空讓特訓隊的教官給予特訓,不然她真的會成為同事解剖報告中的人物。

  「咦,安妹妹人呢?被你分屍了還是丟進血池。」她肯定更恨她了。

  仇琅的眸中映出冷戾。「怎麼去那麼久,青林和石寶呢?」

  「要聽真話還是霧裡摸花?」應該快到了,他可能會氣炸。

  「霧裡摸花?!」他不解地勾勾指頭要她坐近些。

  「明知眼前有叢花,怎麼摸也摸不著,霧中花,花裡霧,分不清是花或是霧。」老實說就是真真假假。

  「少給我花和霧的故弄玄虛……你受傷了?」沁鼻的血腥味雖淡,逃不過他眼底的精明。

  他一反平日的霸氣顯得張皇,拉過她仔細一瞧,食指拍起她手肘的一滴血質問。

  「若說女人的生理期你信不信?如廁時難免不小心……」好大的臉,鼻頭有顆小豆子。

  這女人不揍不乖。「你最好一五一十地說明白,別讓我親自檢查。」

  她像是放棄當個好心人似的笑笑。「以你鷹幫的勢力來看,我會不會有敵人?」

  「什麼意思?」

  「仇先生該整頓整頓洗手間的安全措施,免得人家說你鷹幫無能人。」世代的替換是必然現象。

  「拐著彎暗示當我是神嗎?」目光一沉,狂妄的諷語帶著自嘲。

  「我開門見山的說吧!有人要殺我,而且不像是一般見色起意的小混混,看得出受過訓練。」資質不差,再磨個五年她可能不是對手。

  「你那兩個手下正躺在洗手間外頭的地板上,一時半刻是醒不了,對方下手不輕卻沒有要他們的命,主要是針對我而來。」

  「肘上的傷是讓人給傷的?」他的口氣平淡,冷厲的黑眸沉積嗜血光芒。

  「閃子彈時撞上洗手台上的玻璃,他們傷得更慘。」治安敗壞讓警察力有未逮。

  「他們?!」很好,在我的地盤開槍還動我狂鷹的女人。「全都該死。」

  一抹慎重掠上言醉醉飄移的水眸。「你別急著生氣,待會還有事等著你處理。」

  「什麼事……」警哨聲打斷他的追問,他倏地明白了。「你給我報警——」

  「身為維護公權力的一員,我只是做到『被害者』該做的事。」有備無患的手機適時發揮功效。

  手機是茉莉居的瞿小嬰贈送,兒童節目大手筆的發送手機,剛好有剩就一戶一機,順水人情做做敦親睦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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