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威士忌加白蘭地,你怎麼進得了我家?」到底是誰出賣了她。
宋沐風一副閒適的神情走向她的衣櫃。「門一開就進來了,你該在門板上多加幾道鎖。」
防小人不防賊,這大廈裡的女人都不正常。
「你是小偷呀!幹麼不去別人家闖空門偏找上我。」糟了,浴巾全濕了。
她要如何出去趕狼?
「一下子是賊一下子是小偷,我不做些壞事好像有點對不起你。」黑影逼近毛玻璃,惹得她心慌。
「你……你要幹什麼,別走過來……」沈戀梅緊張地瞧瞧門上鎖了沒。
真有心要作奸犯科,一道毛玻璃是起不了喝阻作用,鎯頭一敲兩面通。
宋沐風的笑聲詭異無比。「我什麼也不做,雖然美景誘引我的犯罪慾望。」
「走開啦!你靠那麼近幹麼,小心長針眼。」她撈了條濕浴巾包住上半身。
「開門。」
想都別想。「七樓住了刑二大的警官,你要敢亂來可沒好下場。」
她應該把電話帶進來好報警。
「我知道,是刑大隊長。」美麗的男人。
「知道你還敢為非作歹,現在離開我可以既往不究。」她虛張聲勢地故作寬宏大量。
梅花居的格局和其它樓層差不多,她把起居室和客廳結合成一體,旁邊以屏風隔開的是很少使用得到的廚房和餐廳。
衛浴設備有兩間,一是淋浴用一是泡澡,兩間都有一扇門相通她個人香閨,幾十坪空間住來是稍微大了些,簡單的傢俱只佔十分之一地方。
一架小鋼琴放在窗戶下方,幾本樂譜和凌亂草譜攤在琴架上,一看就知她有練彈並創作。
詞曲創作家「隱名」的作品也夾雜在其中。
「我離不開你。」宋沐風扭動門把企圖把門打開。
沈戀梅心口猛跳地盯著卡不過去的門鎖,擔心它不牢固。「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你……」他的話還分上、下段。
「你要我?!」她明顯的抽了口氣,準備找工具防身。
「對,我要你把門打開,我好把你的換洗衣服送進去。」瞧!他多體貼。
「嗄!你……」氣梗了一下,她頓時不知該作何表情,氣血往雙頰沖。
「泡太久皮膚會長細紋,你不想暈倒在浴室吧?」輕敲玻璃,他斜倚在門口。
她看了一眼差點吐血,他居然連內衣褲都折放在衣服上頭。「擱門口啦!」
「不好吧!萬一碰到水不就糟了。」他特意挑了蕾絲的內衣褲,就為了看她「展示」。
當了六年的披薩小弟沒福氣親近她的貼身衣物,頂多換來摸摸頭給點小費,讓他既無奈又喪氣,直懷疑此舉值不值得,難道她沒發現
「二十歲」的披薩小弟在她身邊待了六年早該長大了。
可惜她始終沒注意到身邊的他,眼中只有起司夠不夠多的披薩,佈景似的他是哪邊涼快哪邊待,別來礙著她。
而今他是以男人身份進入她的世界,不需掩飾內心的情感直接面對她,敞開的深情給了他理直氣壯,觸手可及的接近她最私密的一面。
他不用想像都能從她低訝的語氣中知道她肯定滿臉通紅,羞得不敢見人想把自己隱形了,以免面對表錯情的難堪。
「戀戀,你在害羞嗎?」拿起最上頭的短薄布料一抖,他相信她不會看不見。
毛玻璃是透光的。
轟地,沈戀梅腦部缺氧的差點休克。「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把人家的小衣服放下啦!」
這人臉皮真厚,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非請擅進,而且還……還亂動別人的東西,他不懂不好意思至少有點禮貌,她又沒欠他。
早知道她就不要亂吻人,誰會料到看起來很冷的他會認真,二話不說地判她死刑,一個吻賠上無數個吻,甚至平白無故的多了個男朋友。
本來以為過個幾天就沒事了,一時的出軌終會回到原來的軌道,大企業家哪有時間玩小鼻子小眼睛的戀愛遊戲,那是小老百姓的休閒。
可是千算萬算沒算到無聊的人那麼多,他不知從哪裡打探到她的電話號碼,而且知道她什麼時候有空接聽,平常響都不響一聲的電話幾乎要燒斷電話線,煩得她一聽見電話鈴聲就想把它剪了。
更甚之,他連人都出現在蒼蠅飛不進來的大廈裡,惡形惡狀如回自己家中,根本沒有一點身為「客人」的自覺。
他的公司八成快倒了,所以才能鎮日無所事事地老找她麻煩。
「是挺小的,你不怕遮不住嗎?」宋沐風故意逗她好平息體內的悶熱。
遐想總叫人呼吸急促,他無法不注意毛玻璃後若隱若現的美麗身影,像是蠱一般地控制他的情緒。
「你管我,我穿起來舒服就好。」哎!她幹麼發神經地和他討論起內在美。
「我怎麼能不管你,你是我的女朋友。」他說話的語氣帶著溫柔,溫溫地傳遞他的堅持。
沈戀梅不平的一嚷。「你片面的決定不算數,我不要當你的女朋友。」
「戀戀,你想讓我生氣嗎?」他愛了她六年,不會讓她有脫逃的機會。
「別叫我戀戀,聽起來很噁心,你一天到晚煩著我有什麼好處?」就他有脾氣別人沒有呀!
「好處?」他似自嘲的一笑。「想讓你愛上我算不算?」
愛情從來就不曾公平過,有人付出多,有人付出少,天秤上上下下永遠成不了一直線。
宋沐風無意流露出的真心讓沈戀梅頓了一下。「你……你把衣服放下背過身,我好冷吶!」
明知她說的是假話,他仍心疼地攏起眉,滿佈蒸氣的浴室隨時可扭開熱水加溫,就怕她燙得脫了一層皮還硬撐著。
眼泛濃情的放下衣服走遠,他並未如她的要求轉身背過去,反而神情冷靜地背靠沙發一坐,目不轉睛地看著藕白小手由門縫探出,快速地抓了衣服往內縮。
笑意流轉在眼底,他忽然瞭解到愛她的幸福是探手可及,那遺憾的缺口有了她。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日月星辰都難以比擬,直到我骨蝕肉腐,那份愛依然伴隨著你上天下地,不生不滅的化成你靈魂中的一抹白光。
他在心裡說著永恆的誓言,目光離不開毛玻璃後的人兒。
遲早有那麼一天,她的身心將無悔的屬於他,他會耐心的等候著,讓時間來見證。
她終將是他的。
沒有第二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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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哪個不講道義的傢伙放縱你入我們那幢大廈?」否則他絕對進不去。
人的神經若粗到像柱子般,該用什麼來磨細?
直到幾個小時後,兩人來到天理不容PUB,她終於想起大廈的計算機具有保護住戶安危的攻擊程序,只要她向計算機請求就能立即實行。
而她笨到不會善用公共設施,平白的養人家眼還不敢大聲抗議,一身春光差點被人看光光。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主犯雖然可惡但是從犯更可恥,同是一幢大廈的野花雜草居然花葉向外長,盡幫外人不幫好鄰居。
一直到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宋沐風就是披薩小弟,可是一根腸子直通底的沈戀梅仍是傻呼呼地當他們是兩個人。
左鄰右舍……呃!上鄰下捨的壞心眼客花們不曾點破,背地裡大笑她的遲頓,光是外表的改變就唬住單細胞的她,瞞天過海搶最佳時機霸住她。
梅有心,分五瓣,寒霜夜露早來發,不畏風雪。
可惜凍壞了腦子,天生慢半拍,不知花開是為了等待來春,一朵一朵落盡癡心,花開不結果,讓有心栽梅的人黯然神傷。
「我說過了,是我自己推門而入。」他暗示著,希望她會發現眼前的人是誰。
可是牛吃草,虎食人是不變的定律,石頭縫裡要開花是難上加難。
「你騙鬼呀!一定是憐憐收了你的賄賂。」她最愛幹這種事了,趁火打劫。
因為有例可循,誣賴她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笑點了她鼻頭一下。「有你這麼漂亮的鬼騙來當女朋友,花再多的錢也值得。」
「喔!你承認了,果然是你收買了打工妹。」她像抓到把柄地拍桌子一喊。
俊男美女一向引人注目,若有一對登對的情侶在眼前晃動,相信會分心一瞄的人不在少數,而且一心二用地想取代他(她)的位置。
人的弊病,非把最好的一切全網羅才肯甘心。
宋沐風撥開她落下的發,笑意不減地凝視她可愛的模樣。「不是她。」
「怎麼可能,除了她還有誰唯恐天下不亂……」驀地,她想到一個人。
一個集天下卑鄙之大成的無恥之徒。
「也不是她。」她有一副會說話的表情,不難猜出她在想什麼。
她很不甘願地斜眸以視。「你是外星人呀!我都還沒說出是誰你就感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