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漸漸地笑不出聲,流轉的笑聲換上輕呢的廖嚀聲,在他雙手的撩撥下失去控制,轉為吟哦的呻吟聲1
衣服一件件飄落地,喘息聲溢滿一室,單薄的底褲覆在所有衣服的上面,在呼痛的那一刻,他們結合。
亙古的律動總是帶給情人們歡愉,一波波的潮流衝擊了兩人,他們不知足地一要再要,像是關不住的洪流,非要淹沒村莊和農作。
天黑了,他們仍在床上動來動去,不覺飢餓地以性為食,直到日出東方,天白。
該怎麼說這一對夫妻呢!
男的穩重威嚴,女的高雅秀麗可是一身的打扮卻叫人不敢領教,從外表看來,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們已經年近半百,甚至有個二十七歲高齡的女兒。
丟下孩子不聞不間可不是他們的家族傳統,是她先拋棄父母,因此怪不得父母一喬,整整七八年不曾來探望過女兒。
不過,主要的原因是進不來,在強烈的自尊心受損下,他們發誓和所謂的人性化科技周旋到底,不相信打敗不了它,因為他們的副業是一
神偷。
「爸爸呀!咱們的小心肝長大了,你瞧她都沒穿衣服吶!」帶著欣慰表情的女賊拭拭眼角的小淚滴。
女兒終於有人要了,不會再當老姑婆,好叫人期待,他們就快有小外孫可以抱了。
瞧瞧!不先考慮嫁女兒先高興有外孫抱,這女人的心態可議,難怪女兒不要她,怕變得和她一樣怪怪的,走在路上引人非議。
「媽媽,咱們先叫醒她好不好?雖然我是她父親,但是你們中國人不是說過『非機勿札』。」
「你這個死阿督仔,教了你三十年中文還說不好成語,晚上不准你抱我。」什麼叫非視勿札;人都被他瞧光了才來馬後放炮。
算了,馬後炮他一定聽不懂,嫁了個英國人只好雞同鴨講一輩子,誰叫她剛好愛上他。
「老婆,沒抱著你我會睡不著,我發青回去勤學成語。」男子撒嬌地摟著妻子磨磨蹭蹭。
「少來了,你的發誓越來越沒信用度,罰你待會幫我捏腳好了。」反正沒人在一旁打呼也很無聊。
「是是是,謝謝老婆恩典。」他愉快地對她又親又吻,熱情的舉動一點也不像冷漠的英國人。
在做夢,肯定是的,她怎麼聽見「失蹤」父母的聲音?是幻聽,她太累了,絕對要承認是幻聽,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她童年的惡夢。
拉高被子蓋住頭,何向晚裝鴕鳥地漠視。她是少了父母的孤兒,不可能見到「死而復活」的兩人,她什麼都沒看見。
睡吧!睡吧!是夢。
醒來萬事皆空,他們是不存在的幻影,肯定是天豫忘了關電視,是電視機的聲音。
「女兒呀!你要裝睡到幾時,不起來招呼久別重逢的雙親嗎?」女子在她臀部拍一下要喚醒她。
「走開,你是幻覺,少來煩我。」好真實的夢,大概是鬼壓床。
她哀歎的聲音帶著取笑。「爸爸呀!咱們的女兒又嫌棄生養她的父母了,我要哭給她看。」
「媽媽呀!你乖別哭,我打她給你看。」男子安慰妻子地輕撫她的背。
「嗯,打死她,就當沒生過這個沒良心的小心肝,我的心都碎了。」就會傷父母的心。
「拜託,別再演戲了,你們讓我安靜地死吧!」她伸出一隻手投降。
「不行,你給我活過來。」女王蜂的特性又展露了,她一把扯開被子,露出女兒大半個赤裸身子。
「天吶!惡夢成真。」
抱著頭哀號,何向晚不情不願地睜開眼,可是她寧可就此死去也不願嚇死,他們又來了。
她的父親,英國的弗特子爵,四十四歲,十七歲被她自稱是偷遍天下無敵手的母親給偷上手,從此婦唱夫隨,動得像血娃一般不曾分開過,連上廁所都要坐同一馬桶。
她的母親,台灣望族之後,五十歲,年輕時是受盡寵愛的獨生女,家族裡惟一的繼承人,因此頭一個女兒的她只好從母姓繼承香火,惟一的興趣是偷,今生最大的成就是偷人——她的父親。
而最叫她受不了的是母親有變裝癖,在耳懦目染之下,惟妻命是從的愛老婆俱樂部的會長也跟著瘋了起來,忽男忽女的玩得不亦樂乎。
「爸,你好歹刮掉那撇山羊鬍,很難看。」如果他不穿著維多利亞時代的蓬蓬裙和戴上金色假髮。
好在自己不像他;不然她寧願不曾出世。
他委屈地說道:「媽媽最愛我這道山羊鬍,她說很有男性就力。
大早相愛的關係,年齡上又相差了六歲,他一直存在少年時期的不安,相妻子嫌棄他的「年輕」而不要他,即使兩人在一起已二十七年。
「她隨便說說你也信 等等,你們怎麼進來的?」號稱全宇宙無法破解保防的電腦失靈了?
「還是我們家的柔柔可忠心,誰像你沒良心。」優良管家的下一代當然是精英。
只是遺傳基因不好,長得像她場手租用的父親。
「她出賣我。」可惡的溫柔柔,她要換經紀人。
「嘖嘖—一女兒呀,你有一個多月沒交作品給她,也沒通知你是死是活,她自然要通報我們來收屍,做父母的責任一」
死人還能報訊嗎?要她托夢呀!「直接說明你們的來意,咱們的親情比紙還薄。」
「死沒良心的—一」她最怕女兒瞪眼了。
「好啦,我說就是,你幾時要生個小孫子讓我們抱抱?」
「你們幾時來的?」」好讓她知道有多少人見識過這對變態夫妻的傑作。
「昨晚就來了,可是你們在忙,我們就四下逛逛了。女兒正努力地製造孫子,她怎好打擾呢?
「偷不到東西是吧7」希望她不會手賤到連電眼都要怕。
「我可有偷東西?看看風景嘛!」死電腦,她早晚拆了它。
「除了我住的這一層樓你哪兒也去不了,別想去我的鄰居家『觀光』,她們都不好意。」知母莫若女。
不然她何必辛苦地逃脫。
不貼心。
「小心肝,你要不要搬回家住?」
何向晚拉起被子捲住身體地下了床。「爸,麻煩把你貪心的老婆抓回去關,叫她別妄想我的蘭花居。」
「你—一不好,壞小孩,爸爸,你女兒欺負我。」她哭不見淚地勾起蓮花指跺腳。
「媽,你夠了沒,門就在那邊,請自便。」她要叫電腦更改密碼,讓他們有門進不來。
唉!又被趕了。「小小晚,媽咪和爹地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意思是給她好看。
頭又開始痛的何向晚連忙找止痛劑,斷了八年的惡夢又要上演了。
第十章
「我的天吶!你要大採購也用不著一次買齊,你在大卡車去載嗎?」
剛處理完家務事的齊天豫甫一人門,就被一屋子堆到天花板的絨布娃娃驚得說不出話,他記得她說過她一生最恨只有兩樣東西,一是芭比娃娃,一是絨毛熊。
而現在只能用驚奇形容,有些娃娃已經停產,有些是限量生產,整體來說,每一個都出奇的昂貴。
她不怕窒息嗎?他要怎麼轉身,直接躺在絨毛娃娃身上還沉不下去,可見數目有多驚人,塞得相當結實,毫無空隙。
「卡車根本裝不下,是港口的貨櫃車。」她無力地說道,非常想哭。
「呢,晚兒,你要不要解釋一下,我的神經有點打結。」他快不能呼吸了。
「別理我,我心情不好。」雕刻刀呢?她要去弒親。
他拉拉領帶,失笑地丟出幾個超大型娃娃,才得以見到窩在角落的情人。「有沒有叫人來處理?」
「我找不到電話……」她悶悶的聲音像在哭。
找得到才怪,一屋子的娃娃。「用我的手機好了,你別難過。」
「不,我不難過,我只想殺了那對變態父母。」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有父母?」他驚訝地停下「清除」的工作,門外的走廊已被他丟出十來只的娃娃,而身後還有一堆。
她瞪了一眼,在稍微可以走動的空間換個位置。「誰沒有父母,你當我從石頭蹦出來呀!」
「一直沒聽你提過,我以為你是孤兒。」咦!她剛剛是不是說變態父母?
從他開始收集「何向晚」的雕刻作品,他就做了一番背景調查,除了年齡、性別和名字之外一無所獲,全是空白。
幸好他把收集品擱在地下收藏室未受祝融波及,否則損失才叫大了。
「我也希望自己是孤兒,可是未能如願以償,他們還活得好好的。」像是人妖。
「沒有人會詛咒自己父母早死吧!他們看來很愛你。」他繼續搬出娃娃,好笑地見她吐了一口氣伸懶腰。
「無福消受,你要的話免費贈送,我可以幫你打包。」他們是故意整她,報復女兒的不孝。
一早聽見電腦通知她樓下有快遞,因此她不疑有他地請電腦過濾有無危險性,確定安全了才放行。
誰知她眼睛還來不及眨,一隻隻橘色工蟻就忙碌地用推車推進令她驚叫連連的娃娃製品,一車又一車來來去去,她擠到窗邊往下一瞧,居然是輛貨櫃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