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我不介意你吻久一點,我的心情正在好轉。」他是小人,但是她的唇吻起來該死的令人沉迷。
「真的,你要帶我去看你的收藏品?」她想,再吻一次不會損失什麼。
「要法式長吻。」他得寸進尺地要求。
咦?我哪會。「法式長吻要怎麼吻?」
他笑得有點卑劣。「來,低下頭,出微張,我教你第一步,舌頭要……」
放人。
毫無熱吻經驗的何向晚,根本是被騙去人生中第一個法式長吻,當他的長舌傾入她口腔中大肆翻攪時,她根本無力反抗,只能隨波逐流地學著口吻他。
一個吻容易繁殖無數個吻,接吻好手的齊天豫絲毫都不擔心她氣不足,因為他非常樂意哺波氧氣給她,一口一口又一口,嘗遍三十二顆白牙仍不知足。
甜美的蘭花味,叫人意猶未盡,多麼柔軟的胸部
快進展到限制級畫面,看不下去的雪兒轉身一走,差點撞上一堵人牆,她吊高眼睛一瞪。
「你認為她是天才還是白癡?」秦東峰扶著她的腰避免她跌倒。
她用眼角一瞄吻得火熱的兩人。「就藝術層面她是天才,但是感情方面卻是低能。」
「深得我心呀!有智慧的女人。
「不知道誰比較可憐。」她指整個軟化在齊天用懷中的女人。
「輪椅吧!我想它一定在抱怨兩人的熱情。」空間太小,不適合做愛,而且還有一個行動不便。
雪兒會心地一笑。「泰醫生,想不想追我?」
「死心了?」他激訝地注視她,發覺此刻的她充滿女性的性感。
「欺負一個白癡很不厚道,我怕她嫁不出去。」大概只有齊天豫這個傻子跟得上她。
他好笑地排開落在她發上的葉。「孔安雪,我決定追求你。」
很沉寂的感受,像是親臨縮小比例的黃山,奇石怪百恍若聽到千古回聲,低鳴的嗚咽來自受困的靈魂,聲聲切切泣訴著古老歲月的無情。
黑,是惟一的顏色。
無形的壓力由四面八方襲來,彷彿控訴人類多事,自私地將吸收天地靈過的靈石漢五初在幽閉的空間。
沒有和風,沒有露珠,沒有巨大水柱的沖洗,發光的表面因為失去生氣而顯暗沉,憤怒地發出全然的黑,它們是寂寞的。
歎息聲的遠而深沉.根輕很淡地迴繞人們耳旁,是敬畏也是感動,歷經無數的四季變化,看遍萬物的興盛與蕭條,它們的智慧廣闊如無邊的天,安安靜靜地接受石頭的宿命——
無聲無息,不再發出怒吼的抗議。
囚閉的生命是如此安寧,聲音已不是聲音,心在傾聽著,石頭的心在唱歌。
門,由外而內地推開了,明亮的光線照滿一室的清冷,蘭花仙氣帶給它們一陣雀躍,鼓噪得揚起黑色笑容,黑與白光融合成詭異的波動。
難以形容的緊縮力量,雙手貼著胸口的何向晚像在承受身體最強烈的震動。
他如何辦到的?無一絲雜質的黑,即使室內燈光大作,空調的轉動嗡嗡作響,反射出的幽暗光線仍帶著寒意,冰冷而無情地瞪視著打擾它們寧靜的人類。
驀地,她聞到很濃的玉石味道。
「天豫,我可以摸摸它們嗎?」她曉得有些收藏家、石頭迷不願人家碰觸他們的最愛。
是基於保護的心態,怕粗心的人一碰,會毀壞看似堅因其實脆弱的岩塊。
「我有阻止你嗎?你大可放手嘗試.它們硬得像石頭。」他幽默地應允。
她會意地一笑。「你收集了很多年吧?真的很不簡單,非常治大的工程。」
在她看來是不可思議,有些是海水沉積的岩石,微細的晶體顆粒,有些是欽酸鹽、鈉酸鹽、神酸鹽之類的結晶,以各種不規則的形態展現自我。
鑲著各類寶石的原巖粗擴豪氣,顯示出五石的氣度,非凡人所能承受得起的貴氣。
她看見一塊和人差不多高度的黑色水晶,平滑的多角校面叫人忍不住去擁抱,而她做了。
「啊!好冰。」
用好笑地拉開她。「身子差的人別大靠近具有黨性的晶石,我可不想它吸乾你的能量。」
「太誇張了吧?你在嚇我。」她只聽說過,某些寶石及水晶能改變人體內的磁場。
「市售的一顆小小水晶有調氣作用,你瞧它風如巨昨,要吸收多少人氣能應性成黑呢?」他從不輕視石頭的力量。
她微顫了下抓穩他的手汲取溫意。「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它比我老很多。」
要尊敬先知。
「這裡每一塊石頭都是我們的祖先,刻畫著你、我所不知的歷史。」愛它也很它,他憎恨力量的來源。
不記得從何時收集第一顆石頭,那是童稚無知的年代,一顆白色的石英,然後是白雲母、海泡石、星葉石、魚眼石……清一色的白,代表無邪和光明。
自從進人紛爭不斷的齊家,父親的多情,母親的失意和兄弟的不和,一切的一切像是晴朗的天空逐漸轉陰,厚重的烏雲停滯不前。
那一天,是他告別私生於正式人俗的日子,也在同一天,他失去童顏和所有喜愛的石頭,一個八歲的小男孩趁大人不注意時推倒他,並搶走石頭丟進後院的小池裡。
白,成了他的禁忌,他的心是森冷的黑。
不久後,他懂得競爭和掠奪,開始收集黑色的岩石,不擇手段地求取好成績,在同情間借得注目,為母親的委屈爭一口氣。
可笑的是,他發現女人的可塑性因時因地因人而變,向來溫婉的母親不再忍氣吞聲,性情大為扭轉地尖酸潑辣,和另一個女人爭奪丈夫的愛。
求學時期,他大部分時間不是往山裡去就是到海 邊,搜尋他心目中的黑暗,一塊塊搬回他以前尚未回齊家,三個人共住的舊居。
二十歲以後,兄弟倆的競爭更白熱化,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和權益,他不再外出尋石,以齊家的財力購買更昂貴的寶石原礦。
三年前的重創使他一豚不振,連心愛的玉石也不能恢復憎恨與生意,他幾乎要丟棄它們。
是那尊「綠涅觀音」留住了它們,只是從此他再也不收集黑色玉石,而是她,何向晚的雕刻作品。
「你為什麼要收集一室的黑?很少有人會們愛全然的黑。」像他房裡的黑色花崗岩就挺嚇人的。
他瞧著她明明畏懼又渴望的輕撫,不覺地勾起唇角。「它讓我心情平靜。」
「騙人。」她感覺得到是憤怒。
「我有必要騙你嗎?是誰說我們不太熟。」他取笑地親吻的沾上巖肩的手背。
「你……你有隨意親人的習慣?」她眼神閃爍,想起林間因熱烈擁吻。
還差點失身,若不是突然壓到他的痛腳,恐怕會在草地上翻滾。
「只親你如何?」泛著暖色的深扈讓她心而意亂,無錯地不敢看他。
他的話像是誓言,用於情人間,而她並不想談情。
忽地,她身體一顫。
「你聞到了嗎?」
「聞到什麼?」他用力地在空氣中一嗅,並無怪異氣味呀!
他的防嘲防濕一向做得完善,良好的通風不可能有發霉現象。
「血腥味。」好濃好腥,非常強烈地灌入她鼻內。
眉頭一皺的齊天像以輕鬆的口吻打趣。「謀殺不是我的專長,你找不到屍體。」
「不,和死人味無關,是殺戮。」屍橫遍野的阿修羅世界。
「你在說什……天!你的手好冰……」是這些黑石的影響嗎?
陷入重重呼聲的何向晚甩開他的手,漫無目的地往前走,打開相連的內室門,更加揪緊心房的悸動讓她不能自己,下意識地抓傷胸口。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她看見了心裡的黑暗,它是那麼猙獰而完善。
就是它,她心目中地獄菩薩的原形。
雕刻它的慾望熊熊燃起,迫切地壓擠她體內熱烈的火焰,她必須立刻雕琢它,讓潛伏的原身現於人世,焚燒的力量源源而生。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向晚,你怎麼了?」著急的齊天豫板不動她,她像生根似的定住。
兩行淚滑下雙須。「給我,你一定要把它給我,我願付出一切代價得到它。」
「一切嗎?」他思索著她的執拗,眼神流露某種不明的詭計。
「天豫,我要雕它,誰都不能阻止我。」她淚流不止地抱住半人高的血玉懦。
他低沉地一笑。「好,它是你的了。」
已然泛黑的血玉夠發出低人冷芒,忽明忽暗地說著人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第五章
結構是三方,硬度七,比重二點零六一,折射率是一點五三到一點五四,雙拆射零點零零四,化學成份為Sail,名稱為「血玉田」。
齊天豫煩躁地丟開一本有關介紹寶石的圖維,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做傻事的一天,縱容他的小女人無法無天地忽視他。
那破爛石頭值得她花那麼多心思去關注嗎?活著的人不如死東西,她簡直目中無人得過分。
誰會相信一個瘦弱不堪的女人有驚人的意志力,明明臂膀不及他手腕粗,拿起大型的地質捶卻有模有樣,一手握著寬頭鑿子,一手拿著錐鑽,腳邊凌散各種尺寸的削刮器,抹刀、尖刮刀、除次刷、清洗液,和一大堆他說不出名稱的雕刻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