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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寄秋

  「這可難說了,人不能只看皮相,我可是柔道四段的高手哦!」他做了個迴旋側踢的姿勢。

  「滿像回事的。」

  「你好像不太信服哦!不過,你到底是不是官上飛的女朋友?」步向東很八卦的,他們之間有點難測。

  官上飛是上官日飛的藝名。

  「當然不是,你想害我被他的歌迷撕成碎片呀!」她光想都心有餘悸。

  「小姐,我可不是八卦雜誌的扒糞記者,你就透露一點吧!滿足我小小的好奇心。」

  「無可奉告。」

  來這一套!「你是檢察官還是司法單位,別用這四個字來搪塞,本人有權要求不聽垃圾話。」他將手搭在她肩上。

  「對不住,本人有權不說垃圾話,扯平。」當她是初出社會的毛娃娃?

  「別這樣嘛!一點點也好。」好奇會殺死一隻貓,而他沒注意有人正在怒視他放在青翡翠肩上的手。

  「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為什麼他偏不信?青翡翠感無奈。

  「奇了,他一向最排斥女人和他一起工作,更沒有過特別助理一職,可見你在他心中地位不低。」

  「什麼?很好,他又多騙了我一次。」什麼特別助理出車禍住院,所以千拜託萬拜託求她一定要贊助這一次,只要特別助理出院,她就可以卸下大任,原來都是滿口謊言。

  原先她還不願意接下這個陌生工作,他小人的以要向外界宣佈兩人同居的新聞,逼得她不得不低頭。天曉得,他們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但中間還隔了一層牆壁呢!

  「慘了,你不知道這件事?」看來他這個宣傳幹不久了。

  「把你的手拿開點,看了真刺眼。」上官日飛一隻手拍掉步向東的毛手。

  「換場了。小吳,快幫官大牌打底、換衣服。」步向東知趣的吆喝一群人來準備上官日飛下一場的服裝。

  青翡翠雙手環胸,左腳打著拍子對上官日飛說:「如果我現在謀殺你,你打算要怎麼死法?」

  工作人員倒吸了一口氣,愣了三秒才繼續手邊的工作。

  「為了你好,還是等演唱會完再動手。」他勾勾台下的瘋狂歌迷一眼,表示他們可能不太贊同她的做法。

  「可是我手很癢,不揍你幾拳我心裡很難過,難過到想找把武士刀砍你幾下。」

  上官日飛無所謂的聳聳肩。「記住,不要打我臉,不然歌迷會吃了你。」他自知理虧,甘願挨她幾拳綿掌。

  「我不打你臉。」就在歌迷看不到的後台,青翡翠當著張大嘴的工作人員面前,狠狠的往他下腹送了幾拳。

  「氣消了沒?」他捂著下腹,這女人出手可真重,看來她快氣瘋了。

  上官日飛知道他若不讓她打幾下出口氣,恐怕下場會比人肉叉燒包還慘,不是她太暴力,而是自己實在騙得太過分,教人不恨都難。

  「沒有,不過這筆帳先記著,以後我會找機會再要回來。」天呀!她手都打麻了。」

  「等著你來要。」他在歌迷的掌聲中,改變憂鬱的臉,笑著走上台前。

  「你真打了他。呼!夠膽,還說你們沒有關係。」步向東這次聰明的躲在暗處,讓上官日飛瞧不到。

  「這是他欠我的利息。」

  「你不覺得他長得俊美異常,歌聲如同天籟般動聽悅耳,對你又是百般依從?」

  「聽說撒旦想誘取靈魂,也是常用這一招,你是撒旦的門徒嗎?」青翡翠反用溫柔的語氣問步向東。

  「你真是很難搞定,難怪他非要把你拉在身邊不可。」這女人太伶牙俐齒了。「想想像他這樣的男人不多見。」

  將近一個月的日夜相處,說她對上官日飛不動心真的是騙自己的謊言,但就是因為動了心才更要謹慎守護僅剩的心。

  從一個月前劍拔弩張的吸引力開始,兩人沒上床已經算是一種奇跡了。不是她自制力強人一等,而是他在此時給彼此一個適應的空間。

  誠如步向東所言,這樣肯克制慾望去等一個女人接納他的男人,在台灣已不多見,算是稀有品種,該列入保護範圍之內。

  「他太受女人歡迎,我怕愛不起。」大牌明星不怕緋聞上身,就怕情有獨鍾。他,是一個發光體,不能只屬於一個女人專有,而她是自私的女人。

  「戀愛可以私底下,沒人會抬上檯面。」步向東知道一般藝人為了銷售量,一向放低姿態談情說愛。

  「不能光明正大走在陽光下的愛情,我不要。」

  正要換另一套衣服的上官日飛,剛好在踏進後台時聽到這一句話,若有所思的蹙著眉頭,心想,是這樣嗎?一個月的相處之後,他肯定了自己的心,今生的女人是她,也許是到了該作改變的時候。

  「我會給你一個陽光下的愛情。」臨上台前,他倚在她耳邊快速的說著。

  青翡翠以為自己聽錯了,懷疑的看著他的背影。似乎心有靈犀般他回頭向她眨一下眼,惹得台上又是一片尖叫聲。

  「他剛說了什麼?」步向東看見上官日飛飛快的動著兩片嘴皮。

  「你大概不知道貓死了要吊在樹頭?」她皮笑肉不笑的警告他少八卦。

  「瞭解。」他安分的閉上嘴。

  ???

  連續三天七場的大型演唱會,終於在「紫色的心情」這首歌之下畫上句點,工作人員放鬆緊繃的肩頭聆聽歌迷不捨的安可聲。

  燈熄之後,最高興的莫過於青翡翠,不再擔憂歌迷銳利慾將她凌遲處死的眼光,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從後門溜走,怕被踩成肉末。

  「呼,這群歌迷太可怕了,都散場了還賴著不走,一直在台下狂呼。」步向東驚險萬分的用手拉車拉進兩大車鮮花。

  從第一場演唱會接受獻花時,所謂美麗的特別助理幾乎都是負傷而逃,因為歌迷不滿她和偶像靠的太近,在獻花完之後藉機撞她幾下、偷捏或暗踢,總而言之只有一句話——淒慘。

  因此第二場開始,所有特別助理與歌迷有身體接觸的場合,完全由宣傳步向東和幾名男性工讀生代理,她的工作成了「監控」——只看不做事的大爺。

  「今天的陣容可觀性少了點。」她指著只有兩車載著百來束鮮花的推車。

  「後面還有呢!工讀生知道後台擺不下去,全推到外面的大卡車,準備分送給各老人院和育幼院。」

  「喔!原來如此,我以為歌迷轉性了。」

  七場演唱會,收了上萬的花束,歌迷親手裁製編織的禮物更不在少數,教人咋舌的是還有鑽石領夾、手鏈,甚至一把鑰匙——可開啟一輛敞蓬銀色跑車。大膽的歌迷還邀請他上床,趁獻花獻吻時用身體挑逗他,巴掌大的布料根本檔不住煽情的女體,除非有聖人的自制力,否則會當眾噴鼻血。

  「官大牌還在安撫歌迷的心情呢!如果歌迷長得漂亮一點還養眼些,可是上帝並不公平。」步向東非常佩服上官日飛的耐心,不怕視覺被玷污,一律將她們當成絕世大美女來哄,想想他都覺得胃有些難受。

  「留點口德,他們可是付你薪水的衣食父母。」青翡翠搖搖頭,促狹的輕捶他的肩頭。

  「是哦——頭家最偉大。」他沒有心機的將手肘停在青翡翠肩膀,當她是好姊妹。

  「你在幹什麼?想換義肢嗎?」上官日飛的聲音在他們背後冷冷響起。

  步向東背脊一僵,訕訕的把手肘抬高三寸。「今天天氣真好,陽光普照,大地回春。」

  「中原標準時間二十二點零七分整,正值夏末秋初時分。」上官日飛看了下手錶後,滿眼鄙夷的望著步向東,不可靠的傢伙,他才少盯幾秒鐘就忘了規矩。

  「哎呀!瞧我忙暈了頭,都忘了現在是晚上十點了。」他聰明的往後退了幾步,遠離上官日飛拳頭所至的距離。

  「你的確是暈了頭,連『我的』特別助理也敢碰。」上官日飛佔有性的手臂,有力的將青翡翠擁人懷中。

  青翡翠不自在的推推他胸口,但他手臂更加緊勒得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別這樣!有很多人在看。」她小聲的在他下巴位置說著。

  心知肚明的工作人員一臉興味的收拾善後,工讀生則擺明的站在那觀賞俊男美女相擁圖。

  上官日飛不客氣的大聲宣言,「看就讓他們去看,政府有制定男人不能摟著他的女人這條律法嗎?」

  「嘩!」在一片驚呼聲中,記者得空偷拍了數張親暱照片。

  「哦——天呀!你是存心混淆視聽是不是,我這下跳到大西洋也擋不住歌迷蜂湧而至的拳頭。」她既然掙脫不了上官日飛有力的手臂,只好認命的把頭埋在他的胸口,眼不見心不煩。

  「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毫髮,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尋覓多年的至寶,他哪捨得置她於險地。

  「算了吧!你這個大騙子,咱們前帳還未消,休想我會再信你。」青翡翠不假思索的想報復,遂張口咬住他微露的胸口,兩排整齊的牙印浮現了點紅淤,像是激情之後的恩愛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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