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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寄秋

  「不用了,我還是爬回鼠窩較安穩,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他心想,這個暴力分子是天生還是被某人傳染?

  「不送了,你該知道哪個老鼠洞好爬。」她揚揚手,意思是請自便。

  「你確定你有二十九歲嗎?為什麼脾氣像十七歲的青少年一樣火爆不馴,是不是你心智尚未成——熟?」

  「咻!」一把長柄菜刀嵌在門板上,上官日飛飛也似的逃離現場,生怕成為下一位驗屍官手中的案例。

  青翡翠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看自己的手,她不敢置信她居然會發這麼大火,這打破她二十九年來自律的好脾氣,她一向不與人爭強,而這一次只不過為了一盤意大利面……毀了毀了,她被一個比她小的流浪漢毀去一生清譽,連上野櫻子也做不到激怒她的地步,而今日她居然被一名認識不到半小時的傢伙輕易抹去自己的好脾氣。

  是她壓抑太久的不滿,還是因剛脫離婚姻生活一時的不適?最後,她非常「理智」的選擇尚未調整好時差的那個原因。

  「黑丫頭、白紳士,我是不是太暴力了?」她低頭看看兩隻吃飽不顧主人自己在玩的小懶貓。「唉!好歹這是人家的住所,我就這麼送了一個大禮給人家。」她用力的扳下刀身,後悔的摸摸刀子的刻痕。心想,不知道會不會被趕出去?但是她們應該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才對。「唉!先餵飽肚子再說。」

  重新開火再下碗麵,就當剛才餵了一條狗!她氣憤的自我安慰。

  ???

  日落西山月漸浮,快把一天浪費在床上的人還不願清醒,反正青翡翠現在沒工作,正在享福的日子,天皇老子也不敢去驚擾她,但是偏偏有個不怕死的傢伙,聽隔壁沒有炊煙升起,料定晚飯沒著落,只好厚著臉皮上門「求飯」,不怕被亂刀砍死。

  「有沒有人在呀?」起先他只是小聲的躡足進入,最後聲量越提越高。「不會吧!我沒有看見她出去呀!」

  由於有綠水晶嗜睡症的前例,難保青翡翠不會有此怪癖,上官日飛怕有人餓死在床上,一間一間的尋找「陳屍」地點,終於在三樓的房間中尋獲她的蹤影。

  「哈!看你往哪裡跑。」語畢,他發現不對,她是躺在床上的。沒有任何防備,上官日飛就挨了一拳。他忘了一件事,綠水晶最討厭有人打擾她的睡眠。同理可證——青翡翠也是如此。

  「哦!這女人出手真狠,把我當成沙包不成。」他想,左眼一定黑青了,自己就靠這張臉混飯吃耶!

  一計不成另生一計,這次他有防備了,但是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才剛靠近她而已,一記有力的飛天腳迎面而來,這次公平了——左右各一個黑輪。

  「她身上裝了雷達掃瞄器還是故意裝蒜被偷襲?」唉!十片生牛肉也消不了熊貓眼。惱極了的上官日飛顧不及什麼禮義廉恥、四維八德、三從四……總而言之,他是豁出去了,誓「死」要將這只野貓從床上挖起來。

  折騰了老半天,她依舊故我不為所動,就在他打算用水攻之際,兩只可愛又目中無人的小貓,慢慢的從門口踱了進來。輕輕一躍,在她臉龐磨蹭低嗚,不用天雷地炮,不用上刀山下油鍋,更不需要大喇叭來吹奏,她自然而然的被喚醒了,看得上官日飛滿懷的不是滋味。一位紅遍全亞洲的大明星居然敗給兩隻小不拉幾的貓兒,這是多麼大的侮辱啊——恥辱!今生最大的恥辱。

  「你在我房裡做什麼?」光看他沮喪的背影,就知道是哪個痞子。沮喪?!不會吧!他?

  「小姐,你的睡功可真是一流,任憑洪水大火襲擊也那麼處變不驚。」他語氣中帶著不滿的嘲諷。

  青翡翠微微的蹙一下眉心,她是招誰惹誰了?一醒來就碰上個瘋子,她隨手扭開床頭的燈光。「哇,你……你跟誰打架了,那兩個大……大……大眼睛真迷人。」其實她是忍笑想說大餅。

  上官日飛沒好氣的斜睨她。「我是不是該謝謝你送我兩個見面禮。」他指著臉上的淤青。

  「不會吧!你的意思是說那是我的……傑作?」她小心翼翼的問,有些不信的瞪大眼。

  「沒錯。不過小姐,你想報仇也不用這麼狠吧!小生在下我是靠這雙憂鬱的眼迷惑人心,賺取生活費。」

  憂鬱?他?這是笑話嗎?「你是牛郎?」這是她唯能一想到的,只有這個職業需要出賣色相賺取生活費。

  「牛郎?你……你還真是不伯死,像我這般英俊帥氣又瀟灑的性格小生,你居然說我是牛郎,我哪裡像牛郎了?」可惡,太可惡了!她比那兩個沒心肝的女人更可惡,要不是他還有一點理智,他在非將她切成細片當生魚片沾芥末給吞了。

  「是你自己說你靠臉孔賺錢。」除此之外,她想不到還有什麼行業是靠臉蛋餬口的。

  上官日飛深呼吸,他告訴自己別生氣,她只是一個蠢女人而已。「你不覺得我很面熟嗎?例如在街頭海報和電視上。」

  「我很少在看電視,對於你說的街頭海報我也不太注意,而且我有空的時候大多待在日本。」

  青翡翠平日忙於工作,鮮少有私人時間,有的話頂多看看財經雜誌、報紙之類,無暇休閒娛樂。即使有,也是商界社交場合,而他們的交談內容不外是工作和股市漲跌。

  「你住在山洞裡不成?」在日本他也發行了好幾張唱片,榮獲十大外國藝人排行榜的冠軍。

  「我住在東京。」

  雞同鴨講,上官日飛氣惱的抓抓頭,這個女人的腦筋是用什麼做的?完全無法溝通。「算了,你這裡有沒有生牛肉片或生雞蛋?我這雙迷人的眼眸快報廢了。」不能計較了,再計較下去他會吐血。

  「沒有,只有冰塊你要不要?」窩居了數天,她冰箱裡的食物即將消耗完畢。

  「隨便。」

  ???

  青翡翠用毛巾包著冰塊敷著上官日飛的雙眼,她細心溫柔的輕揉他的淤血,像個體貼的妻子。

  「這個傷是拜我所賜?」她還是不相信自己有暴力傾向,至少沒人抱怨過。

  「難不成我有自虐症,把自己揍成熊貓以博取同情。」當他吃飽飯沒事做?

  「也許是你不小心撞到門檻或是……」打死她都不承認那是自己的作品。待在日本的時候,她一向恪守婦道,連上野櫻子都挑不出缺點,所以才勉強接納她這個媳婦七年,若不是有不孕這個借口,只怕上野櫻子也只能暗恨在心中。

  「你在為自己脫罪嗎?編個能讓人信服的故事吧!」說謊的技巧比綠水晶還低能。

  青翡翠有些羞赧的說:「真的是我做的?我以前從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她想,是水土不服嗎?不然同枕共居七年的前任丈夫怎麼不見傷痕。

  「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所以聽我一聲勸,別和魔女走的太近,會被傳染惡氣。」他心想,哼!裝的可真天真。

  「喵……喵……」

  「黑丫頭、白紳士,別吵,等一下再吃晚餐。」她制止道。每天時間一到,它們可是不知何謂規矩,心裡只有一件事——吃。

  黑丫頭?白紳士?那是不是……他睜開眼睛一看,什麼也沒有。「你在和誰說話?」不會是他最怕的「那個」吧?

  「哦,是我的家人,這是黑丫頭,它是白紳士。」她介紹的態度好像它們是人似的。

  「貓?!你在和貓說話?」他猜想,這人有毛病呀?

  「你自己捂著,我先去替它們弄晚餐。」瞧它們一副餓死鬼投胎的饞樣,她不免寵愛的輕笑。

  上官日飛半瞇著眼,用著微疼的眼打量青翡翠只著襯衫的曼妙胴體,修長細緻的勻稱雙足引人遐思,若隱若現的頸部線條,完美到教人想去啃咬一口。一陣明顯的生理變化從下腹湧上,他微微的低聲呻吟一聲,引起貓兒的側目,他只得把手中的冰塊往下移——去火。

  也許閉目不瞧會消退慾火,可惜那一幕美景不逝反清,他甚至想剝下她僅剩的襯衫撲上她。該死的女人,她一定要這麼迷人嗎?害他像十七歲初嘗雲雨滋味的少男,無法克制身體的需求,冰塊都快被溶化了。

  為什麼中午時沒察覺到她的性感呢?是因為太累還是睡糊塗了?現在這種情況真教人尷尬,總不能開口要求她上床吧!

  「你可不可以去加件長褲或是換一下衣服?這樣撩人風情很容易引人犯罪。」尤其是他這個正常男人。

  青翡翠不解的回過頭。「這裡除了我就是你,有這個必要嗎?」她一向習慣簡單的穿著。

  這女人簡直在考驗聖人的耐力。「你大概忘了我是男人,只要是男人都有一股隱藏的獸性。」

  「獸性,你說誰呀?」真是好笑,有人自稱是野獸。

  笑!她居然還笑得出來。「信不信我想剝了你的衣服強姦你。」哦!光想像這個畫面就教他熱血僨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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