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人?多嚴重的指控,憑她的姿色一勾眼就有十大卡車的男人撲倒在她裙擺底下,何必多事去和人爭長短,豈不累人。
何況男人這種生物看多了會倒胃口,她還沒胖到像博兒的身材需要節食,所以能避則避,絕不沾身。
人在紅塵中,不染是與非。
「你還在裝蒜,沙家的女巫最會擺無辜表情騙人,你這婊娘養大的。」艾琳娜不分青紅皂白的揚手又是一個更大的火球。
不快的沙芎芎不避不閃的以指尖挑風化解。「你再任性試試,休怪我不顧莎賓娜奶奶和你祖母五十年的交情。」
非心善,巫留三分人情。
「少找藉口掩飾你的心虛,敢做就要敢當,別讓我看輕七天聖巫的能耐,只會勾搭別人的男人。」她快速的騎掃帚衝撞。
一旁的兩位好友羅莉亞和寶拉見狀,立即左右相隨地攻向一逕冷靜應對的沙芎芎,她們全是被寵壞的貴族千金,而且存在著根深蒂固的種族歧視,以自己的膚色和血統自傲,瞧不起有色人種的出身,甚至猶當自身仍是輝煌的法國王族,所有人都該卑恭行禮,以親吻其手背為最大榮耀。
「胡鬧!你們為了一個三兩重的男人做出有辱巫風的行為真叫人不齒。」那三兩肉就重在胯下一點。
「廢話少說,今天不教訓你誓不為巫。」五、六個火球夾帶雷電齊發。
台灣上空晴空萬里,卻有不明悶雷霓光忽而一起。
反正你的巫術也不怎麼靈光。「你以為受得起我一擊?天真的小公主。」
「你敢嘲笑我不夠成熟!」艾琳娜氣憤地挺起三十六D的傲人上圍。
「身體成熟不代表、心智也跟著長大,胸大通常沒腦,營養全跑到那兩團肉了。」掃帚一彎行,沙芎芎行起防護咒語。
差點掉下去的白墨緊抓著帚尾不放,飛行中不怕亂流只擔心有巫找碴,既要保持穩如泰山的優雅氣度,又要提防巫法誤傷,當只尊貴的貓可不輕鬆。
主人的容忍度有限,一抓狂它就倒楣了,不抓緊些跌下去可會粉身碎骨,九條貓命也難回天。
「你嫉妒我。」挑釁屢敗的艾琳娜千篇一律使出火球的攻勢。
幼稚。「你到底在玩火還是來尋仇?三年前看你用這招,三年後依然沒長進。」
「沙芎芎,你欺人太甚,我可是皇室公主。」她凝聚全部精力搓合出如人般大的火球一推。
越來越無聊了。「你能不能有點創意,別污蔑了你的身份。」
沙芎芎口中念出一道悠揚咒語,火花頓時一迸變成雪花,在落地前已叫太陽蒸發,化成薄薄霧花。
「可惡。」艾琳娜眼神一使,羅莉亞和寶拉同時與她出手,三道力量彙集成更巨大的焰火。
「三個不自量力的笨女巫,比我家的寶寶還要令人同情。」沙芎芎輕輕一揮,焰火瞬間如煙火般散開。
震動了一下的白墨抓抓主人後背,「她們可能是藍姆斯閣下的愛慕者。」
「蘭絲若?!」不會吧!一群眼拙的笨蛋。
「你能否認藍姆斯閣下具有顛倒眾生的容顏嗎?」天使面孔的惡魔。
「是不能,花生百態葉千種呀!」沙芎芎不由得輕笑出聲,讓艾琳娜三人以為她在嘲笑她們。
「搶人家的男人很得意是不是?你這個沒格調的爛女巫。」同樣心繫一人的寶拉忍不住開口一瞪。
「我希望你們指的不是蘭絲若。」那就太爆笑了,巫史上一則大笑話。
「蘭絲若是誰?」聽起來像是女人的名字,難不成是另一個情敵?
三人憂心又憤怒的互視一眼。
「正確說法是氣度出眾、長髮飄逸的藍姆斯親親。」沙芎芎笑得甜蜜的說。
「藍姆斯親親?!」
三人同時噴火地一吼,愛恨交錯地直瞪著她,怨妒中尚有一抹屬於少女情竇初開的神采,即使她們已非純真女孩,過盡千帆。
「喔!原來你們瞧上我的小甜心呀!」沙芎芎故作小女人嬌態地揚揚小指頭。
白墨看得紫眸都快翻白了。做作的主人。
「藍姆斯才不是你的小甜心。」
「藍姆斯是我的愛人。」
「藍姆斯是屬於全天下女人,你不許獨佔。」
嘖!有越多了,有競爭才有殘殺,她最愛看女人爭風吃醋的醜態,尤其對象是……
友誼是多麼的脆弱,一句話引燃導火線,三人互相指責對方不該扯後腿,人人都有權利選擇所愛,各憑本事去拴住愛人的心。
最後不知是誰先出了手,吵得不過癮乾脆來打一場,你擲我扔地火球亂飛,奇異的景象引起地面的人仰頭一眺,以為是某家廣告商的噱頭。
原本置身事外的沙芎芎可不想任由她們毀掉台灣這個小島,她還想終老此處呢!
她唇瓣一動輕喃幾句,漫天的火球頓時變成一個個造型討喜的可愛動物氣球,飄浮在整個台北市上空,帶來一連串的驚喜後緩緩落地。
大人、小孩人手一個笑不闔嘴,直問是哪家廠商的巧思。
「沙芎芎,你當我們是小丑耍嗎?」憤怒不已的艾琳娜用帚尾欲拍打她。
沙芎芎一側身閃過了。「胸大無腦也就算了,你們連眼睛都瞎了。」
「你……」
「好心點告知你們,藍姆斯全名是蘭絲若·藍姆斯·艾達,她是個如假包換的女人。」而且沒有同性戀傾向。
她只是帥得有如中古世紀的城堡王子。
「你……你胡說……」不可能。
沙芎芎妖魅地拋個飛吻,「不信的話你們大可去問她,試試她的罩杯是否為三十四D。」
懶得和一群糟糕女巫周旋,沙芎芎扭轉帚頭往巫島方向前進,打算趁她們怔仲之際先溜為快,嫉妒的女巫和蛇一樣難纏。
大概是她自信過度輕忽了,一陣怒吼的狂風由後方襲來,艾琳娜三人不約而同地使出同一位魔法師剛傳授的風咒,憤怒使其失去自制力,傾著全力衝向同一處。
原本是件小事,對沙家女巫而言是輕易可化解的小咒術,誰知沒抓牢的白墨突然往下掉,撈不著它的沙芎芎只好督促掃帚快速飛行下降,一個不小心掃到風咒的邊緣,抓住貓尾的那一刻順風而旋——
眼前一個黑洞深不見底,突然,人與貓沒入黑暗中。
遠遠傳來兩道驚歎聲,之後就是……
一聲慘叫。
第二章
一長串迎親的隊伍熱熱鬧鬧地敲鑼打鼓,方圓五里的住家皆可聽聞,可是無人敢出門觀看沾個喜氣,家家戶戶關窗閂門,為即將出嫁的閨女掬一把憐憫之淚。
鎖吶鼓號吹震天地,迎親隊伍一律黑色裝扮,不苟言笑地冷如臘月雪,僅在腰間繫了條兩寸寬的紅布代表喜慶,訓練有素地走在花轎前開路。
其實有沒有引路夫都無所謂,打從三天前聽聞花轎將取道應天府到杭州迎娶刑家莊千金,沿途有大半百姓都遠避他鄉,打算等花轎過去再回城。
原因無他,只因鬼戰堡的群鬼出堡了。
人言江北多風沙,朱氏王朝錦衣衛,一見鬼堡面發白,生人不留。
江湖傳言鬼戰堡是一座由人骨堆積而成的骨堡,以血塗牆和屋瓦,人肉混泥立下地基,是囚禁無數女人和小孩屍骨的活地獄,比錦衣衛的地牢還要可怖,一入鬼戰堡絕無生還機會。
不過它的武林地位屹立江湖十多年不墜,即使心中畏怯不已,仍有不少江湖人士願冒著生命危險,與之攀上一點關係,例如急欲奪取武林盟主寶座的刑莊主。
刑天威育有七子三女,諸多妻妾鮮有人能博取他的歡心,在權欲的操控下,他什麼都可以犧牲,包括他親生的女兒們。
大女兒一聽要下嫁的是鬼戰堡堡主,當晚即懸樑自盡死不瞑目,一副嚇到膽裂的姿態,目眥舌吐臉泛黑氣,身紅衣紅鞋宛如要化成厲鬼索命。
小女兒則是渾身打顫發高燒,連續三天三夜無法清醒,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只剩最後一口氣似的,虛弱到難以進食。
唯獨二千金刑水清無一絲抗拒,反而興致勃勃的試嫁衣,繡鴛鴦被,鎮日面露喜色地等著大紅花轎的到來。
鬼戰堡的傳說多不勝數,口耳相傳之際難免誇大了幾分,但是沒人敢去質疑真實性,不過光看迎親隊伍的氣勢就極為駭人,少說有三百人吧!
而這三百人全是同一種表情,冷冰冰的不像在辦喜事,反而類似參加葬禮般的莊嚴,沒有一個人露出喜悅的笑容。
寒冰冷,冬雪凍人,都不及鬼氣凜冽,完全凝結脈動中鮮紅的血液,叫人由心冷到週身毛細孔,一根根寒毛都變成小冰柱,折來當暗器都不成問題。
「堡主,橋斷了。」
十丈寬的長河只剩半截橋樑,水淹過橋墩顯得混濁不清,一看就知剛遭逢大水洗劫,災情慘重。
「搭橋來得及嗎?」冷如冰珠的言語一起,報訊的手下極目一望。
「水太湍急,會有危險。」不是不可行,卻要費一番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