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瞄準一點,一槍要了我的命,否則天涯海角都是你的葬身處。」該如何奪下他的槍?
怒眼一瞠地伍世文命令手下將兩人分開,「我偏要玩她給你看個過癮,敢威脅我五爺。」
黑影圍聚,眼看著要碰觸到一片雪膚,厭惡感漸生的沙夕夢正慾念出懲戒咒語,單牧爵卻先一步行動撞向伍世文,單手一扣扳折他的手肘向後彎,一手奪下槍貼在他的腦門上。
風一般身形還需要配合果決的行動力,他簡直拿命來賭,若是搶奪中伍世文扣下扳機,他的命不死也剩下半條。
「笨蛋。」
好大的狗膽誰敢罵他?單牧爵眼神冷殘的一掃,「叫你的手下丟下武器。」
受制於人的伍世文有一絲狼狽,充滿恨意的口氣喝令手下遵命。
「白癡。」
「誰敢……」不對,是女人的聲音。「寶貝,你幹麼罵我?」
「愚蠢。」
「你也行行好別噴火,我剛剛冒了生命危險救你耶!」他在長吁短歎中朝伍世文的大腿開了一槍。
不必要的仁慈是善待自己。
「啊!你……」絕不放過他。
單牧爵漠不關心地再開一槍。「閉嘴,沒看我在爭取男權嗎?」
「豬。」
「沙夕夢,別以為我不敢揍你。」等宰了這群狗再和她算帳。
「上不了岸的烏龜。」意思是譏誚他沒本事。
「該死的你不怕……喔!夢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在……流血!
低視胸口的一抹紅,沙夕夢微微的一笑,「我必須說你做人真失敗。」
「夢兒、夢兒……」心急如焚的單牧爵再也顧不得那群狗,奔過去接住她頹然而倒的身子。
「你的敵人真……更多……」一口血由她嘴角滑落。
單牧爵脫下西裝按住她的傷口。「別說話浪費力氣,你快發功救自己呀!」
「意識撐……不到那時……太……嚴重……」她傷得太重了,恐怕撐不到治療完畢就暈過去反而更糟。
咒語中斷還無所謂,頂多遭施法者不會有所感覺,亦不易反撲施法者。
但魔法一經施展便不能中途罷手,它是隸屬於魔界的一種法術,反噬的力量十分驚人,輕者喪失修得不易的巫法,重者女巫的靈魂將為魔所食,從此成為理性全失的魔人為害世間。
「告訴我,我該怎麼辦?送你到醫院嗎?」看她血流不止的蒼白樣,他的心起了恐慌。
「不,回……回家。」她覺得力量在流失。
「回家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中彈了!」他忍不住對她大吼。
沙夕夢凝聚一股氣力地撫上他的臉,「拜……拜託,別表現出一副……你很愛……愛我的樣子。」
她會渾身不舒服。
「你……你……你該死。」單牧爵氣得不知該罵她什麼,抱起她走向他車子往裡頭一放,連忙發動引擎。
「我還是非……非常的……討……討厭你。」因為他讓她的心變質了。
看著車子揚長而去,兩腳幾乎被廢的伍世文哀嚎出聲,手下們正要扶起他,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勾住他們的注意力,視線一路往上移,停在呼之欲出的豐滿巨乳上。
天呀!好一個巨型乳牛。
「看什麼看,沒瞧過美女呀!」驕縱的嗔音一喝,眾人才回神地扶起伍世文。
一隻手吊著繃帶的美麗女子走到伍世文面前,神情傲慢的噙著冷笑,身後有幾個看來不好惹的殺手保鑣。
「想不想報仇?」
伍世文痛苦地猙獰著五官。「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頭,連骨髓都不放過。」
「和我合作。」
「你?!」他有點瞧不起女人。
女子倨傲的一睨,「剛才那一槍是我的人打中,不然你還有命在嗎?」
「你混哪裡的?」看來她是有幾分本事。
「洪幫。」
「你是說美國洪幫?」他驚訝地忘了腳傷一用力,差點痛得眼淚都流出來。
「沒錯。」她得意的揚起山丘鼻。
他低吟道:「你打算怎麼合作?」
「我們一在明、一在暗,你是明搶易找,就算你不去找他復仇,他也會主動地找上你。」
「而你是暗箭嘍?」無非要他當餌。
「你也看見我這暗箭的助力,聰明人會拒絕嗎?」女子笑得很嫵媚。
伍世文藉由手下的扶持伸出右手,「成交。」
「滾開,夜遊神,別擋路。」
「喵喵喵!」
夜遊神的眼底有著焦急,咬著單牧爵的褲管直叫,似乎要拉他到何處,可是一顆心全掛在懷中寶貝的他根本無心理會。
他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去救她,深色的西裝叫血染得更深了,他卻只能在一旁空著急。
望著已陷入昏迷的人兒他才有深刻的覺悟,原來平日口頭上的逗弄是愛,私心的說要她當女朋友是種佔有慾的表現,先宣告主權是免得有人同他搶。
她的兩頰完全失去紅潤的血色,白得像靈堂的臘燭,帶她回家是對是錯呢?他會不會害死她?
「夢兒,到家了,你快醒醒睜開眼,告訴我該用何種方法救你,別再貪睡了好不好,你醒醒……」
夜遊神喵得更大聲,企圖喚醒猛搖它主人的笨人類,他不曉得救她的方式它曉得呀!它是巫貓。
「夢兒,你不知道我一直想揍你一頓嗎?你再不清醒就是給我機會……笨貓,你沒看見夢兒受傷嗎?快走開。」
「喵——」它發出凶狠的叫聲往他手臂抓去。
「該死的貓,你一天不吃會死嗎!」他吼完之後,驀地想起上一回她治療他的藥膏。
翻箱倒櫃等於消耗沙夕夢的生命力,看不下去的夜遊神踮高後腳,用前肢拉出抽屜,從中咬出一張玩碟仙的紙放在桌上喵呼他。
急得滿頭大汗的單牧爵被它吵得快煩死了,隨手拿起一團毛球往它擲去。
「你可不可以別再鬧了,我要救你的主人。」為什麼找不到?難道被他濫用光了?
「喵!喵!」它生氣的眼睛在說:我沒有鬧,快來看紙。
他沮喪地想敲貓出氣,無意間瞄到一張寫滿字的紙,「這是什麼?」
貓爪指著紙上的「紙」字。
「你會認字?」他不是挺認真的一問。
它喵了一聲指向「是」。
訝異極了的單牧爵又試了幾回後才問:「夢兒的傷能治嗎?」
他看著貓爪一移——
「巫、女、室、黑、色、涼、玉、床。」
「你是指家裡有個房間叫巫女室,裡面有張黑色涼玉床可以救她?」他好像有瞄到過一塊大黑石。
它指著「是」。
一看到此單牧爵哪敢拖延,抱起快斷氣的沙夕夢踢了夜遊神一腳,「還不快帶路。」
夜遊神念在他救主人的份上不與他計較,張口咬住紙地領著路直奔巫女室。
到了之後它直接躍上平台,以前爪按下一塊凸出的石頭,天花板上的燈突然轉為紅色,地板上出現一道黑色的六角星芒包圍著正中央的黑石床。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像祭台。
快放上去。夜遊神抓抓他的褲管催促著。
「是,神貓。」他有點懂它的意思把人往黑床一放,果然沙夕夢的氣色一下子轉好許多。
真是神奇,用來治療重病患者肯定賺翻了。
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去研究黑石床的價值,一刻不得閒的夜遊神又開始咬起他的褲管,爪子在紙上比來指去一副很陰險的模樣,他一看即大叫出聲。
「脫了她的衣服,你……你這只色貓想偷看夢兒的裸體。」等她醒來肯定又三天三夜不理他。
「少、白、癡、我、是、母、貓。」
他不知該不該歎氣,人挨貓兒的罵。「我先聲明是你叫我脫的,夢兒一醒你要向她解釋。」
一說完,他重重歎了一口氣。他居然和一隻貓對話,這世界未免變得太離奇。
更好笑的是他還暈了頭,同貓商量事情。
「夜遊神,你沒有同性戀傾向吧!」他怕看了她的裸體會衝動,一邊解著衣服一邊和它聊天轉移注意力。
你在侮辱偉大的貓。它用眼神抗議。
「我警告你眼睛別亂瞄,夢兒的每一根頭髮都是屬於我的,包含她的身體,懂了嗎?」別太垂涎。
「喵!喵!」它輕蔑的一視,似在嘲笑人類男子的無聊。
「其實是我自己想要她,你看她的皮膚又滑又嫩,酥胸凝脂似雪,美得叫人想咬一口。」
他不敢再往下看,怕受不了刺激,視線停在她已不再出血的傷口,紅光罩在她身上似在治療,黑床上一股冷氣直往上衝。
可怕的血破壞了她一身無瑕,粉紅的肉有燒灼的焦色,一陣陣的心痛叫他不捨,才說不許人傷她,一轉眼間她就差點死在他臂彎裡,要他如何自處。
冷騖的黑瞳凝聚著狂風暴雨,單牧爵的眼神出現嗜殺的殘酷,驟沉的氣息是死亡的味道。
「夜遊神,我保證夢兒的子彈不會白挨。」他劃破自己的掌心以血起誓。
注視著床上光裸的佳人,濃濃的愛意由他眼底慢慢擴散,他俯下身在她耳邊低喃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