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不該你管的少插手,凡事由沙秘書全權做主,外線的電話一律接進辦、公,室,你和王助理就負責處理她吩咐下去的瑣事。」
打雜的粗人。
上官鋒看有不看她一眼地俯身在沙悅寶的耳邊一喃,「這樣的安排如何?」
「你要我當個落難的孤女已經夠難看了,把我逼得天怒人怨有何好處?」沙悅寶小聲的回答。
「喔!你說她抹的香水味太嗆,讓你暈頭轉向辦不了公呀!」他唱反調地置她於首惡之位。
「我沒……」沙悅寶一急地起身欲洗刷污名。
可他指尖一加壓便接下她肩頭,「我瞭解了,慕助理是來工作的,以後儀容端正些,少像酒家女一樣濃妝艷抹,叫人看了反胃。」
「當季量產的迪奧香水一瓶少說十來萬,我……」一瞧見上官鋒的冷沉目光,慕琳靈識趣的闔上嘴。
「看來你頂奢侈,長虹的月薪大概買不起一隻瓶子吧!」寶寶的自然體香可勝過人工香味數百倍。
「那是……人家送的。」慕琳靈不敢直說是富喬企業的董事長老爸叫人由巴黎專機送來的。
女人家都愛高級香水,她有購買能力又何必虧待自己,女為悅己者容。
「好大手筆的追求者,你當個助理似乎低就了。」他隱諷她去讓人包養會有更好的享受。
慕琳靈當他回心轉意要升她為首席秘書而面露喜色,「總裁若是重用我,公司的營利會持續成長數倍。」
「透過你的恩客或金主?」他的成就不需要女人裙擺來錦上添花。
「總裁——」手握成拳的慕琳靈有一絲激動。
「好女孩不會隨便收人家十數萬的禮物,除非兩人有苟且之事。」他用耐人尋味的表情說。
「我不是自甘墮落的人,不像某人。」她恨恨地將目光直射向無事人似的沙悅寶。
總裁分明是為了袒護沙悅寶的不成氣候才借題發揮,刻意打壓自己的專才,好讓她美其名曰的穩坐首席秘書之位。
人可以為了目標不擇手段,他心狠,她也絕不手軟,如今,優劣清楚的明擺著,無根浮萍哪能與花中玫瑰爭輝?她會扭轉他的誤識,讓他看清楚她才是正後。
野花野草除之有益,多留只會貪肥爭水,瘦了好花。
「總裁,她指的人是我吧!」沙悅寶急忙開口。她承認有罪,快開除她。
上官鋒的冷臉一轉變為閒懶,「你的墮落是我的錯,我太寵你了。」
「嘎?!」他……他太毒了,這一招下得讓人百口莫辯,她不要活了。沙悅寶捂著臉呻吟。
「用不著害羞,全公司的人有誰不知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任何人說你閒話。」他故作憐惜地親親她的手指。
「讓我死了吧!淡水河沒加蓋……」躍下不麻煩,省得難做人。
現在沙悅寶總算曉得為何姐妹們不贊成她到長虹企業面試,一再苦口婆心地勸她別堅持,秘書的工作隨處都有,不要拗進惡魔窩。
當初她以為她們是開玩笑,瞧不起她的能力,所以和博兒一樣許下壯志,誰知她們真的是為她著想。
敲錯門卻沒有回頭路,他比撒旦還可怕,一步步腐蝕人心,在最安全的時候祭出死神牌,連讓人拔腿逃跑的幾秒鐘都不給予,揚起陰晦的詭笑揮下就是一刀。
真的會被他害死,她的人緣從沒這麼糟過,似乎身上有病毒會傳染,人人退避三舍。
「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呢!寶貝兒,你可是我黑暗中的光明。」上官鋒好笑地看著沙悅寶猛翻白眼由指縫裡瞪他。
「總裁,請容我先去化妝室吐一吐,我腸胃不好。」撒旦呀!是她壞事做得不多的報應嗎?
聞言,他立即「關心」地望向她下腹,「這麼快就有了,一個多月大吧!」瞧他小心翼翼護撫著她肚子的模樣,有誰會懷疑他作假。
至少遭冷落的慕琳靈就以一雙紅眼狠瞅著沙悅寶,好像要抓出她腹中莫須有的生命,好好地揉碎、擠捏,化成一堆血水。
「老闆,說話不算話是女巫的專利,不要逼我自毀承諾。」沙悅寶好想把他變成馬桶蓋,日日聞臭。
她瞅著他低語的表情不具威脅感,每回她一生氣,「老闆」兩字就成了順口溜。
「前債未清的人沒資格放話,你給我安分些。」他輕點她鼻頭,臉上帶笑,眼中滿是譫意。
沙悅寶氣弱得鬆開手,用眼白睨人,「你到底開給芎芎多少錢?」
他伸出五根手指頭,「不多,就這個數。」
「五十萬?」十個月的薪水,還好。
「再加一個零。」他看她詫異的瞠大眼,滿是受打擊的神色。
「鋒,你說我喊你的名字月薪也加一個零的那件事,還算不算數?」沙悅寶諂媚地扯開臉皮乾笑。
月薪五十萬,十個月同樣可以還清債務,剩下兩個月「苦牢」她可以準備打包走人,反正她們姐妹一開始就言明一年換一份工作,到期就輕鬆了。
只是一想到和他分開,心中倒有幾分不快,莫非她患上偏執性被虐待狂?
「我考慮考慮……」上官鋒吊她胃口假意猶豫。
哼!欺負她沒錢,她可是女巫俱樂部的大股東。「算了啦!我不為難你,總、裁、大、人。」
「你不求高薪了?」他訝異地挑起眉,表情不豫地蒙上一層陰色。
「做人要認命是你常常掛在口頭上訓示我的話,小員工一定會當成座右銘日夜複習。」五百萬嘛!年底分紅就有了。
小數目。
反將他一軍。「不過做人太認真很傷神,我准許你喚我的名字,條件照舊。」
「原則換來換去會讓人頭疼,我決定當個聽話的小秘書。」沙悅寶搖搖頭不為利所動。
「寶寶——」他懊惱的恫嚇。
沙悅寶推推他的胸,離他一臂之距。
「總裁請回坐,你剛加重的職權我還沒消化。」秘書還得防暗箭,全是拜他所賜。
「你敢才下犯上?」沒見他發怒一回是不知怕。
「開除我好了,反正我是枝沒用的枯枝。」沙悅寶可憐兮兮地眨眨迷路小貓似的眼瞳,叫人不忍。
「說實在話,我快看不出你笨在哪裡。」時而迷糊時而精明,要不是她真的不濟事,他都要懷疑她在裝傻。
「我本來就不笨,只是某些特殊技能不靈光而已。」例如她心中的痛——咒語。
好笑又好氣的上官鋒揉揉她頭頂,「笨一點好,拐誘不費心。」
「拐誘?!」她?
兩人旁若無人地往來對話,畫面和諧地宛如一對情侶喂隅私語,細語輕聲地刺激了門邊的慕琳靈,她有哪一點不如人?自幼父親將她捧在手心上疼惜,捨不得她受一絲風雨地呵護至長,從無遭人忽視過。
少女時期起,她身邊就圍繞著一群愛慕者,個個極盡心力地哄她開心,小心地奉若稀世珍寶隨侍在側,期望她施捨一顰一笑。
而在美國唸書時,有一回代替父親出席一場亞太會議,年輕的她當場被上官鋒冷傲的氣息吸引,於是放棄共赴美國進修的未婚夫,一心想及早完成學業好回國伴著上官鋒同築情夢。
好不容易用盡心機擠進長虹企業,她不會甘心就此罷手,鳳凰的嬌貴豈是野鴨所能比擬的。
「總裁,會議要不要開始了?」慕琳靈咬牙地開口。
上官鋒沒空理她的一擺手,「叫副總裁去主持。」
「今晚的義賣晚會……」她準備了一套低胸露背的晚禮服,不信他不癡迷。
「剛說過的話被風吹走了嗎,不是交代你別越權。」她還真是不死心,打擾他對寶寶的說服工作。
「可是……」
「我會出席。」偶爾塑造一下企業家形象。
慕琳靈臉帶嬌羞地一喜。「我馬上打電話預約。」
「預約……」
「化妝和做頭髮呀!與會人士都是企業界的大老,我不能丟了你的面子。」項鏈該搭配哪一條呢,鑽石華貴,紅寶石脫俗……
「關你什麼事?」上官鋒冷笑中噙著陰狠。
「我……我要陪你出席義賣會,邀請函上註明攜伴參加。」慕琳靈不認為有錯,她可是社交界之花。
「這個伴該由我決定吧!」一相情願的虛偽女人叫人由心底厭惡。
慕琳靈謹慎的應答,「目前總裁併無固定女伴,以前的情……女人都斷了,所以我是唯一人選。」本來她要說情婦,臨時改了口以免觸怒脾氣陰晴不定的他。
「你把我的寶貝兒置於何處,她不是人嗎?」他將沙悅寶拉入懷中一擁。
她的確不是人,是女巫。沙悅寶在心中應著。
「她不適合大型的義賣晚會,她會讓總裁顏面無光。」慕琳靈微露鄙夷口氣。
沙悅寶不崇尚名牌,她身上大部分的衣服都是在地攤上買的仿貨,三件一百五的那種,因此看起來很「便宜」,即使她脖子上掛了一條百年歷史、價值千萬的紅鑽。
「既然是義賣會就需要花錢,我的寶貝兒缺了不少首飾,她的出現才是晚全的高潮,相信主辦單位會笑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