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賊。」
真愛跟,煩死了。
黑白無常,閻王出巡。
「薇薇,你走的是正門口,你有什麼企圖?」一隻手攔住她的去向。
常若薇笑笑地朝沈敬之連發三拳,雖未中卻也讓他退後了幾步。
「田中一夫,擋住他,我升你做候補男友。」
一閃身,她動作極快的往下奔,直接用跳躍的方式扶著樓梯邊一層一層的下,不理會身後的打鬥聲。
慢了一步的沈敬之只見她神采奕奕地做出蔑視的動作,現身媒體前,一手抓住簇擁而上的麥克風,一面對著鏡頭粗野地說;「沒種的孬仔貓,他x的光頭鬼,沒毛的雜種加菲,就是你,杜加非,有膽老地方見,就在你第一次挨中我拳頭的大樹下,別讓我瞧不起你。」
鏡頭忽地放大,一張倔強的美麗臉孔佔滿了整個螢幕,揮舞的拳頭倏地冒出中指,十足的挑釁意味,大為震驚電視前的人。
包括一把捏碎酒瓶的男子,他眼中進射出陰狠的冷意,她竟敢嘲笑他的名字,她……該死。
虎餓逢人食,她逼人太甚,看來一枚小小的塑膠炸彈是不夠嚏了,她學不會適可而止。
該送什麼給她當見面禮好呢?畫面中多出兩個男人在她一左一右,冷笑的杜加非有了目標,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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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刻,在海上有艘美麗的船航行著,六十四寸寬的大螢幕正播放來自台灣的新聞畫面,小小的點引起了吃葡萄女子的注意。
「喲!瞧瞧,那不是我們的玄武小哥嗎?他幾時改行當保鏢怎麼沒知會我一聲。」
好歹通知她去抽佣金。
在她面前有四個勤奮不懈的男人,沒人願意回答她的話,全都繃著臉咬緊牙根,手裡不停地……呃工作吧!
「我說白虎呀!你的手抽筋了嗎?要不要踩兩下,不用錢。」
儘管拖拖拉拉.咱們相看兩不厭。
「謝謝門主的好意。」
是不斷不用錢才是。
「甭客氣了,自己人嘛!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只會折磨你們,敢給我怠忽職守,想累死我嗎?你們不仁休怪我不義,呵呵呵!除了白虎是堂主外,另外三人乃四大護法中的風護法風向天,雨護法方羽,電護法龍翼,他們四人的罪名是有了愛人忘門主,擅離崗位出外雲遊,所以……就遭到報應了。
所謂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怎能為了愛情就拋卻光頭的事實,不理清三千煩惱絲是無法體會鐘擺的寂寥,他們活該被罰。
「翼表哥,你的手好巧,折得真漂亮,小風風,別想偷懶,我美美的眼睛正看著你,還有方痞子,你在幹什麼,當我死人呀!」
是當你死人呀!
四個龍門高高在上的堂主、護法用凌厲眼刀瞪她的後腦勺,恨不得湧上前拆了她的骨頭,可是不行,有「人質」在她手中。
龍門門主龍青妮的陰險就在此,派人請走他們的另一半,然後口很干的懶得說出她們的去處,因此四人乖乖地來報到,做起小女生的手工藝——折花。
不過呢,不是普通的紙花,而是為人送葬的白麻布裁成的正方形小布,燙成薄漿似紙一般好折,她對他們可好的,布太難折了。
然後呢,一朵朵大大小小的蓮花就成型了。
「請問一下,親愛的公主殿下,為何青龍和雷剛不必來『同船共濟』。」
比較不怕死的人開口了。
「少虎哥哥,人家可沒有因私忘公的擅離崗位,而你們呢,好善良、好善良的跑遍全世界,讓我沒空去做賊。」
龍青妮的小小嗜好就是愛偷東西,從未失手過,代號便是「公主」。
「呃,我們是……休假,工作了一整年總該有年假吧!」他硬拗也要拗出個假來。
她笑咪咪的道:「當然,當然你休想,上了龍門這條賊船還有生還的一天嗎?你卡早困卡有眠。」
最後一句她用閩南語一諷。
白虎臉色發青地揉捏布紙。
「到底要折多少才許下船?」
「慢慢來,別心急,我們等等玄武。」
揚揚手,她咯咯的笑睨螢幕上的女子。
可惜咯!那雙眼是桀驚不馴,恐怕不能為她所用,四大金釵該算計誰呢?
龍大小姐打了個呵欠望望她親愛的手下,總算出清了一群曠男怨女,接下來就是龍門的大喜事,身為門主的她該好好準備准,不能失了禮。
莫名地,四大堂王和四大護法在同時打了個冷顫,腦海中浮起不好的感覺。
好像……好像……又要被整了。
第九章
「常若薇,你要是敢給我拿自己當誘餌,我保證揍得你三天三夜沒力氣揍人。」
八月十五,同學會。
這是一個盛大的日子,新生小學和強生中學的初中部及高中部聯合舉行同學會,凡是六年一班和三年一班的學生都會參加。
其實說穿了不過只有一班,也就是由小學部的六年一班直升上初中部再躍升高中部,其中有人進進出出,合計大概七十名左右。
沈敬之的威脅猶在耳邊迴繞,可惜他的話和落葉一樣輕,風一吹就東飄西蕩,沒人知道會飛到哪邊去,何必費神去拾起呢!
來來往往穿梭的陌生人讓沈敬之感到煩悶,他根本不想出席什麼鬼同學會,要不是怕她私自去追捕杜加非,他打死都不肯來「動物園」。
左邊一隻河馬右邊是大象,三點鐘方向有擱淺的鯨魚,五點鐘是企鵝,還有一堆猴子和袋鼠,甚至還有長頸鹿到場。
八百年前就不相往來的同學有什麼好聚,他寧可待在龍門分堂守著她,甜甜蜜蜜地過兩人生活。
門主沒來騷擾大出他意料之外,通常人家感情正濃時,總會出現一雙名為「破壞」的手,以整人為前奏地送人—首變調曲;讓人哭笑不得的自認倒霉。
可是這反常才讓他心緒不寧,好像有事要發生,畢竟杜加非尚未逮捕到案,潛在的危機令人不得不保持三分謹慎,擔心有人扯後腿,硬將她送往火山口——公主常用的伎倆,只是次次翻新花樣。
還好她就在身邊,起伏不定的心可以安一半,另一半的變數則是她。
「天呀!沈敬之,別裝出要債的嘴臉,很丟我的臉耶!」她今天還特地穿了美美的連身裙,真不賞臉。
「我們幾時可以離開?」他覺得空氣沉悶,人聲嘈雜,好像來到一座菜市場。
她變臉的一掐他手臂。
「我們剛來好不好,至少要待半小時才好意思離開。」
左手一舉,常若薇和曾挨了她五拳的大胖打招呼,那邊笑笑,是挨三拳「斃命」的小花花,還有挨四拳的中古老師,挨兩拳的……
總而言之,在場的人有一大半挨過她的拳頭,另一小部份是不屑打,免得一拳就嗚呼哀哉,她是以拳頭在記人名。
「半個小時——」感覺像一世紀,他連五分鐘都待得難受。
「幹嘛一副不耐煩的神色,大家都是同學,我們過去和他們聊聊。」
她拉著他欲走人人群。
沈敬之僵立不動的沉下臉,「他來幹什麼?」
「誰呀?」喔!是田中一夫。
「你上回把人家揍得像豬頭,我得補償他嘛!」
「你休想找他當候補男友,除非踩過我的屍體。」
他不會忘記她曾說過的那句玩笑話。
她好笑地勾起他手臂,輕劃著他下巴調戲道:「原來你也會吃醋呀?」
「薇薇,不許你和他多說一句話。」
他霸道地一睇,兩手佔有性地環抱著她,似在聲明,她是我的女人。
「放心、放心,我今天是介紹他和古月娥認識,絕對不是來糾纏我的。」
她保證的吻了他一下。
「真的?」
「百分之百,就像是你暗地裡警告他的一樣真。」
噴,他黑瓶裡的醋還真酸呀。
臉一紅的沈敬之吻吻她清香的髮絲。
「你怎麼知道我惡整過他?」不過是知會他一聲田中集團的股票幾點會跌,跌多少點數,要他仔細衡量,沒有實力就別玩股市,如此反覆地玩了三天而已。
看在台灣不景氣的經濟份上,他未搞垮田中集團,龍門的存在是造福華人,而非毀掉他們的生計,所以他手下留了點情未趕盡殺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警察的消息不會比龍門差。」她小聲的道。
「女人,你確定你只是警察而不是情報人員?」靈通的消息總叫人愕然。
「男人,你很瞧不起人哦!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可不只會揍人還有腦。」
知人善用,廣癖眼線。
他笑著撫順她衣服上的褶縐。
「不管你有沒有腦我一樣愛你。」
「你知道嗎?我可以將這句話視同侮辱,但是我寬宏大量的原諒你。」
常若薇的表情是自大狂妄,所有人都是小蝦米。
「謝了,警官大人,感激你沒把手銬帶出來。」
他若無其事地將她帶離人群,自成一格地置身於外。
不知為什麼,她今天特別的安份守己反而讓他不安,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正是她此刻的表現,而她本身就是一場風暴,很難不起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