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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寄秋

  女人若太多話,男人一貫的作法是封口——利己。

  「好甜的小香唇,我早該將它占為所有。」風向天既懊惱又滿意。

  一簇小火燃在秦逆蝶眼底,對週遭的抽氣聲聽而下聞,「惡徒。」

  對他,她真的不設防。

  原以為是玩笑一場,她抱持著遊戲的態度敷衍,以她不變的惰性打發無聊的夜行者:心想他是探錯了窗。

  可是唇上的力量使她警覺,他的另一個名字叫危險,而她居然還讓他得逞,實在是件傷人的事,逆剎的功力在退步中。

  她該閉門反省,謝絕俗事上身。

  「秦逆蝶,二十四歲,孤兒,目前是威翔企業的秘書助理,獨居,月薪十二萬,對吧!」風向天流暢地說著。

  秦逆蝶聽了的反應只是朝他投去冷冷一瞥:心裡考慮著是否要騷擾藍豹的金頭腦。

  像這種小事,她樂於有人代勞。

  結果懶惰的下場是讓「丈夫」抱著她上輛高級房車,一路不停地闖紅燈、超警車、搶救護車車道、擠撞別人奉公守法的行車,還嚇壞了兩個剛搶完銀樓的鴛鴦大盜,再加上十幾個蹺課的飛車少年躺在溝底哀嚎、拿西瓜刀互砍的混混跳上遮陽棚打顫、三三兩兩調戲檳榔西施的運將歐吉桑驚得一口吞下檳榔渣,讓嗚聲不斷的警車隨後收拾殘局,順便立點小功。

  殺人容易,甩掉瘋子卻難如登天,她發誓要改掉懶散的習性,一回家就把殼搬。

  遠離狂人。

  「你十一歲那年在東港海邊擲下第一隻瓶中信,持續了六年……」

  「五年。」秦逆蝶隨口糾正,滿十六歲就得離開育幼院是規定。

  「不對,我明明拾到六隻琉璃瓶,分別是綠、藍、紫、紅、橋、黃。」

  她的眉頭不由得一皺,「你一定很無聊,天天等在海邊拾瓶子。」

  「因為貝殼被人撿光了。」他不在乎被嘲笑。

  「你住在海邊?」

  「是呀!」很遠的海一方。

  「奇怪了,怎麼會讓你全拾了去?」她記得瓶子是在每年六月中旬上下擲入海裡的。

  就算飄不出海,總會叫近海小漁船網個正著,不可能個個皆齊。

  而且……六個?

  古怪得緊。

  「緣份。」

  秦逆蝶好想扁人,若不是抬手會累,她早一巴掌摑上去,「徐志摩早死了,李白己成仙,你收拾好包袱投胎去吧!」

  「小瓶兒,你缺少浪漫細胞哦!我多編幾首詩曲……」可車窗無禮的拍擊聲止住他的詩興,他轉頭過去睨了一眼,「有事嗎?」

  隔著一條嬰兒掌厚的車窗細縫,怒氣衝天的咆哮聲齊發,有的臉上帶血、有的腳跛怒瞪,全是狼狽不堪的慘狀。

  可見這緊急煞車招來多少人怨咯!

  「你會不會開車,想找死去黑幫火並。」

  「少年仔,你目啁擱褲底,黑白給你老爸停車。」

  「看看我這輛車才開十年就撞個稀巴爛,你要給我賠啦!」

  「還有我的醫藥費……」

  「精神損失不拿個十萬八萬,我告得你傾家蕩產。」

  「警察局長是我大舅子……」

  「立法委員張德志是我死忠兼換帖的朋友……」

  一行人吵到最後吹噓起自己的身價,獅子大開口的要求賠償,要求賠償的錢粗略算一下,七、八輛半毀及烤漆掉個幾塊的車,大概都可以全換部新的了。

  而醫藥費和精神損失尚不算在內,仗著人多氣旺欺他那張笑臉。

  殊不知笑容下的無情。

  「你一定得很有錢,不然會被關到海枯石爛。」秦逆蝶等著見他被剝皮。

  「是唷!一要百萬名車,二要千萬豪宅,三要億萬聘金,我能窮嗎?」他取笑道。

  她微惱的一瞪比較省事,「小孩子不懂事的傻言。」

  「我當真了,老婆。」

  「瘋子,警察來抓你了。」她下巴一努,指向一隊荷槍的霹靂小組。

  「為了你的幸福,小瓶兒,他們抓不走我。」他笑吻她不避不躲的唇。

  一朵虛偽的笑揚起,「好感人哦!」

  肇事車主遲遲不下車,以及這輛車多次違反交通規則,年輕的刑警當車內人是槍擊要犯般嚴陣以待,幾管槍口全指向天藍色房車的車頭。

  風向天哈了一口氣擦擦內窗,絲毫不在意地用面紙摳掉上頭的小黑漬。

  這舉動近乎挑釁,氣盛的警官一火大,托起槍身往玻璃窗一擊,沒想到反彈的力道競讓他跌飛出去,所幸同事及時伸手一扶,免得鬧笑話。

  見狀眾人都知曉這是一輛高價房車,剛才討論的賠償價碼暴漲三倍。

  另一位較沉穩的警官以手勢要求他降半窗,方便彼此交談。

  「先生,你造成交通混亂,請下車接受警方檢查。」

  風向天笑嘻嘻地托著腮,一睨他胸前不明的小證件,「陳警官,內人有嚴重的恐男症,我怕你們一搜車她會尖叫。」

  「你妻子?」他懷疑地看看不發一言的女人。

  「內人的身子不好又有自閉傾向,剛剛因為臉色發白我才急著送她就醫,沒想到氣喘又犯了喉嚨被痰梗住,做丈夫的我只好趕緊停車,以口吸出她咽喉那口痰。」

  「呃、是……這樣嗎?」好牽強的藉口,陳警宮不太信服地瞇起眼。

  「當然是嘍!我是優良的好市民,絕對不說謊。」偶爾騙騙人而已。

  「你的違規駕駛嚴重破壞交通秩序,請把身份證和駕照交出來。」雖然情有可原,但一切還是得秉公處理。

  「喔!好。」風向天故意東翻西翻,然後一臉抱歉的攤攤手,「我太愛我的妻子了,一緊張什麼都忘了帶。」

  「那就委屈你到局裡走一趟。」

  「不好吧,我怕你們署長一聽到我去會掉褲子,小事一樁別驚動上層。」怕他率眾擠破警局大門。

  警力不足,警局設備資源也有限,不堪破壞。

  「先生,請你合作,我們不想讓你難堪。」陳警宮口吻強硬了起來。

  「台灣的警察越來越不濟了,居然要我合作?!」來個黑白兩道大融合嗎?

  龍門是全世界最強大的黑色勢力,龍門子弟散佈各行各業,大部份以遊走法律邊緣為樂事,少部份人投身於政、商兩界,或是投身正義,當成合法的流氓。

  有光即有影,黑夜與白晝同時並存,形成詭異的灰色地帶。

  「學長,這人太刁鑽了,不受點教訓學不乖。」先前的壞脾氣警宮氣憤得要拉開車門將人揪出來。

  然而經過改良的特殊金屬質料鑄成的車門哪裡能輕易扳得動,他一惱怒就舉高  M16衝鋒鎗,直往半開窗的人頭砸。

  幾乎在一眨眼問,槍離了手易主,笑容迷人的男人如羅剎般扣下扳機,狠絕地在他身上留下不少彈孔,所有人都嚇呆了。

  槍聲一停,其他的霹靂小組成員回過神全端上槍,正準備回擊——

  「不准開槍,這是命令。」

  一個微胖的禿頭長宮定上前,手上還拎著一袋鳳爪,啃了一半的豬血糕來不及吃完。

  「你是存心讓我難看呀!他們是我精心調教出來的子弟兵,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嘛!」一回來就卯上他的地頭。

  風向天恢復嘻笑神色地把槍扔向他,「范禿子,警校缺人找我調,保證個個是精英。」

  「呿,想害我被新聞媒體煩死呀!可憐我快禿光的頭。」他大笑的撫撫沒幾根毛的頭。

  這一笑,讓他身後的下屬全怔愕下已。

  「有空上我那泡壺茶,不過我可不擔保有空哦!」他會很忙。

  忙著追妻和享受溫存。

  「世風日下哦!罪犯趕起警察了。」范禿子擺擺手,表示一切他負責。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接著毫無擦痕的高級房車揚長而去。

  「長宮,你怎麼放他走了?」

  范禿子面上一肅地瞧瞧嚇得濕褲子的手下,彈頭不過是射穿外衣罷了,難怪被人譏警察不濟。

  「難道你想和龍門為敵呀!不自量力。」

  一句龍門堵住了悠悠眾口,氣焰當場降到冰點。

  第三章

  「你很適合去選總統。」

  瞧風向天圓滑的說詞多像個政治家,滿口謊言面不改色,笑容浮誇。

  好好的一個人經他口一傳百病纏身,恐男、自閉、氣喘加休克,她能活到現在真是上天垂憐哦!

  反胃的秦逆蝶閃著不馴的諷笑,放縱的靈魂洋溢浪蕩的氣味,誓以平凡人心自居的她還是逃不開不凡的追捕,懶得有格調。

  看來她這一生是注定精采到底了。

  「小瓶兒,你在氣我耽擱過久是吧!」

  她根本不睬他,但風向天就是有辦法自言自語拉雜一大堆。

  「和我在一起的好處足以用上一輩子,耐用、耐磨、耐操、耐酸雨,晴天打傘當貼心,陰天淋雨是浪漫,硬如鋼鐵、柔情似水……」

  她快瘋了,他是毀滅者。「舌頭不累?」

  他眼底含著濃濃笑意,表情裝出被棄小狗的可憐相,「你嫌棄我。」

  「我是。」

  「嫌棄我太優秀、太卓越,你自卑感抬頭。」他心底有一點訝然她的坦白。

  說實在話,怪難受的——不過難受在一秒間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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