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咱們莊裡來了一些人。」冷剛不敢直言。
「什麼?看你緊張的。」
冷剛直的不敢說,他怕夫人聽了不高興拂袖而去,到時莊主一定會受不了,而他這個下人……
「玉堂,你說。」看冷剛支支吾吾的半句話敢說不齊,冷天寒只好找比較鎮靜的人來開口。
「大廳裡有一個小姐帶來兩個丫環,還帶來一大堆『陪嫁品』,嫂子,這跟你有點關係哦!」
「玉堂,說重點。」冷天寒斥責著。
「這位小姐自稱是冷大莊主的未婚妻,特地來杭州履行婚約的。」
「胡鬧,我哪有未婚妻?貝兒,你別聽他胡說。」
冷天寒忙向貝妮解釋。
「她自稱是來自蘇州首富杜峰的家中,閨名海棠。」
「杜海棠?!她不是在五年前退婚了嗎?」鍾神秀驚呼著。
「人家可不是這麼說的,她說是受父兄所逼,她一直未曾將指腹為婚的約定忘記。」
「該死的,她到底搞什麼?貝兒、貝兒,你在想什麼?我是絕不會負你的。」
貝妮沉思著,對冷天寒投出一個放心的眼神、「你何形容一下杜海棠這個人的出身和個性。」
「貝兒」
冷天寒以為貝妮誤會了,可是她拍拍他的手,要他稍安勿躁,示意其他開口。
「杜海棠冷艷動人、嬌媚自傲,一向不與人交往,素有江南四大美女之冠之稱。父親杜峰富甲一方,可是最近幾年風評不是很好,生意往來不詳。杜峰的夫人和老夫人有手帕之交,所以在莊主十幾的時候就和杜夫人、腹中的孩子定下盟約,可是五年前突然以美女難配丑夫為由解除了婚約。」
貝妮一反眾人的期望,眼中閃著竟是笑意,她看了龍雅一眼問道:「你想的是不是和我一樣?」
「貝兒,你想怎樣?」冷天寒不放心的問。
「當然是熱烈的歡迎嘍!」
「啊?」眾人全都啞口。
※※※
在大廳等候的杜海棠冷眼看著直盯著她瞧的冷家下人,冷笑這些卑劣的下等人,當他們是被她傲人的容貌所吸引,其實他們是提防她搶走貝妮夫的寶座。
冷天寒領著眾人進入,被擱在大廳如小山般的禮物擋了一下,身旁的貝妮乘機打量天寒的「未婚妻」;夠媚、夠艷也夠冷,很符合她想做的身份——間諜。
杜海棠很容易從人群就知道誰是冷天寒,因為他沒有戴上面具,一邊的臉佈滿了傷疤。
「冷相公,妾身海棠特來拜見。」杜海棠風情萬種的行了個禮,胸前的春色一覽無遺。
「不知杜姑娘所謂何來?」
冷天寒氣生疏的寒暄,一點也未受到她美色所誘,這令杜海棠氣悸,若不是他燒灼了臉,五年前她早就入斜劍出莊成了莊主夫人了。
「聽聞斜劍山莊發生了一些事,基於兩家人多年的情誼,妾身與家父希望能幫得上一點,所以帶些禮物前來。」
「杜姑娘的好意,冷某心領了,但無功不受祿,我無法接受令尊與杜姑娘的施捨。」
杜海棠媚眼一轉,盈波蕩漾。「冷相公所言差矣,我們自幼已定下婚約,夫妻之間還分什麼彼此?」
貝妮躲在冷天寒的身後偷瞄著,心裡讚歎著她的演技,尤其是那波霸的身材,兩顆圓滾滾的木瓜都快熟透了,這女人拍三級片一定會紅。
「五年前你我之間無婚約,你忘了嫁婚的理由是醜男難配你這鳳凰嗎?」
杜海棠立刻淚盈媚眼。「那只是爹爹一時糊塗,妾身從未忘懷過與冷家的婚約。不然妾身今日也不會出現於此,海棠願以身相許,以示真心,願冷相公能明白妾身的一番心意。」
杜海棠以為此語一出,冷天寒必然會欣喜若狂,立刻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誰知他只是冷眼一望而已。
「杜姑娘的清白,冷某不敢沾污。」
杜海棠嬌羞的一笑。「冷相公的心意妾身明白,爹爹不會阻止我們先在斜劍山莊拜堂成親的。」
「杜姑娘誤解冷某的意思,冷某自認為配不上杜姑娘,婚約一事就此作罷。」
「妾身從未嫌過冷相公。」
冷天寒抱拳一揖。「冷某已另有婚約在身,無法與杜姑娘締結秦晉。」
「什麼?何家的姑娘有此殊榮?」
杜海棠內心咒罵著冷天寒的不知好歹,自己肯下嫁於他已經算是他祖上積德了,他膽敢拒絕。她倒要看看哪家的姑娘能在容貌上勝過她。
冷天寒將貝妮擁在懷裡,向杜海棠介紹。「我的未婚妻,貝兒。」
杜海棠原以為是小家碧玉的平凡女子而已,可是定服一瞧才暗叫糟。這姑娘不僅氣質出眾,容貌更是出色,飄逸出塵的纖柔身軀,絕不比自己遜色。
「杜姑娘,歡迎到斜劍山莊作客。」
貝妮溫婉、閑靜的含羞問候,差點讓斜劍山莊的人傻眼昏倒,怎麼她轉性了?變成了一副楚楚可憐、令人想疼惜的柔弱女子,大夥一時之間都愣住了,半響說不出話來。
杜海棠反而心喜,憑她高超的手腕和出色的媚術,想扳倒這個無心機的弱女子,就像摘一片葉子一樣簡單,反正男人哪個不擁有三妻四妾,她有自信把冷天寒搶過來。
「貝兒小姐容貌出眾,難怪冷相公傾心,不知他鄉何處,系出何門?」
「湘南龍門。」龍雅自動的替她回答。
杜海棠原先想撲請貝妮的底,好想個好計策把她除掉,一聽到有位秀麗的小女娃說出湘南龍門,不由得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自若的神情。
「原來是龍家的千金,和斜劍山莊可以說是門當戶對,冷相公真是好福氣。」
「杜姑娘你會錯意了,小女子只是雅小姐身邊的一個小丫環而已,哪有資格受此讚美?」
「啊?」眾人又驚訝的不知該如何開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有龍雅滿意的露出笑容。
看到他們的神情,貝妮心想原來龍家的女人喜歡玩遊戲,古今皆然,看來血統一直沒突變。
杜海棠眼睛半垂閃過一絲陰謀,一個小小的丫頭豈能與我蘇州首富杜家相爭?這場爭戰你注定要失敗。
「這……冷相公娶個丫環為妻只怕會落人口實,妾身願接納貝妮小姐為小,共同伺候冷相公。」
好個寬大的胸懷,如此識大體的大家風範令人敬佩,只是眾人為她惋惜,莊主不可能接納她為妻。
「杜姑娘的盛情,冷某無法接受,只怕得辜負杜姑娘的一番美意。」
冷天寒再一次的拒絕今杜海棠恨意萌生,堂堂杜家的千金竟比不上一個小小的丫環,教她怎不生怨氣?
「難道冷相公想背棄當年的盟約?」
「杜家毀婚一事,天下皆知,豈是冷某忘義?」
冷天寒的話令杜海棠噤口,於情於理她都站不住腳,於是她腦中趕緊另生一計。
「斜劍山莊遭逢巨變,杜家願一傾心力幫助冷家度過此一劫難。只是怕人言可畏,只得以嫁女兒的行列將物品運來斜到山莊。冷相公當以大眼處著手,不該拘泥於小我才對。」說來說去只有一句話,那就是你非娶我不可。
「冷某雖不才,但不至於淪落到靠女人的裙擺為生。」
「冷相公……」
「杜姑娘不必多言,為了杜姑娘的名節著想,冷某將以採買婚禮所需物品為由留下這些禮品,至於杜姑娘,冷某自會派人護送你返回蘇州。」冷天寒意思非常明白,他下了逐客令。
「冷相公真是如此絕情?」杜海棠語帶泣聲,心中更是憤恨不已。
「冷某全是為了杜姑娘終身著想,不想耽誤你。
「既然冷相公如此決定,妾身也無語以對。妾身明日就啟程回蘇州。
杜海棠假意垂淚,楚楚動人的艷麗風情,煞是讓一干男丁為之傾倒,只是見慣莊裡的諸位美女,那份悸動也止於欣賞、同情而已。
「請等一下,杜姑娘。」貝妮柔聲挽留。
「不知貝兒小姐有何指教?」
杜海棠此刻恨不得拆了她的骨頭,劃花她那張清靈娟秀的芙面,全是她壞了自個的計謀,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心碎絕望的哀容。
「婚禮就定在下個月底,若杜姑娘不嫌棄,請留下來留杯喜酒再走可好?」
若不是貝妮上如一片清朗,杜海棠會以為她放意下馬威。隨即一想,若是能暫留莊中,也許有機會扳回一城,讓冷天寒拜倒在她的緞鞋之下。
「杜姑娘,你客氣了,貴客臨門是斜劍山莊的福氣,貝兒歡迎都來不及。」
龍雅覺得她快吐了,這兩個女人可真行,演技有得拼,各懷鬼胎還能笑言以待,真是虛偽到針都難穿破她們的臉皮。
冷天寒雖不解貝妮的用處,但鑒於她和纖雲化去心結而結成知己的例子,也不願多加排阻,只得順從她意的將人留下。
「杜姑娘遠道而來,必然疲累不堪。冷剛,送社姑娘到綠屋歇息。
綠屋在北廂,和冷天寒的迎月居剛好地處兩端,這樣一來也少生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