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劍風掃過,削落他頂上黑絲,使之散如瘋者。
唐威冷汗直流,手腳發寒。「你是……邪……邪劍郎君……冷……冷玉……邪?」
「而我的娘子是江湖盛傳四冰美人之首的龍霧,你還想賞這朵牡丹花嗎?」冷玉邪劍背一壓,淡絲血痕出現在唐威耳下。
四冰美人之首?!「冷大俠劍下留情,我不知道你們是斜劍山莊的人,冒犯之處,還請勿怪。」大呀!他怎麼惹到斜劍山莊的冰山美人。
「你的意思是我們若不是斜劍山莊的人,那多多得罪就沒關係噗!」柿子挑軟的較易口,乃是人之常情。龍霧深知這個道理。
「女俠,在下知錯了,請你念在唐門和龍家交情上,放過我這一次吧!」唐威命在人家手上,不得不低頭。
打狗是得看看主人。「春天野狗多,趕都趕不完。」她拎著衣袖假意拭汗。「別讓劍濺到污血。」
唐威心涼膽跳的看著劍刃從自己頸旁移開,連忙大口呼氣,心裡卻怨恨逮牛,他發誓今日之仇必報。
「走吧!大英雄,咱們該回莊了。」龍霧的玩興全被破壞了,提不起勁再逛。
「小心點走,娘子。」冷玉邪忍住笑意呵護著這朵牡丹花,免得又遭遇春貓擋道。
等到兩人走遠後,唐威才把怒氣發洩在旁人身上。
「唐少爺,就這麼放過他們不成?」
他一抹陰狠之色閃過。「我要讓他們後悔今日之辱。」
第六章
更夫報時,三更夜深早該入眠。但在至陽山莊的言房內,有道勤奮的人影正挑燈夜戰,打算在最短的時間裡,把手邊的一切商務處理完,好離開這個令人氣結的地方。
在經過上次一番談話後,蘇易意欲攀附高貴,強銷愛女為妾的作風大有收斂,不再妄想當冷家少爺的泰山。
但他的女兒蘇香吟卻不放手,不僅處處排擠情敵,還聯合莊內下人暗地裡使陰,讓龍霧常吃到冷飯剩菜,甚至冰水入浴。
開除了幾名莊內老奴,他們才心生戒慎,不敢為業。
只是少了屏障依靠的蘇香吟仍不知悔意,明著來暗著去的使手段、耍心機,非達到目的不可。所以冷玉邪命苦的當起夜梟,盼能早日脫離苦海。
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佳人太過勞累,只好一肩挑起所有責任。因此,他在這裡「閉關」。
不知過了多久,更夫敲起五更鼓,他也終於把手邊的事全處理妥當。
伸伸懶腰,他揉揉酸澀的眼皮,把一切收拾整齊走出書房,準備回房小想一會。剛推開房門,冷玉邪就聞到一絲女性香粉味,心想自己是錯把花香當成胭脂味,沒多細察就寬農解帶,往床上一躺。
「啊——」尖細的陰柔叫聲墓然從身側響起,直穿屋簷而去。
他立即翻身下床,點起油燈,只見一條赤裸裸的女性胴體橫陳在床上,只用小小的紅兜衣遮蓋著引人遐思的三角地帶。
冷玉邪還沒來得及開口怒斥她的放浪,房門便被外力撞開。
「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像聽見尖……啊!吟吟,你怎麼在這裡?二少爺,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蘇易是第一個衝進來的人。
「可憐的吟吟,你還沒許人就發生這種事,將來怎麼嫁得掉。二少爺,你太糊塗了。」跟著進來的下人咳聲道。
「笨吟吟,就算你再怎麼喜歡二少爺,也不可在成親前發生苟合之事。二少爺,你毀了吟吟的清白了。」另一個下人也加入「討伐」行列。
「二少爺,發生這等事,你要負起責任,吟吟可是未嫁的黃花大閨女呀?」
「是呀!二少爺,吟吟是我們莊內下人們的寶,你可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呀……」
「什麼交代?大紅轎子抬進門嗎?」慵懶的乳燕聲在門兒迴響起。
眾人齊心伐「淫賊」沒注意其他人,而被聲浪淹沒的男主角表情不耐的抱著胸,看著一場鬧劇。
「龍大總管。」眾人恭敬的退到一邊。
「霧兒,你信不信我?」冷玉邪走向她,態度坦然。
龍霧理理左胸未扣的素帶,撩撩滑落的長髮夾在耳後,打了個優雅的哈欠坐下托著腮。
「發生什麼事了?吵得我都不能睡。」想嚇人也挑個好時機,一大清早擾人好夢。
下人們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相信她沒有看到眼前曖昧不明的一幕。
蘇易囁嚅的說道:「二少爺他……佔了小女的便宜,毀了她的貞操。總管,你……你要做什麼。」
「喔——這事呀!」龍霧眼波一轉,注視著正擁被而泣的女子。「二少爺真的佔了你的清白身子?」
蘇香吟啜泣聲令人鼻一緊。「他……他說要找……來……來陪練劍的!誰知……一進來……他就抱著……我上……」
「上床是吧!」老調新譜,沒個新鮮。「那好吧!叫他八人大轎抬你入門。」龍霧真不知她年紀輕輕的,幹麼學人發癡。
「霧兒,我不同意。」她居然不相信他?!「我沒有碰過她。」冷玉邪堅定的道。他是慾求不滿,但還沒落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這樣呀!」龍霧搔搔耳朵,一副很煩惱的樣子。「吟吟呀!人家說沒碰過你耶!你可別糊里糊塗被人睡錯了,那可難辦。」
啊?!怎麼會這樣?眾人一陣嘩然。
蘇香吟原本以為詭計得逞,正抖動肩膀掩面竊笑時,被她突來一語給震住,忘了偽裝哭腔。
「明明就是他強佔了我的身子,我一定要他負責娶我過門,休想一把抹淨不承認。」
龍霧換個手托住下巴。「你們一個硬不承認偷吃,一個堅持被他強行姦淫。」她思吟了片刻。「王嬤嬤,你去莊外找個接生婆來。」
她給過蘇香吟認錯的機會,可是她執迷不悟偏要錯下去,不能怪她使出狠手段,毀掉小娃兒一生清譽。
「找接生婆做什麼?」王嬤嬤十分不解。
「這裡我才是主子,輪不到你一個下人來質問。」龍霧架子一擺,冷眼一凝,嚇得她趕緊跑出去找接生婆。
下人比主子大牌?!全都亂了規矩。
莊內長期無主當家,自然以蘇管事為大,所以養成他們認錯了主子,跟錯了人,忠心錯了對象。
一會兒,王嬤嬤拉著巷子口的陳大娘來。
「總管,接生婆來了。」
龍霧眼皮看似無力的一掀。「你是接生婆?」
「是的,這附近的孩子都是我接生的。」陳大娘撫著胸口喘氣,不知莊內誰要生產。
「那好,有件事要麻煩你驗證一下。」龍霧說道。二十世紀的法律是講究證據的,不採納妄言。
「什麼事會用到我陳大娘?」她看看一屋子的人,沒有半個大肚婆呀!
「事情是這樣的,一早我被尖叫聲吵醒,接著有人大喊無辜,有人掩面哭訴。」
「霧兒,說重點。」冷玉邪大概瞭解她的意思,只是不知下一步她會怎麼下棋子。
破壞氣氛。龍霧瞪了他一眼。「陳大娘,麻煩你檢查一下床上那個姑娘的下體,是否有血跡或已非處子之身。
「啊——」眾人驚掉了下巴,訝異她竟會用這種方式來檢查吟吟是否完壁。就算此時民風再開放,能碰觸女子私處的人,除了丈夫就是產婆,連大夫都不可窺。
「不要,你不能用這種方式對我。」蘇香吟緊裹著錦被,縮到床角最深處,「爹,你快把接個婆趕出去。」
「大總管,我女兒已受到二少爺的摧殘,你怎麼忍心讓她再受一次難堪。」蘇易好心疼女兒的無助。
「難堪是自找的,蘇管事,若不讓接生姿證明她的確受迫而失去貞操,怎麼讓二少爺負起責任呢?」
「可是,她在二少爺床上是事實,男女同床共寢一室,再怎麼樣吃虧的總是女孩家。」做父母的總是偏坦兒女。
解釋得真合情理,吃虧的是女孩子。「如果沒吃到羊肉卻惹得一身腥,好像也挺不公平的。」龍霧公正的說道。
冷玉邪在一旁猛點頭,表示他被冤枉得莫名其妙。
「但是……」蘇易還想說些什麼來換救女兒被逼驗身的窘狀。
「不用但是了。陳大娘,女子初夜是否會落紅?」
「是的,如果她不騎馬或做激烈的運動。」
『請你上前觀看,床上可有殷紅血跡?」人必自悔而後人悔,怨不得她。
陳大娘翻看了下回道:「沒有。」
「蘇管事,為了證明你女兒不是先前就失了身而隨便亂誣賴,我勸你還是同意讓陳大娘驗驗,免得傳出去難聽。畢竟女子不貞這個大帽子呵戴不得,說不定她肚子早有別人的種,還苦兮兮的大喊自己是黃花閨女,壞了二少爺的名聲。」
「你胡說,我才沒有。」蘇香吟聽得羞憤難當,大聲的為自己辯訴。
「沒有最好,那就打開大腿讓陳大娘瞧瞧,反正有帳幕遮著,他人又看不到。」沒長腦又愛找苦頭吃的丫頭。龍霧暗罵道。
「不要、不要。爹,你要為女兒作主呀!不要讓女兒受她的羞辱。」蘇香吟哭喊著又縮了縮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