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再三……」冷玉邪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扯,除了她,誰敢放肆。「霧兒?」他以眼神詢問。
龍霧回以銷安勿躁的眼神。「蘇管事,你為莊裡管理至陽山莊多少年了?」
「我在至陽山莊出生,我家三代都是至陽山莊的管事,而我接續父親職位已有二十餘年。」蘇易很驕傲的說道。
「你想繼續再管個二、三十年吧!」
「當然。」他早把至陽山莊當成自己的家。
龍霧滿意的點點下顎。「很好。你知道我是莊主夫人的人吧!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她非常的護短。」
這是龍門上下皆知的事實,如今斜劍山莊的人也得知這件事。明明錯的是莊主夫人的人,她也會臉色不改的說錯在別人。
「那又如何?」蘇易不解這跟娶妻納妾扯得上什麼關係?
「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莊主寵妻,只要她開口的事,莊主從不搖頭。」龍霧知道莊主是標準的妻奴。
「請你明白的講清楚,不要拖泥帶水。」他老人家是沒什麼耐心的。
「如果我開口要了至陽山莊,相信夫人一定會點頭,到時我可容不下反對我,甚至想搶我位置的人。」這樣夠明白扼要了。
蘇易臉色一青,立刻明瞭她的意思,也就是他再敢多言,她就要將他掃地出門。
「我……我先告退了。」他匆匆離去,不敢停留。
冷玉邪寵溺的輕吻龍霧的鼻尖。「硬是了得,為夫自歎不如呀!」難怪江湖上都避四冰美人,即使她們美如天仙。
「少夫呀夫的亂冠,全是你意的麻煩。」蘇易是敗在膽怯,她是不可能以權勢壓人,只怪他未能瞭解敵情。
「是,我的錯。」咦?怎麼最近他老是在道歉悔過,而且還是對同一個人?「沒事了,咱們去逛街。」
「嗯——」
※※※
「這花色太過俗艷,還是咱們綢緞莊的料於較適合你的膚色。」冷玉邪摸摸布質,不甚滿意的放下。
「這些珠銀飾品粗鄙不堪,還是咱們玉石居的上等溫玉較搭你的細腕。」他搖著頭批評造質木佳。
「什麼古董嘛!花色低沉爛制,還是咱們的古玩店貨色較實在。」又是一次讓人瞪眼的話題。
然後……「這個小攤子不乾淨,還是……」
「還是咱們酒樓的菜色較出色,是吧?」龍霧受不住的打斷他的聒噪。
「知我者霧兒也。」冷玉邪得意洋洋的晃著腦袋。
她用手掌捂著臉,有些狼狽。「算了吧!你已經得罪整條街的小販了,再多置言,咱們恐怕難以脫身。」
「有嗎?」他好像沒說什麼不當的言詞。
「沒有嗎?你看看身後人的眼光。」龍霧不敢置信他居然無覺到近乎木石。
冷玉邪狐疑的回頭望,倏然瞠大眼睛,怎麼整條街的小販都用惡毒的眼光怒視他。如果眼光能傷人,他早就等著人來撿拾屍塊……不,是碎肉片。
「我……我說錯什麼I嗎?」微一側問,他不好意思的向眾人點頭。
「有沒說錯,只是你的眼界過高,忘了小生意人也要過活。」誰能容許外人批評自己的東西。
龍霧幾乎是不敢在攤販前稍作停留,擔心他又會說出不得體的話來。
城鎮小販是靠天吃飯,販賣的東西當然不可能像大商號一樣的貴重華美,他們全都著重於廉價物品,好讓市井小民也買得起一兩樣。
東西好不好尚在次要,喜歡便掏銀兩買,不順眼就摘著往下逛,誰像他一再批評,難怪引起公憤。
若是小聲批評倒也罷,偏偏練過功夫的人內力深厚,一出口便幾乎全街皆知,害她想找油紙遮臉避羞。
下次絕對、肯定不會再和他逛街。龍霧暗自發誓。
「晤——我的確是太過魯莽,未經細量就出口得罪了人。」冷玉邪拱起手向眾人陪禮。「抱歉,各位,請恕在下四拙。」
大伙看他挺有誠意的,也就不再計較。生意人嘛!和氣生財,犯不著為了一點小口角交惡,生意還是得做下去。
「不錯嘛!知道自己長了一張笨嘴。」龍霧無關己事的把玩著西域少數民族的銀鐲
冷玉邪促狹的扯扯她的髮帶。「就會挑我語病,這個鐲子太……」他察覺失言,老毛病又起,連忙改口。「喜歡就買。」
「這鐲子手工甚巧,一點也看不出接合處,顯示冶工師傅是用了心思去雕磨。」她見此鐲頗有大漠兒女的豪放風味。
「姑娘好眼力,這是來自天竺的上等銀鐲,高僧曾為它誦過法,戴上可趨凶避惡,永保平安。」
一位身著胡服的老嫗,滿臉風乾的皺紋,雙手嶙峋見骨,歷經風霜的眼有著一絲超乎常人的智慧,用著蒼老的聲音兜售著。
「無稽之談,得道高僧會……又怎麼了?冷玉邪根本不相信一個不起眼的鐲子可以越凶避惡。
「我要它,付帳。」現在她得知男人有多饒舌。
「可是……好吧!你喜歡就好。」雖然他還是覺得不值,但十兩銀子已落入老嫗手中。「我替你戴上。」
他手握柔美,輕輕的將繪滿奇珍異獸的銀鐲套入她纖致的玉腕中,銀光粼粼,煞是美麗。
※※※
唐威和一群酒肉朋友行經揚州,聽說揚州的醉月樓來了個艷絕四方的名被花笑媚,特別拋擲千金包了她一夜,果真令他銷魂不已,幾番雲雨。
一直玩到日上竿頭,他才無限春風的走出醉月樓,正打算到專出美女的蘇杭一逛。
一道銀光紮了眼,唐成兩眉一皺,身旁的人馬上循光影而去,惡氣惡聲的想找人理論。
當他們穿過人潮之後,一入目竟是容貌出塵的絕色佳麗,他們當場愣住了。
唐威久等不見人影歸,也跟著走上前。
「哇——好出色的美人兒,那一身雪白的肌膚嫩得快滴出水了。」美,太美了,人間絕色。他不禁讚歎不已。
原以為花笑媚的容貌已是揚州之首,沒想到還暗藏著絕世天仙在此,教他心癢難捺,渾身發熱。
誕著笑,唐威故作風雅的手持折扇擋住佳人的去路。「姑娘可是瑤池仙子下凡,特來尋覓郎君?」
她走得正順暢著,怎麼有惡狗擋路?「吾乃九天玄女轉世,特來掃除人間惡障。」他就是大惡障。龍霧暗自補上一句。
「美人說話就是好聽,如黃駕出谷,絲雀曲歌。」愈看愈美,愈看愈合他意。
一道不悅的陰沉聲插了進來。「黃鶯被獵人烤成小鳥干,麻雀全吊在農夫的網上待宰。」
哪個混帳敢跟他作對?「我在和美人兒互訴情衷,沒有你開口的餘地,快給老子滾。」唐威怒道。
「我老子升天了。」冷玉邪陰冷的戾氣正蓄勢待發。
「還有這個美人兒是我娘子,她對你沒有情可訴。」
可惡的紈跨子弟,趁他一個分心低頭付帳時,無恥的調戲他的霧兒,說些令人想啐一口氣的胡話。
「娘子?!」原來羅敷有夫,不打緊。「小娘子如牡丹正盛,可妨多個賞花人。」
「這朵私人牡丹太嬌艷,美麗不足以外人觀。」冷玉邪說完攬著佳人的香眉欲離去。
唐威娜容得艷妹從他面前而過。「兄台,好花大家賞,何必心狹藏美呢!」這朵牡州花,他是誓在必摘,好供養在他的鴛鴦被裡,日夜品賞。
「憑你也配?」冷玉邪眼底有簇怒火。「讓開,否則休怪我劍下不留情。」
「哼,你知道我是誰嗎?說出來包管你屁滾尿流。」敢瞧不起他?這人是什麼東西。
「誰?一個不學無術的地方小蛇。」永遠成不了氣候的小角色。冷上邪不屑道。
「你你你……你敢侮辱本少爺。」唐威手一揮。「小尚,你告訴他我是誰?」他下顎囂張的抬高。
「他可是四川唐門的少爺唐威。」小尚馬上狗腿的哈氣。
冷玉邪據傲的眼明他一眼。「幾時唐門出了你這等不肖子孫,真教人替後繼無人的唐家叫屈。」
「你又是哪號人物,快報上名來受死,本少門主會留你一個全屍。」見此人污蔑唐門,他將之手殺萬別也不足惜。
「少門主?!」龍霧淺眉低笑說,「我還以為唐門的少門主是唐飛!幾時改了名兒也不通知一下。」
唐威一下子被掀了底,面子掛不住,仍逞強道:「婦道人家哪懂得江湖事,少在那嚼舌生事!」
「唐門的當家主母柳燕和龍門交情頗深,而龍門和我家小姐又有血脈之親,就算是婦道人家也很難不知。」龍霧一副很抱歉的模樣,眨著無辜的盈盈大眼,為她的為難之處表現愧意。
他一慌,忙問:「你家小姐是誰?」
「我家姑爺的娘子。」她幽然的說道。
「你家姑爺又是何方神聖?」到底是誰,急死他了。
「剛剛你想留全屍那個人的大哥。」唉!她怎麼愈來愈壞心,學著了大小姐那一套迂迴整人法。
「你這個賤女人,老子是瞧你有幾分姿色才與以禮遇,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