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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寄秋

  那日,他喝得爛醉如泥開夜車回台北,不幸在桃園南嵌交流道撞上隔離島,昏迷了三、四個月才清醒。

  從此他意志消沉,開始反其道而行玩起女人,同時和十來個女人交往,清一色只談性不談情,美醜胖瘦不論,而且是企業界名人之女,從無例外。

  一旦發現她們愛上他,他絕無二話立刻拋棄,並羞以極犀利之言詞,逼使不少名門閨秀含恨而走,有些至今仍身心受創住在療養院裡。

  然而明知他冷酷、無情,依然有數不盡的千金小姐想以愛感化他,給他傷害自己的機會。

  愛的確是良藥,但抵不住心冷的恨。

  「他們……一起回來嗎?」即使愛人別嫁,霍玉薊的心中依然存著昔日愛戀。

  「我沒看見向教官,不過……」

  「不過什麼?」

  霍香薊抿抿唇。「紫苑身邊有一位十分帥氣的紅髮男人,應該是個西方人吧!」

  「你沒問她?」他多希望自己當時在場。

  「大哥,我跟你一樣想再見她,可是機場的歌迷擠得水洩不通,我根本接近不了她呀!」她真的努力過。

  臨別前那一抹淺笑是祝福,紫苑的不記恨反而加深她的愧疚,教人忍不住落淚。

  「她還在恨我是不是?因為我無能守護她不受傷害,所以她連你都不見。」一定是這樣,她向來著重朋友情誼。

  霍玉薊氣自己的無能為力,讓心愛的人在無形中受到難堪,害她的家人因家世之距而在他母親面前抬不起頭來,導致深愛家人的她同受其苦。

  他一直以為母親是喜歡她,甚至要認作乾女兒,誰知……

  「砰!」不由得,他一拳擊向桌面。

  「大哥,你傷自己還不夠嗎?」雷香薊找不到東西來止住他手背上的血。

  「你想以紫苑的固執個性,她受的傷不重嗎?」愛得深,離得苦,恨得冷呀!

  他就是愛上她敢愛敢恨的冷厲個性,像是帶爪的狸貓,會為她所愛的人拚命,流盡最後一滴血。

  她沉默片刻才道:「哥,別再折磨自己了,放手吧!」

  「你沒愛過人,小香。」霍玉薊心痛地想,刻骨銘心的情,豈能輕易抹去?

  「看著你和紫苑,我對愛清寒了心,太傷神了。」她真的害怕。

  明明愛得一分鐘都捨不得分離,誰知一道無情雷劈斷他們這份濃情,落得兩顆心都焦黑,找不到生氣。

  霍玉薊舔舔手上的血不覺痛楚。「她還好嗎?」

  「她變得好美,以前及肩的發長到腰際,非常沉靜地帶著一股神秘的東方味,美得教機場的旅客頻頻回首。」

  「該死的傢伙,誰准他們看我的女人。」他嫉妒,忍不住低吼。

  是嗎?大哥。霍香薊忍不住提醒他,「大哥,紫苑已經不是我們記憶中那個有些瘋狂的女孩了。」

  「不管她再怎麼變,本質永遠存在。」還是他深愛的小女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她的身份。」

  「身份?」

  她點點頭。

  「紫苑的家境並不是很好,向教官更是沒啥積蓄的孤兒,可是她今天在機場的穿著打扮,幾乎都是名家設計,有些我甚至穿不起。」

  「大概受到媽的刺激,這十年來她下了苦心去爭一口氣吧!」他非常心疼紫苑。

  要付出多少努力和辛苦,才能達到小香口中的成就,他怎麼忍心讓她在異地吃苦?

  「也許如你所言吧!我瞧見那輛豪華轎車駛遠,眼珠子差點爆了,那種車型全球生產量不超出十輛。

  「噢!」霍玉薊著然眼睛一亮。

  霍香薊一看到兄長發亮的眼神,不免又要提醒他。「今非昔比,使君有夫,不要強求。」

  他口是心非的回道:「我只想看看她好不好。」

  「肯定比媽上門拜託她父母約束女兒……呃!出入華服名車,怎會不好呢?」說到一半她才猛然改口,並在心中斥罵自己,曖!笨嘴,哪壺不開提哪壺,簡直搬石頭砸自個兒的腳。

  「物質的享受不代表她快樂,至少我要問一聲向雲方哪去了。」為何不見他隨行。霍玉薊對此感到納悶。

  當年他們兩人情意正熾時,向雲方曾遠從南部北上,只為問一句是否真心,然後狠狠撂下話,若他有一天做出令她傷心的事,將會毫不遲疑地帶走她。

  而向雲方實現了諾言,在他尚不清楚前因後果之際,離台前一日突然痛揍了他一頓,讓他錯過阻止她離去的機會。

  「大哥,那是人家夫妻的事,你已經失去管的資格。」她不敢提及媽這一方的話題。

  臉色微黯,霍玉薊握緊雙拳。「就算是……朋友的關心也不成?」

  霍香薊當真無言。

  就是這樣的愛,讓她始終不敢放開心去愛。

  「玫瑰,你酒喝太凶了,少喝一點。」白茉莉輕扯她的手臂規勸著。」

  艷光四射的金玫瑰吸引不少同性女子癡迷的目光,此刻她懷中正躺著一位十十七、八歲的可愛少女,張開口承飲她四中的威士忌。

  這是一間頗負盛名的女同志酒吧,全部都是女人,沒有半個男客被允許進人。

  「茉兒,你太少見多怪了,還不到半瓶威士忌,醉不了人。」金玫瑰頑皮的伸手探入女伴的胸前揉捏。

  她喜歡這種墮落的生活,享受和女人做愛的快感,不相信男人。

  因為男人傷了她最愛的女人,那個事事保護她,為她強出頭,頭上戴著光環的美麗女子,她唯一相信的光芒,來自人間的女神。

  「喝酒傷身,前些日子你在關島拍泳裝照時,不是檢查出肝功能出現問題。」真教人擔心。白茉莉眸中掩不住關心。

  金玫瑰斜脫了一眼拍拍她。「人生得意須盡歡,我這條命賤得很,誰要誰拿去。」

  「玫瑰,你知道我的朋友不多,不要讓我有失去的恐懼感好嗎?」她說得很委婉。

  「放心,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會活得長長久久等你嫁人。」金玫瑰笑著,張狂地吻住懷中的少女。

  「你明知我有男人恐懼症還取笑我,你好壞心。」白茉莉有些小女人的嗔色。

  「你的白兄呢?他在哪?」

  白茉莉微赧的瞪著她。「他在門口等我。」

  「我說小茉莉呀!你就將就點湊合好了,他的人品不錯,對你好得不像是大哥。」

  癡情漢快絕種了,她還挑呢!

  「他本來就不是我大哥。」只是繼兄。白茉莉嘟著嘴。

  金玫瑰一手抱著少女,一手勾著白茉莉的肩說道:「好男人難尋,要懂得把握。」她呵出的酒氣快醺醉了內向的白茉莉。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啦!你別想歪了。」

  「什麼關係,是你小腦袋瓜子想不透,哪有男人肯天天接送沒血緣的妹妹到基金會上班?」

  「他說是……順路。」她說得很牽強。

  金玫瑰大笑地喝下半杯酒。「都快三十歲的老女人還天真無邪,好,繼續保持呵!」

  「玫瑰——」白茉莉受不了地嬌斥。

  酒吧名為「夜蠍情狂」,老闆娘就是獨資的金玫瑰,她開這問同性戀酒吧純粹是捨不得好友,發展至今卻成為新台北人的地標,倒是出人意表。

  開張七年來,進出的同志不在少數,她懷中的小娟是她第七位女伴,平均一年換一個。

  唯一可以不用付費,當夜蠍情狂是咖啡廳走動又不引人妒性的人,只有始終素淨一身的白茉莉。

  當然她的清純氣質在酒吧內是一股清流,有不少同性戀傾向的女人打她的主意,想摘下她這朵小白花,所以小動作頻繁。

  幸好有金玫瑰護航,沒人敢在店裡動她。

  而一出店門口,她的繼兄白向倫立即趨前,像呵護易碎的瓷器一般護著她離開,不教其他虎狼似的女人染指他的寶貝。

  「白檢察官為人坦率、正直,你還要人家等你幾年?」再拖下去就人老珠黃了。金玫瑰還是希望她有好歸宿。

  「跟你說過多少次,我們只是很單純的兄妹關係。」她從不想太多無謂之事。

  「拜託,小妹妹,法院和基金會根本不順路,他隨口編個借口你也信呀!」

  邊說邊喝的金玫瑰見酒瓶見了底,手一伸就取下一瓶未開封的白蘭地,咬掉瓶蓋就口飲,宛如酒國女英豪,看得心慌慌的白茉莉連忙搶下那瓶酒。

  「不准喝!要是紫苑看到你變成酗酒的酒鬼,她會有多傷心。」

  一提及這個名字,金玫瑰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好想念紫苑。」

  「我也想她,不知她現在身在何處?」一陣愁緒襲上白茉莉心頭。

  驟然——

  金玫瑰哀愁的表情一變,厭惡地看著推門而入的超級大明星。

  第三章

  「我們這裡不歡迎人家來串場子,旋轉門在你身後,請原諒我們不奉陪。」

  金玫瑰尖酸刻薄的言詞,字字刺痛霍香薊的心,酒吧燈光昏暗,仍有眼尖的人認出她,尖聲地偷摸她一把過過癮。

  「玫瑰,你別這樣,那件事又不是香香的錯,不要氣她好不好?」白茉莉好言相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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