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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寄秋

  「十年前我買下這幢房子是為了和妻子同住,你知道那個接下我求婚戒指的女孩哪去了嗎?幫我我回她。」

  黎紫苑眼一熱,忍住悸動。「我把她搞丟了,再也找不回來。」

  「為她點頭答應嫁給我那一到,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我告訴自己要讓她永遠快樂。」

  「太幸福會遭天妒,樂極生悲比比皆是,用不著掛懷。」曾經,她是幸福的。

  霍玉薊愛撫她的臉。「我花了兩個月去為她建立一個溫暖的窩,而她卻不辭而別,這是我的錯嗎?」

  那年,她是大二學生,正準備升大三的暑假,兩人相愛地立下白首之約,準備等她一畢業就結婚。

  可是——

  就在他忙著找房子,以為她是回鄉下陪父母度暑假的空檔,她卻已整裝遠赴國外,連個口訊都沒留下,匆匆消失在他生命中。

  若不是臨開學前,她的幾位姐妹遍地尋不著她來註冊找上他一問,他尚被蒙在鼓裡。

  「對不起,我不得不走,。我沒有辦法面對你。」她的淚往肚裡吞。

  「我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我愛你勝於自己,你怎麼走得開?」霍玉薊強忍悲痛地將臉貼在她額上。

  對於他的深情控訴,黎紫苑的心為他擰緊。

  「那時我很慌、很亂、很氣憤,無法反駁你母親對家父所說的種種,她以一位母親的心來愛你,我能怎麼做呢?除了心痛地逃避。」

  「不,你太自私了,你只想保護自己、保護家人,全然不顧我的感受,我比你更痛苦。」

  「對,我是自私,身為子女看著年底父親一臉愧疚地跪在我面前,哭訴他的無能讓女兒蒙上傷害,你可知我當時真的很後悔?我後悔認識香香,後悔愛上你,更甚之我不自量力地上起貴族女校,我好後悔、好後悔……」

  黎紫苑激動得紅了鼻頭,當她興高采烈的接到父親電話時,正準備回南部過暑假,興奮的心情竟所不出父親語氣中的沉重。

  一踏進家門,父親二話不說要她上天台,然後老淚縱橫的跪下,數落自己的不長進,沒給她一個好家世。

  她傻了眼,跟著哭得浙瀝嘩啦地下跪,兩父女在天台上抱頭痛哭。

  她不怪霍家的作法,天下父母心,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能飛黃騰達,成為人上人。

  但是教她積怨難消的是,霍夫人不該找上她的父母,如果霍夫人真不願見她和玉薊在一起,只要一句反對的話,她不會有二言。

  親情與愛情,她選擇前者。

  情人沒了,可以再找,而父母卻是只有一對,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們。

  最可恨的是,霍夫人臨走前還留下三百萬支票,一張薄薄的紙就想買斷黎家人的尊嚴,教人情何以堪,這才是最殘酷的羞辱。

  所以,她離開。

  「別哭了,苑兒。」霍玉薊從不知道還有這一段。「我愛你呀!」

  她抹抹淚,故作堅強。「哭泣是懦者的行為,還有請你自重,我是向夫人。」

  黎紫苑想離開他的懷抱未果,反遭他緊緊箝困。

  「為什麼要嫁給他?」

  「因為他對我的關懷和愛並不遜於你,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認識他在你之前。」

  她真的很感動,她從沒見過雲方如此無私的男人,不顧一切的隨她上機,放棄一份高薪工作甘做她的私人煮夫,打理她在加拿大的所有需求。」

  這樣的男人她豈能不愛?

  那份感情像細水長流,一點一滴記成包容的湖泊,治癒她滿身傷痛。

  他們兩個男人,一個是火,將愛完全燃燒,義無反顧;一個是水,溫柔纏綿,無私的奉獻自己。

  水與火,極端的兩個男人,卻愛上自私的她。

  「離開他,回到我身邊。」

  黎紫苑很想笑,他的口氣像個任性的小男孩。

  「我想不太可能。」

  「我不會把你還給他,他已經佔據了你十年時光,剩下的時間全是我的。」他自知沒那個雅量。

  「人生不是二分法,我的時間屬於我自己,誰都不能剝奪。」黎紫苑義正詞嚴的說道。

  一陣難堪拂上霍玉薊的眼。「總之我不讓你回到他身邊。」

  「放開我吧!別摟摟抱抱了,不成體統。」她現在後悔自己穿錯禮服了,這樣穿太煽情。

  瞧他現在手正繞著銀邊往下撫摸,在她臀溝上方兜著轉,另一手則托高她左胸揉搓著,絲毫不顧忌她的已婚身份。

  「休想,我想念你的體香還有呻吟聲,我要你。」他更加大膽的解開她頸後的束結,順著她代美的頸錢往下撫,曾經那迷人的線條是他的最愛。霍玉薊手到吻至,沿著她滑細的鎖骨吮吻,細細綿綿、輕輕柔柔。

  他玩弄女人也玩弄了自己,唯獨對她的情慾才是真,這份埋藏多年的慾望不再蟄伏,如脫蛹的秋蟬,為一季的夏奔放鳴聲。

  「住手,玉薊。別讓我覺得自己很廉價,唾手可得。」黎紫苑抓住衣帶不讓它掉落。

  懊惱被打斷,霍玉薊重重地壓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個痛快才替她把衣服拉高,不太情願地在她後領打了個活結。

  做君子難,偏偏他不是君子還要為難他做君子,真是辛苦。

  「苑兒,你別回意大利,留在台灣好不好?」

  他抱著她的腰輕吻她耳後。

  「在台灣的業務尚未開展出理想中的目標前,我是不會離開台灣。」只會回加拿大看看孩子,才一個禮拜,她已經開始想念那兩個調皮搗蛋的小魔星。

  不過有外公、外婆和兩位舅舅不時由美國回去陪他們,應該不至於惹大多的麻煩,讓大人們頭疼才是。

  「不要打馬虎眼,你總是用話在敷衍我」我要你的承諾。」最好是一生一世,霍玉薊耍起賴來像個小孩。

  黎紫苑臉色微微一黯。「十年前,我已在聖保羅教堂,在上帝的見證下許下承諾。」

  「那不是我,我不承認你們的婚姻,從你答應過我的求婚後就沒有回頭的機會。」

  向雲方擁有她十年了,這些年他的心乾枯貧脊,好不容易盼到她這口甘泉,沒理由當年的過錯全由他承受,這是不公平的。

  他不願去想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這會逼瘋他。

  只要她肯回到他身邊,以前的種種他會拋向腦後,兩人重新開始新生活,把失去的時光補回來。

  「你不承認,可是它卻是合法的程序,法律承認它的存在。」只是……沒必要了,她感歎地想。

  「離婚吧!我會找最好的律師打官司,我也會把你們的孩子當成親生兒一樣寵愛。」

  「我們的……小孩?」黎紫花露出若有似無的苦笑。「我不離婚。」

  「苑兒,你不再愛我了嗎?」霍玉薊很惶恐,生怕答案將他一掌打入地獄。

  「不是愛不愛的問題;而是我不想再愛人了,我的心無法負荷。」她的心疲憊

  「你愛向雲方比愛我還多,所以你肯替他生兒育女,卻拿掉我的孩子。」他不想比較,然而不經大腦的妒語就這麼出口。

  黎紫苑倏地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地推開霍玉薊,十分冷靜地站直身,暗忖,愛是不容褻瀆的,死者永遠無法開口為自己辯白。

  「苑兒……」

  「幫我叫輛計程車吧!我該回去了。」她甩甩頭,一副言盡於此的模樣。

  「樓上有間房,你不用回去了。」他說不出道歉的話,但心裡明白其實她才是受傷最深的人。

  「不行,我還有一些公事沒處理好,明早得去做些勘察準備,很多文件尚未審核……」

  霍玉薊悶悶地碰碰黎紫苑的臉頰。「生氣了?」

  別人一生氣會破口大罵,眼冒硝煙,而她愈氣愈冷靜,思緒條理也愈清明,教人找不出缺口予以反駁,只能暗自心驚。

  「我是來台灣工作,不是來玩愛情遊戲,請尊重我的意願。」她不能為他心軟。

  「我很認真地看待這段情,絕不是玩遊戲。」

  他伸手攔阻黎紫苑的去路。

  「那麼,請你像個成熟的大人讓我離開,不要百般胡鬧像個孩子。」她相信縱容是傷害的一種。

  霍玉薊從她身後圈住她耍賴。「我寧可當個孩子也不願再失去你。

  「玉薊,你真想惹我發火嗎?」

  他趁其不備偷啄數下。「你生氣的時候很美,我錯過了十年。

  生氣吧!他不想放手。」

  十年,是一個記號,攜刻在每個人心房。

  面對自己仍然愛著的男人,黎紫苑有無限的抱歉,她真的害怕再愛人。

  第一次愛人,她負傷遠走。

  第二次愛人,他英年早逝。

  兩段感情一樣深刻,卻同樣帶給她難以抹滅的傷痛。

  「讓我回去吧!玉薊。你該瞭解我是個固執、不退讓的人,不要逼我提早離開台灣。」

  「苑兒……」

  終究抵不過她的固執,霍玉薊鬆開了手。

  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建築,霍玉薊懷疑起黎紫苑話中的真實性,一個小小的特別助理,住得起這般豪富人家才有的大房子嗎?

  「你確定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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