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董事長心有所感的道:「你還看不透嗎?兒子這些年的放蕩是為了什麼,你忍心再毀滅他一次?」他狠不下心。
「不忍心也得說說,你忘了她已結婚生子,可不是黃花大閨女。」她雖心疼未出世的孫子,但不認為分開他們是錯。
要孫子再生就有,主要是兒子的前程呀!
「這倒是。」霍董事長慨然一喟。
恨不相逢末嫁時,還君明珠雙淚垂。這是遺憾。
黎紫苑先從這場不該有的情潮中清醒,雙手抵住霍玉薊的胸口推開半臂距離,眼中找不到一絲激情,只有淡淡清冷。
「我是向雲方的妻子,你的見面禮太隆重,我老公可是會吃醋哦!」她將激動掩飾在冷然面具後。
霍玉薊專注的凝望。「你好狠的心,非要見我滿身血痕才甘心嗎?」
四周探索的視線節節逼近,他們像是透明玻璃缸裡的兩尾金魚。
黎紫苑的神情淡然,「一切都是過往雲煙,流逝的歲月無法重來。」她的心,累了。
「是嗎?為何我的心不肯投降,癡癡唸唸地都是你的一顰一笑。」
黎紫苑閃避著他的目光。「當我負了你吧!。這份情是我先斷絕。」斷情者,負心人,她沒有選擇,只能毅然割捨。
放棄最愛的科系休學,枉費兩年的法律教育改考商學院,金錢掛帥的現實使她不得不低頭。
「年輕人行事要節制些,丟人現眼太沒分寸。」他們還要在商業立足,霍夫人不悅的說道。
既然丈夫不想插手,霍夫人溫和中帶著厲色,眼中的不豫針對黎紫苑,總認為她不該勾引兒子,偏袒霍玉薊。
如此明顯的口溫,教她好笑又好氣,到底是誰行為不檢,別人的孩子就不值得尊重嗎?黎紫苑有些不快,一抹惡意浮上她的眼。
「霍夫人說得是,你該好好管教自己浪蕩的兒子,好歹我是已婚身份,可背不起與人私通的敗德名聲,有錢人嘛!可別縱容成習慣,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美人一言,眾家男子紛紛跳出來護花,競相指責霍夫人教子不嚴,當眾輕薄良家婦女。
畢竟霍玉薊的花名遠播,摧殘過的女人無數,聲浪自然一邊倒,偏向外表清雅、高深,始終掛著談笑妍麗的黎紫苑。
雷夫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當場成了箭矢之的,高高在上的貴夫人頓成溺子的市儈婦人,專門欺壓良善,不明事理,一時間,完美的形象化為烏有。
「我自己也是個母親,瞭解兒子被搶的心態,像我就恨不得把他們全綁住手腳不放他們自由飛,變態地想把兒子變情人,摟在懷中吸吮我的乳汁,霍夫人的自私不就和我一樣嗎?」
「你……」霍夫人顫著手指著黎紫苑,發不出聲音。
四周鄙視和蔑語不斷響起。
「承認自私並不可恥,天下誰不自私呢!但是你也一大把年紀了,別佔著茅坑不拉屎,你又不能用是吧?」
黎紫苑把久藏的犀利用在霍夫人身上,她不覺得可惜,有些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欠缺智慧。
「紫苑,別把話說難聽了。」霍董事長尷尬地攬著妻子的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家世來衡量一個人的品德實屬好笑,我沒理由為此背過。」
「呃!我瞭解,是你霍伯母太心直口快,分不清是非。」妻子何時才會放下短視?他很清楚她的心地不壞,就是太看重門風。
「我是為兒子的將來設想。」霍夫人小聲抱怨。
黎紫苑刻意疏遠霍玉薊。「聽說霍氏企業有意爭取曼維斯在台銷售RV車種的代理權。」
霍董事長看了兒子一眼。「是誰告訴你的?」
「不要懷疑有人洩密,我是今日才和玉薊碰面的。」一轉身,黎紫苑手勻著亞雷道:「容我介紹,他是亞雷·卡登,曼維斯企業副總裁。」
設計我,你好樣的。亞雷不動聲色地微一欠身,「你好,我是亞雷·卡登。」
「原來你是卡登先生,久仰久仰。」霍董事長喜出望外的伸出手。
「哪裡哪裡。」太客套了吧!
「那這件合作案……」
喝!別找上我。亞雷禮貌地說:「不急嘛!我還得和卡芮拉評枯評估才能下決定。」
「你就是卡芮拉。」霍玉薊看似無意地一揚手,撥開令他嫉妒的畫面介入中間。
管她有沒有丈夫,他不會再讓愛人溜走。
「我是亞雷……先生的執行特助,如果霍氏有意和敝公司合作,請盡早送上計劃書。」
「我的特別助……呃!你說了是。」亞雷吶吶的一縮,哪有特別助理瞪「上司」?
「直接和你對談?」霍玉薊問道。
黎紫苑眉心微微一經。「我只是個拿人薪水的小職員,一切以公司為重。」
好貴的小職員,年薪上億。亞雷很不是滋味的撇嘴。
「不要搪塞,請給我正確回答。」霍玉薊直截了當地說,發覺她似是而非的個性還是那麼刁鑽。
「我擁有參與合作事項的權力,關於結論必須集廣眾意見加以多方審核……」
「總歸一句話,你負責就是。」
黎紫苑眼一胰,沒好氣地回道:「似乎是如此。」
很好。」霍玉薊由心發出笑意地拉起她的手臂。「卡登先生,你不介意我和你的特助先進行協商吧!」
儘管兩道電光快穿破他的腦袋,亞雷只遲疑了兩秒,笑嘻嘻的擺擺手。「無妨、無妨,你可以直接喚我亞雷。」
「亞雷·卡登——」黎紫苑警告的低喊。
兩個男人無視她的抗拒以眼神達成協議,男人護衛自己領土的主觀性極強,可以由一舉一動之間判定對方是否有敵意。
而兩個同樣出色的偉岸男子放下戒心,在無言的交流中釋出誠心。
「那麼容我失禮了。」
霍玉薊像掠奪的維京海盜一把扛起怒眼橫視的佳人往肩上拋,半裸雪背當場春光斥現,他一惱地改扛為抱,將她緊緊裡在懷中不容人一瞟。
「反了反了,這孩子是鬼迷了心竅不成。」霍夫人只能望著他走遠,無力攔阻。
亞雷倒是客氣地為霍董事長取來一杯酒。「咱們來談談車子吧!這款新車比舊款車提高了二十二匹馬力,七檔改為六檔位附OD檔按鍵……」
「嗯、嗯!我已經找好了廣告公司……」
這一老一少往另一方邊走邊聊,相談甚歡。
霍夫人猶自擔心兒子會做下錯事。而暗自心傷的杜曉媚獨自走開,在角落裡飲淚療傷。
唯一冷眼旁觀不耍潑的閻玉梅眼神深沉,工於心計的她懂得適時裝啞,佯裝千金小姐的風度和器量。
曇花一現的唯美畫面瞬間調落,與會人士各自散開,一樣把酒言歡,好不暢意。
第五章
「霍玉薊,不要把我扯進你的鬧劇中。」她力持冷靜地怒斥。太過分了,簡直無法無天。
「安靜,女人,你欠我一次。」霍玉薊沒有放手的意思,擁抱著她的感覺恍若重生。
黎紫苑沒有掙扎,心內五味雜陳,難道她注定一次又一次情劫不斷?
她花了兩年時間做好心理調適,告訴自己別再受他情緒左右,有自信可以冷靜面對舊愛,不會患得患失得驚如白兔。
剛剛在宴會上她做到了,但是——
光是短暫的肌膚相親,昔日相處的美好回憶便一一浮現,她可悲地發現自己對他仍然有情。
這是不幸吧!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的確欠他,所以有些妥協地問。
「回家。」
任由長髮在微風的吹拂下拂過他的手臂,黎紫苑忽而玩笑道:「你忘了內褲外穿,超人先生。」
不顧她的話,他依然深情的說:「十年了,你以為我還放得開手嗎?」漫長的十年呵!他好怕懷中的佳人是幻影。
此時的沉默也是一種語言。
霍玉薊瘋了似的,棄四輪跑車不開,一路由重慶北路轉沿南京東路步行,繞過饒河街觀光夜市來到地位於南港水岸公園旁的私人宅邸。
走了將近兩、三個小時,最後他臉不紅氣不喘地以遙控方式開啟中控鎖,在警衛詫異的視線下進人私人居所。
客廳出乎意料的單調,一張深紫色的單人沙發,擺滿名酒的櫥櫃,一台三十四寸大的黑框電視機,旁邊有台及腰高的小冰箱。
空無一物的廚房冷冷清清,浴室緊鄰在側,牆上是一片灰白。
黎紫苑打量四周後道了句,「金屋用來藏嬌未免寒酸了點。」
霍玉薊踢掉皮鞋抱著她往單人的沙發倒下。
「這些年來,你是唯一進入的女主人。」
「別告訴我,你的風流韻事是點到為止,你喜歡隔空打炮。」她習慣被女人恨。
在加拿大求學時,美麗的東方女子是珍品,不管她是不是名花有主,依然吸引一群東方熱的洋派男孩苦苦追求,攻勢從未中斷。
後來遇上乾爹,她學生服一脫成為商界女強人,搶攻意大利市場,與熱情的義大利男人一較長短。
只要是美麗的女子,身邊總是不乏愛慕音,所以易遭人妒,對像當然是男人原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