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艾麗,她的心機未免太深沉了。也許該讓子忻查查她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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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斐冷鷹的房中有道黑影,冷冷地注視滿滿的溫魚湯,憤而用力一揮,魚湯濕了地板。
「你又背叛了我,我不想殺你的,是你逼我,是你逼我……你不該愛上別的女人,不應該……」
端莊秀雅的容貌下,有著幾近瘋狂的猙獰,她狂笑地捏碎半裂的碗,碎片刺入掌中亦不覺痛,任由血滴落和湯汁相溶。
過了一會兒,她收起猙獰面孔蹲下身,開始收拾起一地零亂,然後還一室平靜,一臉若無其事地走出去,回到房裡打電話。
「是我,任務失敗了。現在照我的指示去做,那個女孩是他的弱點……」
電話那頭傳來簡單的回應,於是……真正對決的時刻提早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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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女會客居
燈光幽暗,音樂優美——
吧檯右側有個小型舞台,婀娜千嬌的曼妙女體隨音樂婆婆起舞,如蝶般輕盈挑逗的舞姿,魅惑所有人的目光。
星期五,火熱的銀色小週末。
持有會員卡的熟客都知道一件事,每月第三個小週末是發狂之夜,貓女會客居的老闆之一會上台表演艷舞,而另一位老闆負責伴奏。
吧巴有附贈現調水果酒,以饗賓客一個月來的照顧,但反而不影響進帳,生意是平日兩倍以上的熱絡,因為他們是為台上艷女而來。
「老闆,你今天不去彈幾首嗎?」調酒師VIVI送上一杯咖啡。
很特別吧!調酒師兼煮咖啡是這家店的格調,而且從未有應接不暇的情形產生,這也是一項賣點。
「不了,我手痛。」唐彌彌揚揚纖纖十指,表示她柔美無儔的雙手「傷」得很重。
啪!一副撲克牌由天而降,落在她面前。
她揚揚眉,「紅狐狸,你太囂張了。」
紅衣男子神色自若地向VIVI要了一杯藍姆酒,一屁股地往唐彌彌身邊一坐,一副相交甚深的模樣,絲毫不理會變了臉色的美女瞪視。
「生氣容易老,來來來,笑一個給哥哥看。」他輕佻放蕩地朝她下巴一抹。
唐彌彌真想把手中的咖啡往他身上潑,但仔細一想這咖啡泡得如此香醇,浪費在他身上很不值得而作罷。
「死狐狸,你還真不死心,跟你說過多少次,你跟她無緣啦!」唐彌彌將眼神轉到在台上熱舞的女子。
洪立扈當下收起嘻皮笑臉注視著台上女子,眼中有著難以忽視的深情,臉色卻明顯黯了許多。
「只要她一天未心有所屬,我就不放棄這份愛。」
洪立扈反過來就是扈立洪,也就是狐狸洪,所以朋友都笑稱他是愛風流的紅狐狸。
「最難是癡兒,強求是沒用的。」唐彌彌手中無物很無聊,隨手拾起撲克牌玩耍一下。
他又一副吊兒郎當的拉著她手哀求,「阿咪,幫我算一下啦!」
「彌彌。」她很無奈地想糾正他的稱呼,可惜狗慣吃屢,改也改不了。
洪立扈笑著搭上她的肩膀。「阿咪,咱都是老朋友,不要計較這小小的稱謂,幫我使個小魔法吧!」
背後突然傳來陰森森的低啞聲——
「嗚——我要打小報告。」
一回首,他故態復萌地想抱住小美女卻抱到大冰柱,嚇得他趕緊手一縮,很怨懟地端起酒杯,在杯緣旁眨動睫毛像在「低泣」。
「小蟲女,你太不夠意思了,哥哥我日思夜盼你這個小親親,你卻……嗚!太傷我心了。」
斐冷鷹眼一挑,用詢問眼神問:這個人妖是誰?
白紫若回道:「瘋子一個,不要理他。」
兩人自顧自的挑在唐彌彌另一側坐定,洪立扈猶在那自歎自悲唱著獨腳戲,不時假意拭淚,活像個小丑。
「暴女妮怎麼沒來?」白紫若左瞄右睇的,就是覺得桌子少了一個角。
唐彌彌在桌面算牌,手中一翻略微蹙眉。「明天是婚慶大日,她趕著出貨。」
藍中妮在中環附近開了間花店,每逢假日和婚喪喜慶,訂鮮花、花盆、花圈的人一大堆,有的還要求花店插上幾盆花應景,所以常忙得沒有時間。
白紫若瞄瞄扣台,「噢!瘋子亞又上去飆舞了。」
光聽呼吸聲,不難猜出今日又爆滿,真是造孽。
風天亞是男人愛女人戀,每到了這日即使身為老闆之一,都得從後門溜進來,實在是……嫌那麼多要死。
「千萬不要在紅狐狸面前叫她瘋子亞,不然他會拚命的。」唐彌彌小聲地提醒著。
她偷覷了洪立扈一眼,瞧他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小舞台,認真地追隨舞台上女子的一顰一笑,宛如一位專情阿波羅,不遺漏任何一個動作。
「這傢伙有病,人家早八百年前就說今世無緣,他還不認命地猛當孝子。」她不希罕賺他的錢。
兩人開始閒聊了起來,被撇在一旁的斐冷鷹靜靜地打量四周,他不得不佩服老闆的巧思,將舞池、酒吧和包廂分隔得十分隱密。
看似峰迴路轉,實則近在鄰處,既保有客人的隱私權,而客人又能透過包廂往外看透店的情形。
他從不知道在這條風化街內,還有如此別緻雅麗的小歇處,完全不同於店外的世界,自成一格紅塵地。
驀然,他眼尾一掃,舞池上抬高小腿的女子好生面熟,突然「她」朝他拋了個飛吻,引起洪立扈的妒意。
「說,你和小亞是什麼關係?」貪心的傢伙,泡了紫若還想釣他的火焰女神。
小亞?「你是說風天亞?」斐冷鷹指指台上快舞完一曲的艷女。
「沒錯,我的小亞,你可不許跟我爭。」洪立扈不管對手是何方神聖,先下下馬威。
「她真是怪……風天亞?」天哪!差好多。
先前她給他的印象是氣質典雅、飄逸出眾。怎麼一眨眼間卻成了風情萬種、妍媚妖艷的浪女,短薄而透明的綴絲舞衣,根本遮不住半點春光。
記得若若說她是個秘書,難不成兼差跳艷舞?她應該沒那麼缺錢吧!
洪立扈古怪地審視他。「你不會是第一次來吧!」
他該不會是老土包。
「初次見面,我是斐冷鷹。」斐冷鷹主動和他打招呼,認為他是真性情男子。
「斐冷鷹?」好熟的名字,「我叫洪立扈,這裡的人都叫我紅狐狸。」
斐冷鷹看了空無一人的舞台。「風天亞是你的女朋友?」
「唉!希望不犯法吧,你沒聽過人因夢想而偉大嗎?」洪立扈誇張地朝上畫了個大圈。
雪中送炭的沒有,落井下石的一大堆,白紫若當場給他吐槽。「人家是夢想,你是肖想。」
「偶爾作作夢是不錯,只要記住一件事,夢是不可能實現的。」第二號丟磚塊的人——唐彌彌。
「喂喂喂!你們這算什麼朋友。」洪立扈改搭著新交朋友的肩。「女人喔!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她們的嘴巴最毒。」
「抱歉,我不予置評。」斐冷鷹不想得罪女人,而換好裝的風天亞正站在洪立扈背後。
「孬種,你被小蟲女給『壓落底』,斐冷……斐冷鷹——你……你是薩天幫的……」洪立扈猛然想起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
「幫主。」風天亞代替他說完。
一見心上人來到,洪立扈馬上慇勤地讓位遞茶,好不狗腿,只差沒舔她走過的路。
「小亞,你累不累,要不要馬兩節?小的立刻為你效勞。」
這般光景讓斐冷鷹看傻了眼,怎麼有人如此多變,一下子是小丑,一下子像專情男子,一下子和自己稱兄道弟,現在又成了女人腳底下的弄臣。
他好奇地問:「若若,這個人也是你的朋友嗎?」
同樣的怪到令人無法招架。
啜飲著果汁的白紫若傾向他身側說:「別看他瘋瘋顛顛,他是目前律師界第一把交椅,沒有他擺不平的官司。」
「律師?!的確是看不出來。」這種人是律師?難怪人家說司法已死。
她再用下巴點點調酒師。「她是檢驗科醫生,白天驗尿,晚上調酒,還煮了一手好咖啡。
「呢!真……有興致。」斐冷鷹放下手中的酒杯,他忽然覺得金黃色的液體很像……那東西。
「你看到剛進門那對情侶嗎?女的是開戰鬥機的飛官,男的是她同居男友,今年才十八歲。」白紫若不忘談八卦。
臥虎藏龍這個形容詞用在這裡最貼切,三教九流的人物全在此風雲聚會。
「你是轉播台呀!小心楊雲開飛機撞你。」風天亞往她腦門一叩。
白紫若連忙伸手摀住頭,以免再被偷襲。「我又沒說錯,她老牛吃人家的小嫩苗。」
「不要羨慕,你的他不就在身邊。」賊笑的唐彌彌丟了一張紅心A給她。
白紫若霎時臉熱熱的,因燈光太暗而看不見紅腮。「你……你不要隨便亂配對,小心有報應。」
「我的報應是——他。」唐彌彌指向一心求她扭轉命運的洪立扈。
以她修行的法術要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不難,但必須經當事人同意,只要有一方拒絕則不成立,她無法逆天而行或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