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兄弟對看了一眼,決定由曾見過辛玫瑰的方天愛回陽明山的別墅駐守,等候辛玫瑰以勝利者的姿態撥電話去奚落。
「你們不要著急,八德不會有事的。」看他們一臉焦急,辛凱生也跟著吊著一顆心。
「我們和風雷東諦雖然是商業上的勁敵,但還不至於會幹下綁票這種三流事,你們是不是搞錯對象了?」辛茉莉是一位服裝設計師,對公司內部之事一概不插手,全由辛玫瑰全權處理。至於兩家世仇她也是由長輩口中得知,然確實原因她並不知情,所以對風雷東諦雖沒啥好感也不至於仇視。
「你們大概不知道,蒂蘭妮實質上已被風雷東諦架空了,只剩下一個軀殼硬撐著。」
「怎麼會?蒂蘭妮化妝品公司在台灣化妝品界,一向是一枝獨秀、獨領風騷的。」辛水仙訝異且不信的說。
「是我逼得太急了,才會害平兒她……平兒她慘遭無妄之災,全是我的過失。」雷向揚責備自己未盡保護之力。
「不是你的錯,人若有害人之心,你再怎麼防也沒有用。」方天孝忍著氣安慰他。
辛凱生疑惑的問:「你和我三姐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那晚你們在陽台上談了些什麼?」這件事一直擱在他心時,想問又不敢問,今日出了事,他不得不問。
揉揉腫脹的太陽穴,雷向揚無奈的說著,「大學時代辛玫瑰是小我兩屆的學妹,我們曾好過一陣子,後來得知她與蒂蘭妮的家緣關係而疏遠,上次她在陽台上提議兩家以聯姻方式化解世仇,但被我所拒,因此她放話要毀了我和平兒。」雷向揚回想,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但她竟能記根到現在,且還敢無恥的聲稱她還愛著自己。
「原來如此,難怪我看三姐一副想剝了你們皮的神情。」辛凱生心想,他三姐求婚被拒,難免心生怨恨。
「不過我想三姐只是嚇嚇你們而已,不會真的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李百合認為三姐只是一時氣不過才撂下狠話。
「只怕你們太看輕辛玫瑰的心機了,我們在八德失蹤的地方發現好多血,她一定是受傷了。」以她的功夫底子來說,一定是受了重傷才會不加以反抗的任人宰割,方天忠發誓找到她之後,一定要加強地的武術訓練,不再讓她有偷懶的借口。
「血?!你們……報警了沒?」辛百合心驚,若真是三姐所為,那事態就嚴重了。
「警方正全力在搜索八德的下落,你們知道辛玫瑰有什麼朋友或常和哪些人走動?」
「抱歉,這點我們幫不上忙,她一向不許我們插手她的事,而且這些年她很少待在國內。」
失望頓時籠上每個人的臉上,氣壓低得駭人。
「你們大概還沒吃晚餐,我去……」辛百合知道他們心急,一定未曾進食。
「不用了,我們在這等辛玫瑰回來。」雷向揚一心牽掛方天平的安危,哪還吃得下東西。
「喔,好吧!」辛百合只好坐下陪他們等。
辛水仙泡了一大壺咖啡給大家提神,可是咖啡冷了又加熱,熱了又冷卻,卻始終沒人看它一眼。
牆上的鐘擺滴滴答答的流逝著,十點、十一點、十二點……兩點、三點……時間對他們而言是種痛苦的折磨,無聲無息的空氣中是難以言語的沉悶,等待是泣血的聲音。
辛家四姐弟陪著他們一起等候,漫長的夜似乎永遠找不到黎明,好長好長的夜。終於,陽光從地平線那端射了進來,辛玫瑰一夜未歸,早晨的報童丟報的聲響驚響了室內一夜無眠的守夜者。
「老大,你想辛玫瑰會不會畏罪潛逃了?」方天和問著身旁的方天忠。
「說不定她正在凌虐八德。」方天義心驚的冒出這一句。
雷向揚猛然的站起身,他已經等不下去了,就算把台北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過來,他也要把方天平救出來。一想到她渾身是血的倒在陰冷角落裡,他就恨不得代她受苦,那種如火灼、刀切心的感覺,讓他想噬光辛玫瑰的血。
「你要去哪裡?」方天愛抬頭一問。
「找平兒。」雷向揚心力交瘁的只想找到心愛之人。
「我們也一起去。」他們也等不下去了,不如到外面找找看,也許有一線生機。
此時,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駛進辛宅,一位滿身酒味搖搖晃晃的女人走了進來,是一夜未歸的辛玫瑰。
「好……好多人哦!要不要……乾一杯?我……我奉陪。」辛玫瑰宿醉未醒,錯把他們當成PUB的男客。
「辛玫瑰?!」
「三姐?!」
「你……你們……好吵……頭……頭痛死了。」撫著亂髮、緊皺著鼻,無意識的揮揮手。
「我會讓你更痛!平兒呢?你把平兒藏到哪裡去了?」雷向揚像頭猛獅撲向他的獵物,狠狠鉗住她。
「痛……痛……誰是平兒?你……是雷……雷向揚,你弄得我好痛。」辛玫瑰因劇痛而酒醒了一大半。
「平兒就是我愛的女人,你在宴會上見到的女孩。」他手上的力道未減反而增強許多。
辛玫瑰痛極反笑。「愛?!你愛的女人應該是我,是我辛玫瑰,那個臭丫頭算什麼?」
「我再說一次,平兒在哪裡?」要不是為了平兒,雷向揚會掐斷她的頸骨。
「哈……哈……平兒、平兒,你心目中只有一個平兒,那我呢?我算什麼?」辛玫瑰發瘋似的大笑、大叫。
「三姐,你不要這樣,如果你知道八德在哪裡就快告訴我們。」這樣的辛玫瑰讓李家姐弟害怕。
「叛徒,你們都是叛徒,我恨你們,我恨——你——們,啊——」辛玫瑰雙手撫著兩側額頭長叫。
啪!啪!方家兄弟狠掌了她幾下,想把她打醒。
「把我們家小妹還給我們!」
「打我?你們敢打我?我跟你們拼了。」辛玫瑰隨手拿著桌上的拆信刀亂揮。
「三姐,不要鬧了。」辛凱生連忙上前阻止,手臂上反被她劃個碗大船的傷口,鮮血直噴濺在她臉上。
辛玫瑰被溫熱的血一噴理智回復了許多,看著滿臉痛苦的小弟,一時愣住。「凱生……三姐……不是故意的。
辛凱生不顧疼痛的哀求。「三姐,八德是不是你叫人綁走的?你放了她好不好?」
「你……為什麼?為什麼我所愛的人都向著那個野丫頭?為什麼?我有哪一點比不上她?」李玫瑰發現自己的弟弟、雷向揚和王諒迅,他們都是向著方天平。
「因為你有一顆蛇蠍心腸。」雷向揚狠狠的道。
「這是誰逼我的?是你,是你狠心拋棄我另結新歡,全是你的錯。」辛玫瑰哭喊著指責他的負心。
「好,是我無情無義,你儘管向著我來好了,不要拿無辜的平兒當代罪羔羊。」他恨自己不夠狠心毀掉辛家。
「無辜?!她一點也不無辜,誰教你要愛上她,你應該是我的、我的!她沒有資格擁有你的愛,沒有!」辛玫瑰自始至沒有悔意,偏激的認為是方天平搶走她的愛,所以她有權利恨。
「就算我沒有愛上平凡,也不會愛上你這個可怕的毒娘子。」雷向揚暗忖他早年的一時錯誤,竟害了平兒,他好懊悔。
「毒娘子?!說得好,說得太好了,我是毒娘子。」她的眼中有著嗜血的邪光。
「三姐,冷靜點,不要為了男人毀了大好前程。」辛茉莉為弟弟包紮好傷口,靠近李玫瑰身邊勸慰她。
「前程?!我還有大好前程嗎?蒂蘭妮已名存實亡,我最驕傲的靠山倒了,你說我還有前程嗎?」愛情、事業,一夕之間全沒了,前程?全是一堆屁話、一堆狗屎。
雷向揚冷峻的和她談著交易。「只要你告訴我平兒的下落,我會把蒂蘭妮的實權交給你。」
「平兒?!來不及了,哈……你失去她了,就像我失去你一樣,一切都來不及了。」辛玫瑰得意的笑著,像個勝利者。
「你說來不及是什麼意思?你把平兒怎麼了?」雷向揚急了,大手掐住她的咽喉。
辛玫瑰狂笑著,堅持不吐實,任由血色從臉上褪去、呼吸漸漸微弱,死在心愛人手中,她無悔。
方天忠見狀立即拉開雷向楊的手,辛玫瑰重重的喘息,臉上有了些血色。
至於辛家姐弟則懾於一大群暴戾之氣,不敢上前捻獅須,何況這關係到方天平的生死。
「你也會怕了吧!風雷東諦的雷總裁只手可遮天,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是不是很可笑?」辛玫瑰猶冷笑著。
雷向揚握緊的拳頭泛著青筋,然後放鬆,突然他雙膝一跪,跪在辛玫瑰面前,驚得眾人手足無措。接著他說道:「你要的不就是我求你嗎?現在我求你告訴我平兒在哪裡?」為了平兒,他什麼都可以不顧,就連這點尊嚴也不算什麼。
辛玫瑰瞠大眼,表情哀怨的說不出是怨、是很、還是癡?「堂堂的雷總裁竟為了一個女人向我下跪,這到底是榮幸還是屈辱?」他的舉動傷了她身為女人的驕傲,因為他為的是另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