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隻美麗的蝴蝶,絕艷而清麗,吸引每一個人的目光,尤其是男人。」江月曇陷入初見的悸動中,那是一張令人驚歎的美容,完全迷惑住她幼小的心,再也瞧不見其他庸俗容貌,只願成為她。
然而母親臉上化不開的愁容打醒了她盲目的崇拜,只因父親的一顆心也繫於美麗的蝴蝶身上,從此淡淡的怨恨逐漸取代喜愛,致使她關上心中的視覺。
「她是……女人?」
「對,一位美得叫男人甘願死在她腳底的人間絕色。」她說得有一絲苦澀。
「你怎麼知曉這些訊息?」
江月曇淡淡的一提。「因為江莽是我父親。」眾人恍悟的點點頭,直道原來如此。
「你和主人很熟?」衛森的心被挑起渴望,眼神摺摺發光。
「蝴蝶仙子看著我長大,算是長輩吧!」一位永遠不老的美麗女子。
蝴蝶……仙子?記憶翻飛,好像潛意識中有一隻美麗的蝴蝶展開七彩雙翼伴在身伴,衛森恍了一下,韋長風暗自用腳踢踢他,要他別把夢搬到現實。
兩人視線相接,不需言明便能從彼此眼中得到相同的疑惑——是她嗎?
「她不可能出售蝴蝶谷嗎?我願出高價收購。」衛森誘之以利。
江月曇泛起一陣短促淺笑。「一個與世無爭的仙子會在乎世俗之物嗎?」
「如果我堅持呢?」
「總裁,你也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政商都畏懼你的權勢,但在她的眼中,你和路邊一株野花同等價值。」
「喔!我倒有意思想去會會佳人。」
真有美若天仙的絕色佳麗存在嗎?韋長風當場給了他一個白眼。「佳人八成已遲暮,你有戀母情緒呀!」
「多事。」衛森冷橫他一眼。
「我是在提醒你,別忘了你是有妻子的人,別想『紅杏出牆』。」二十四年前的美女到了今日該是鶴顏白髮的老婦。
他不相信有不老的紅顏,又不是怪物。
「胡扯什麼,她不過引起我的好奇心,而且我還未結婚。」只是訂婚。
「好奇心殺死一隻貓,謹記格言。」讓夢徹底破碎才好,一切導回正規。
衛森反駁道:「我是人。」意思是他根本不在乎,執意要追尋夢中明眸的主人,那是他心底遺失的缺口,非補齊不可。
一種偏執的病,很難治癒。
人,應該有一雙翅膀。
逐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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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完會,衛森意興闌珊的負起「未婚夫」的責任,前去接甜美、嬌媚的未婚妻用餐。
在眾人眼中他們是一對令人妒羨的儷人,男的偉岸俊朗,一副凌厲王者之姿,女的清麗動人,宛如戴了金冠的平民公主。
但是他很清楚這不過是個假象,為了完成人生必經的過程。
他不愛她。
「餓嗎?」
「還好。」藍秋灩恬雅的回他微笑。
這抹溫柔的微笑讓衛森聯想到夢中的美眸,所以他在芸芸眾生中挑上她為妻,只為留心中的遺憾。
「等一下你先去試穿婚紗,晚一點我有個會要開,不能陪你。」他淡漠的告知。
「好,公事要緊。」她體諒的道。
侍者送上菜,兩人像上司和秘書在對談公事一樣,沒有半點溫度,彷彿是陌生人。
若說兩人即將結婚,有誰會相信。
衛森盯著未婚妻優雅的進餐禮儀,一舉手一拭唇的姿勢多完美,他該高興這個無雙的女人即將成為他的妻,孩子的母親。
可是他卻不開心。
絲毫喜悅感都沒有,像個不快樂的新郎逼著自己走上禮堂,迎娶一生的監牢。
難道他該從此認命?
「森,你幹麼盯著我直瞧。」面頰泛紅潮的藍秋灩心口直跳。
「你很完美。」是的,完美。
他說出心中話,她完美得沒有生命力,是個精心訂做的傀儡娃娃。
從不大笑、大吼,甚至揚聲低斥都完美得理所當然。
「謝謝你的讚美。」衛森的一句贊語勝過眾生傾慕目光,藍秋灩斂眉淺笑微羞。
「不是讚美,是事實。」他後悔自己衝動的舉動——向她求婚。
「謝謝。」
「夫妻之間需要言謝嗎?」太生疏了。
她溫雅的解釋。「夫妻才要以禮相待呀!這樣婚姻定能長長久久。」
「哪位大師的至理名言?」他略帶諷刺的問,可惜她聽不出。
「家母便是以此方式和家父相敬如賓二十幾年,他們很恩愛。」這是她的所見。
但是背後的真相只是醜陋的,而她被保護得很好,一無所知。
「原來是環境使然。」話到此,兩人竟相對無語,這樣的夫妻能過一輩子嗎?衛森很想開口解除婚約。
正當他在猶豫之際,一道火熱的身影貼近,旁若無人地坐上他的大腿,熱情的吻住他的唇,連舌頭都主動地探入糾纏。
驚愕不已的藍秋灩忍住滿腹的疑惑,不讓眼眶泛紅壞了修養。
「你是誰?」衛森冷冽地推開懷中火熱的妖燒女體。
「衛總裁真是貴人多忘事,前些天我們還親熱地共度美好的一夜,我好想念你吻我的強悍。」她輕佻地撫撫露出的乳溝做性暗示。
衛森似有一些印象。「你是雪莉?」
「今晚要不要到我那過夜,你那天要了人家一夜,害我找不到足以和你媲美的男人。」她伸出舌尖潤潤唇瓣勾引著。
一絲痛楚很快地掠過藍秋灩眼底,她努力強抑住心酸,佯裝淑女的風度。
「你在我未婚妻面前挑逗她的未婚夫,是不是稍嫌過份?」他有些殘酷地想逼出藍秋灩冷靜皮相下的真我。
雪莉一怔地收斂舉止。「我以為她是你的秘書或客戶。」
「容我介紹,藍氏企業的千金藍秋灩,儷聲廣告的公關經理雪莉。」一個外人都能看透兩人的疏離。
藍秋灩表現大方地朝雪莉頷首,雪莉神情一怩地乾笑。「你們真是未婚夫妻?」
「不像?」
「外形是很配啦!不過少了熱情,我才會誤會……」真糟糕,她正極力爭取藍氏企業的年度廣告呢!太尷尬了。
冷笑的衛森自嘲的說:「我的未婚妻是聖女,你可別污了她的聖潔。」
「呃,怎麼會呢!」雪莉打哈哈的混過去。
「瞧她表現得多得體,絲毫不計較未婚夫和別的女人上床,得妻如此是男人的福氣。」
雪莉是貪戀他的財勢和床上的勇猛,但是她懂得看人臉色,衛大總裁正在盛怒中,她還是避一下比較好,免得受波及。反正結婚與否有何關係,當個情婦也不錯,他不是個吝嗇的男人,上回一夜歡愛的代價可是一條鑽石項鏈呢!退即是進,她會有分寸的。
「衛總裁,藍小姐,我剛好約了人有事要談,不打擾你們用餐了。」一溜煙,她聰明地藉詞溜走,霎時在座兩人竟沉默得可怕。
許久之後——
「你為什麼要說那樣傷人的話?」她的心不是木頭,也會痛的。
聖女?她知曉這是一種侮辱。
衛森故意混淆藍秋灩的問話。「你是指我和別的女人上床一事?」
「男人有男人的性需求,我知道你不愛她。」她並不無知。
「你怎麼知道我不愛她?」他倒想聽聽完美道德家有何看法。
「因為你向我求婚了。」是她,不是別人,所以她有自信。
「也許……我後悔了。」他乘機要擺脫這樁無味的婚約。
藍秋灩微顫了一下,隨即鎮定的一笑。「你不是出爾反爾的男人,我相信你。」
「相信?!」多可怕的魔咒,困住他未竟的話語。
連他自己都懷疑的字眼,由她口中吐出多諷刺呀!「如……如果你有那方面的需求,我可以……呃!配合你。」她滿臉通紅的說完。
「性嗎?」
「我是你的未婚妻,這種事早晚會發生。」她覺得自己像曲意求歡的女奴。
「瞧你性交兩個字都說不出口,倒是委屈你了。」惡意刁難的衛森想讓她主動萌生去意。
輕巧的羽睫微顫,藍秋灩將眼底的受傷掩飾得很好。「為什麼要傷害我?」
「有嗎?」他煩躁地抽出煙燃上,平復極欲發洩的不耐。
「性是一件美好的事,在兩情相悅的氣氛下自然結合,別用……不屑的口吻污蔑神聖的意義。」好像召妓似的。
「我們是兩情相悅嗎?」神聖?他小聲地自我嫌惡,只因她有一雙七分神似的瑩亮水眸。
「嗄?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藍秋灩微微地掀掀睫毛。
一股對性的欲求自衛森下腹升起,殘酷地想用男人的優勢摧毀她的純真,狠狠的刺破那張象徵貞操的薄膜。
「你體會過性的美好嗎?」他笑得邪氣。
「你知道的,我……我沒有……」說不上是害怕或期盼,她心底有個聲音,愛他。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眼睛只追尋他的身影,迷戀地獻上未染顏色的心,他是她生命中一切喜悅的來源,朝起的陽光。
她曉得自己很傻,愛上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可是,心有自己的思想,一味的眷戀他淡漠無波的神情,失了足的鴻雁只能高飛,再也碰觸不到仁慈的大地,無從選擇。